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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京忽然大笑,瞅著容遇說:

    “阿遇,你輸了!”

    容遇無可奈何地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遞給了沈園山。

    流芳的臉色有些不怎麼好看了,她冷冷地說:

    “諸位是否該向在下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呢?”

    沈京拉過流芳的手,臉上的笑意淡淡的,說: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我欣賞你,我們做個朋友吧!”

    流芳一下子甩開他的手,生氣的說:“神經病!誰想跟你做朋友?!”在座的人都怔住了,她瞪著容遇,後者仍不動聲色。

    這時楚靜風皺皺眉,問:

    “這神經病是什麼病?還是你是說沈京有病?”

    “你好大的膽子!繁都有哪一個不想跟我們公子做朋友的?就算不想,也不應出言詛咒!”沈園山氣得要摩拳擦掌了。

    “跟誰做朋友是我的自由吧?”流芳冷冷地回敬一句。  

    “生氣了?”容遇站起來,手一伸摟住了她的腰,貼過臉在她耳邊細聲說:

    “我們不過是打了個賭,沈京找不到你,不相信我能找到,所以他輸了;沈京說你說對了,我不相信,所以我輸了。”

    那樣的溫柔親昵,流芳不由得臉一下子便紅了。

    “遇,沒聽你提過你對小兔感興趣的?他是來自青陽館的麼?”楚靜風皺眉,臉色有些不悅。

    “青陽館有姿色如此一般的小兔嗎?”沈京質疑。

    流芳氣極,那青陽館就是男娼館,竟敢說她是小兔?還姿色一般?她別開身子用力推開容遇那隻手,一邊恨恨地說:

    “你才是小兔,你全家都是小兔!”

    (蘭陵笑笑生註:小唱、小兔和孌童面首都是一個意思,是古代對男什麼的叫法。某笑覺得挺新奇,於是便用了一“小兔”)

    無視於沈京和楚靜風殺人般的目光,她笑笑,看著容遇,從容不迫地說:

    “你一整天都在算計我是吧?說是千方百計帶我去看賽龍舟不過就是讓我出現在沈京面前;我不去你又追到來蘇溪湖用簫聲招引我,其實就是想贏一注賭金!表哥閣下,你和你所謂的朋友,一個神經病一個瘋子,加上你這個心理變態的傢伙,什麼繁都三子,不如叫繁都三害!”她仍是笑得毫無所謂的樣子,仿佛這只是一句再稀鬆平常不過的話一樣。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難看異常。楚靜風終是忍不住大聲質問容遇:

    “阿遇,你快說,他究竟是誰?!”

    “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顧學士府的顧六,顧流芳。”她斬釘截鐵地說。

    一時間鴉雀無聲,楚靜風忽然笑了起來,說:

    “阿遇,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多年來痴纏於你的顧六?”沈京也接口說:

    “你不是說她樣貌雖平常但也婉約沉靜,多情內斂的麼?今日一見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很有個性,尤其擅長出口傷人。”

    “纏他?纏豬纏狗……”忽然腰上一緊,容遇不知何時用力把她攬過身邊,俯首在她耳邊說:

    “看來我得把一枝軒的狗洞給封了。表妹今日不是來了月事不能看龍舟?遇想表妹還是不要亂說話的為好……”

    結果,流芳只得硬生生地把那句“纏豬纏狗也不纏他”吞回腹中,忍氣吞聲地換上一副好臉色,扭曲著說:  

    “當然了,纏豬纏狗還是不如纏著容遇表哥,表哥,你說是嗎?”萬一容遇發起瘋來把自己的事情告訴顧憲,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變著法子罵罵容遇,也是過癮的。

    容遇笑得如沐春風,“我家表妹果然懂事!那遇的朋友……”

    流芳深吸一口氣,對著沈京和楚靜風粲然一笑,“當然也是流芳的朋友了!”

    ——————————————————————————————

    回顧府的馬車中,容遇看著一臉怒氣的流芳笑眯眯地說:

    “表妹今天闖禍了。”  

    是闖禍了,不該忍不住一時之氣,流芳有些懊悔。不就是道個歉嘛!畢竟自己也罵了沈京和楚靜風,還說他們是繁都三害……沈京說不道歉就沒有朋友可做,楚靜風說失節事小面子事大,跟他們比試一番就不用道歉了,不過是畫張畫寫首詩的功夫。如果流芳願意,他自當送一套西峨山產的羊脂白玉茶杯和白銀一千兩作為見面禮。

    於是她不顧容遇眼色的警示,欣然答應。

    畫舫靠岸時,沈京冷冷地說了一句十五日後在碧望台恭候,楚靜風卻笑得溫文無傷地提醒她一月後尋秋湖畔千荷詩會再見。流芳不解地望著容遇,容遇很冷靜地給她解釋了一番,解釋完之後流芳整個人都傻掉了。

    碧望台是繁都中一處可容千人的廣場,千荷詩會是繁都所有名士才子都會去參加的一年一度的詩會。如果流芳輸了,那就是在天下人面前輸了。

    流芳這才明白,那一冷一熱的兩個禍水,睚眥必報。她沮喪地問容遇:

    “你呢?你又定在什麼時候和我比試?”

    “用得著嗎?表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容遇說,“十日後太白樓,到時道個歉,他們是我的朋友,料想也不會太刁難你。”  

    容遇以為十日後的流芳會乖乖地認錯,然後把小事化了。

    只是不知道他容遇對顧流芳也有判斷錯誤的一日。

    十日後太白樓。

    “遇,不是說是道歉宴嗎?怎麼主角還沒來?”沈京有些不耐煩了。他和楚靜風本來也沒想過真的要和流芳公開比試,只是想嚇嚇她給她一個下馬威而已。還從來沒有人敢挑釁他們繁都三子,更何況是一個女子?這口氣如何能下?

    “顧六……有點意思,她這樣就妥協了讓我有些失望。遇,她真的痴情於你?”楚靜風倒是不急不躁,手中紙扇輕敲桌面,輕笑著看著容遇。

    “我從來不懷疑自己,”容遇說,“怎麼?阿風對我貌不驚人的表妹動心了?”

    “那也不一定哦,我楚靜風從不以貌取人!”楚靜風臉上的笑意更深。

    “是啊,阿風只是興之所至,處處留情而已。”誰不知道楚靜風曾以詩擄獲了當朝宰相之女上官明珠的心,兩人花前月下互定鴛盟,可是楚靜風忽然婚前反悔,上官明珠以自殺相要挾仍是不能挽回楚靜風的浪子之心,終是抱恨另嫁他人。  

    即便如此,楚靜風仍是繁都女子爭搶的對象,秦樓楚館的當紅名jì無不以得到楚靜風的詩作為傲,如能得到他的青睞,那麼一夜之間便會紅遍繁都。

    繁都三子之中,論風流,楚靜風當仁不讓。

    容遇只是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默不作聲。

    沈園山帶著一名女子匆匆走了進來。容遇看了西月一眼,疑惑地問道:

    “你家六小姐呢?”

    西月恭敬地福一福身,遞上三封信,說:“我家小姐囑咐西月把三份合約交到幾位公子手上。”

    “合約?”沈京挑挑眉,一貫的冷淡。

    “我家小姐說,既然比什麼是三位公子所定,那麼怎麼比就由小姐來定好了。與沈公子比畫,不需評判,只需把兩人之畫競拍,拍得高價之畫便算贏的那方;與楚公子比詩文,作詩或論文隨便一樣勝了,便算我家小姐勝了,兩位公子可願意?”

    “這有何不可?”沈京笑道,“只要你家小姐輸得起。”

    

    “真有意思,六小姐不知道後果,你這個當丫頭的怎麼就不提醒一下主子呢?”楚靜風說。

    “楚公子說笑了,我家小姐是不會輸的。”西月聲音不大,恭敬卻又不失柔韌。

    楚靜風哈哈一笑,“有什麼樣的小姐就有什麼樣的丫頭,告訴你家小姐,若她真是贏了靜風,那麼靜風送的就不是羊脂白玉杯,而是翡翠同心鎖了。”

    “西月先替小姐謝過楚公子了。至於表少爺,小姐說比試音律,想和表少爺比譜曲,不知表少爺意下如何?”

    容遇掃了西月一眼,淡淡然地說:“既然表妹想好了,那就如此吧。”

    西月笑了笑,“小姐還說,若是比試勝了容公子,那還請容公子為小姐做一件事,不知容公子同意否?”

    容遇臉上笑意不改,眸光卻有些變冷,“如果本公子不答應呢?”

    第十二章 雞蛋碰石頭是蛋痛還是頭痛…

    “小姐說,若容公子不答應,那她也不勉強如此氣量狹小之人。”西月看到容遇臉色驟沉,連忙說道:“西月只是轉述小姐的話,無意冒犯公子。”  

    冤有頭債有主,要討債請找那膽子像水缸一樣大的顧六吧,西月心裡哆嗦了一下,天知道她背這些台詞時打了多少個冷顫。

    “你家小姐那麼多要求?”沈京冷冷地說,“為什麼與京的合約中並無說明若輸了要送你家小姐白銀千兩或是為她辦一件事?”

    “小姐說了,那日評畫時犯了沈公子的忌諱,影響了公子的名聲,銀子或是其他的就免了,算是給沈公子賠罪。”

    楚靜風大笑,“若你家小姐輸了呢?”

    “小姐說她若輸了就給三位賠禮道歉,她輸的是一個姑娘家的體面,相信繁都再也沒有名門公子願意娶她,小姐說,這個賭注已經夠大的了。”

    ……

    這日的太白樓之約後來被說書人添油加醋繪聲繪色說成是顧六的丫頭舌戰三子,痛下戰書。繁都人不由咋舌,這個顧六就如此的強悍?連一個丫頭都敢在三公子前面不改色遊刃有餘,真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丫頭亦能瀟灑如此,那位主子又何嘗會是善與之輩?

    當然,這是後話。可是現在已經流言四起,說是學士府六小姐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了繁都三子,定下來在六月十五、十六、十七為期三天的比試,也有風傳起因是顧六就是那個嘲諷沈京“畫錯鳥”的始作俑者。

    這樣一來,繁都的人有些在感嘆顧六上吊也不會找地方,有些卻在感嘆繁都三子氣量之狹窄,和一個女人計較什麼呢?又有版本說顧六姿色平庸,只是為了倒追三子,才用此拙劣方法引人注目,於是“顧六情挑三公子”的野史又華麗麗地登場了……總之,一時之間,繁都滿城風雨,八卦飛天,每日在口沫橫飛中更新著,人們吃晚飯一碰面就是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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