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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的話,賀一絡覺得自己大概是有些好高騖遠了。
沒有人可以一口氣就吃成胖子的。
她大概是這段時間過的太平安順遂,所以才會有這麼膨脹的想法吧。
在她和陳夢都沉默下來以後,宋蝶仍在喋喋不休。
“要說翻十倍,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反正只是說說嘛,又不是非要去做,宋蝶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炒股啊,賭石啊,撿漏啊……”
“哎呀,”陳夢打斷她,“你小說看太多了吧。”
賀一絡卻猛然的想起了一件事。
“蝴蝶,”她興奮的稱讚道,“你真是個天才!”
宋蝶:“啊?”
帝都的古玩一條街。在一棟三層小樓,最高層的vip接待室里,王常酒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電話那頭,是他的母親喬莞。
作為萬盛的董事長,喬莞常年忙碌。字典里沒有休息這兩個字。總是不斷的出國,不斷的開會。
王常酒雖然不常能跟她見到面。但母子倆相依為命多年,電話微信各種聯繫並不間斷。
此時此刻,透過電話傳過來的喬莞聲音輕快愉悅,和往日裡嚴肅幹練女強人的人設大相庭徑。
“我可聽說了,”她笑著說道,“這回學生會考試最後一輪你輸給阿彧他們了……我聽誰說的?跟我告狀的人可多了去了,你以為你不說我就能不知道……聽說喬彧身邊有個小丫頭特別厲害,你們這屆的全國第一是不是……哈哈,那塊地我本來打算2億5拿下的,小丫頭釜底抽薪分分鐘給我省了一千萬……黑子你可得對人家好點……”
一通電話打的王常酒心氣不順。握著手機,眉頭越皺越緊。聽到黑子這兩個字直接毛了:“是親媽不是?我長的黑你不用負責任啊?”
喬莞一怔,很無辜:“長得帥是像我,長的黑……這一點你像你爸。”
“……”王常酒也不耐煩跟她辨這個,貓眼一眯,“我憑什麼對她好點……”
“告訴過你好多次了……”喬莞聲音略微嚴肅了一些,“對待人才……”
“不就贏了一次麼,怎麼就成人才了?”王常酒知道賀一絡厲害。可是聽他媽媽這麼一說,那不服氣的勁就又上來了。
再說這一把要不是因為有喬彧,她也未必能贏的那麼容易。
“唉?”喬莞就又笑了,“我聽說好像不止一次啊。”
“靠。”王常酒很鬱悶,“好好管你的萬盛不行啊?榮華的事你要知道這麼多幹嘛?”
“我也不想的。”喬莞笑道。
“喬盛檢?”王常酒問道。
知道的又詳細又愛多嘴的。除了喬彧二哥他也是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當然不能賣了自己的眼線。
喬莞當作沒聽見,淡定轉移話題:“今年萬盛年會,我會邀請阿彧的那個小組,你……”
“知道了知道了,”王常酒皺著眉打斷她,“隨便你……”
“你是怎麼跟你敬愛的母親說話的?”
“母親,親媽,您開心就……”王常酒話說了一半,被樓下的一個女生給吸引了目光。
黑色長髮,纖細的身影。
那個是……賀一絡?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不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來幹嘛?對古董也有興趣?
倒也不稀奇,畢竟第二輪她也拿到了18分的。
“就什麼?”電話里喬莞問道。
“您開心就好。”王常酒補完這句話,匆匆道,“好了,我有事了,敬愛的母親,您也忙您的去吧。”
這麼說著,掛上了電話。
剩下喬莞握著電話有點鬱悶。
這熊孩子,有什麼可忙的?
王常酒掛上電話沒一會,門外進來一個夥計。
“酒爺,”那夥計手裡端個托盤,走到王常酒面前,“之前給您說的就是這個了。”
在這一行,稱呼還有些仿古。
王常酒心裡是挺不喜歡酒爺這個稱呼的。感覺很舊社會,很紈絝。
不過在一行也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壞了規矩。
反正也不常來,也就由的他們去了。
他拿起托盤裡的那本古棋譜。今天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目光往樓下掃了一眼。賀一絡仍然在下頭。她走的並不快。每個小攤前都會稍加駐足。
“你找人跟上那個長髮姑娘,”王常酒對那夥計說道,“看看她來這裡是幹什麼來的。低調一點,一不能驚動她,二不能壞她交易。”
“得嘞!”那夥計朝賀一絡瞄了眼,貓著腰出去了。
第70章 插pter 70
賭石和撿漏,運氣跟眼光缺一不可。
這兩樣賀一絡其實一樣都沒有試過。不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撿漏什麼的,在上一世她有見過。
算算時間,大概是在半個月之後。
那是她上一世第一次到古玩市場來。第一次來,就見到了傳說中的撿漏。
這本來是件好事,但撿到漏的那對小情侶因為這筆橫財起了爭端。在一來二去的搶奪中,把那口明清仿古的玉釉缸脫了手,給摔成了碎片。
當時賀一絡還覺得很惋惜,但畢竟是跟自己無關的事,這事要不是宋蝶提醒,她自己也很難想的起來。
所以古人的話的確是很有道理的。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根據她們三個剛才的那番對話,賀一絡想通了。
錢呢,是得腳踏實地的賺,切勿好高騖遠。
但是這件事她既然想起來了,那也不能夠放過。
畢竟砸了,那還不如放到她的口袋裡去。
所以找了個藉口,跟兩個妹子分開,直接往這奔了過來。
不是刻意想要瞞她們。只是前腳說了撿漏,後腳就真的撿漏,這好像會有點驚悚。
就不知道,早來了半個月,那東西有沒有出現?
她大概記得在哪個區域,不過具體哪個攤點,得仔細找上一找。
也許找到了攤,人家還不一定放出來。
賀一絡心放的很平,她想著,今天就是過來碰碰運氣。假如碰不上,也就算了,不強求。
如今她比起當初那一無所知的模樣已經好多了。
許多仿品,仿的是什麼,仿的程度怎樣,她都可以看的出來了。
走過路過,有感興趣的東西,就也挑上了一些。
價格挺實惠。她雖然了解的不精,但這些小攤小販的,要想殺豬殺到她頭上,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一邊仔細的看,一邊慢悠悠的走著,右手提著一個袋,裝著剛入手的畫卷,硯台,還有放大鏡一個。
走著走著,她的腳步頓了一頓。接著又往前挪了兩步,在一個地攤前頭蹲了下來。
這攤子上賣的都是仿明清的瓷器。工藝……只能說一般。釉上青花新亮,一看就是現代仿品。
那攤主見小姑娘氣質清雅,模樣清秀,手裡還提著東西,可見的確是會買賣的人,便也蹲下來跟她搭訕:“年輕輕輕好愛古物的小姑娘可不多見,姑娘你來對了地方,我這攤上可都是正兒八經的明清古物。”
賀一絡手上正托著一個永樂白釉玉壺春瓶,聞言撲哧一聲笑了。
隨手抽出放大鏡,她將那瓶子一翻,一手握瓶,一手握著放大鏡,送到攤主面前:“叔叔你看這裡。”
面上的釉做的還可以吧。但這底部,用手一摸,有些不平。用放大鏡看,也能看的出來。這個瓶子。離精仿都還差的有些遠呢。
人家做生意的,太拆台也不好。
賀一絡於是只是笑道:“叔叔,我就是想買個好看的花瓶,你可別殺我。”
在這做生意的,那可都是人精。見人說人話,見鬼能說鬼話。
那攤主被揭穿了也不難堪,聽了賀一絡的話,哈哈笑起來:“小姑娘還挺懂行。成,看中什麼說,叔叔保准不殺你。”
賀一絡笑了笑,蹲在那,仔細挑了兩個瓶子,抬眸問:“這兩個我拿了,什麼價?”
攤主抬了五根指頭。
“五百?”賀一絡笑著搖了搖頭,“有點貴了。”隨手又拿上了手邊的一個明清仿古玉釉缸,“添上這個還差不多。我老爸剛好差個菸灰缸。”
“小姑娘真能講價。”攤主看了眼她手裡的玉釉缸。
這缸的品相十分不錯。
不管是通體內外施的仿古玉釉,還是底內陰刻的“雍正年制”四子雙行篆書。較之攤點上的其他器具,仿製高明的不是一星半點。簡直是可以亂真的程度。只可惜,在缸體上有一道小小的釉裂。
瓷器出現這樣的釉裂一般有兩個原因。一是在燒制的時候,自然裂開。二是在後期,使用過程中,同其他器物碰撞。
第二種情況並不會太影響瓷器的價值。但第一種嘛,就屬於工藝瑕疵。而所謂官窯,是不會允許瑕疵品出世的。所以,僅僅一道釉裂,就可以斷定,就算仿的再像,這也不過是一個仿品。
這東西攤主當時便宜入手,入手以後倒也找熟人給掌過眼。都說是第一種情況。確定了是仿品,也不鮮亮,還帶了這麼一個瑕疵,自然是無人問津。
話是這麼說,價還是沒這麼好還的。
“不過你看看這缸,”攤主接著說道,“你懂行你看的出來,仿的像我可沒框你。這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
前腳說不殺,後腳又開始忽悠。
賀一絡彎了彎嘴角,也不說話。
“你就再添個四百吧。”攤主說道,“九百三樣。”
這就把鎮店之寶給賣了。
賀一絡知道能還價,但她沒有還,笑著掏錢給他。
“小姑娘慡氣!”攤主起身給她拿盒子。
心裡很得意,一百多收的破罐子倒也沒虧。
王常酒坐在沙發上翻棋譜。
心裏面是打定了注意。這本棋譜絕對不跟喬彧分享。他得學個一招半式的到時候好去贏他。
他翻的仔細,感覺也沒過上多久,剛才那夥計就回來了。
“酒爺,”他氣喘吁吁,看來是一路跑著上樓通報的,“您讓我盯的那個姑娘,她剛才,撿了個大漏啊!”
原本以為王常酒看上了那姑娘。他是帶著挺八卦的心情找人去跟的。誰知道能撞上這種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