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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於舟,誰找我?”
“三少,是我,容中。”
“容律師?”
林於舟愣了。
泳池裡,撲騰了好半天的林無意抓著沈笑微的胳膊氣餒地說:“為什麽游泳這麽難?”
沈笑微無力地說:“小舅,你的身體太緊了,不要怕嗆水。游泳都會嗆水的。”
“我已經儘量不讓自己怕了。”林無意也很委屈。
已經上岸的林於之這時候出聲:“慢慢來,泡得多了自然就會了。上來吧,也不能一直曬著。”
“小舅,為什麽你都曬不黑的?”躲在遮陽傘下的沈茹微很鬱悶。
林無意也很鬱悶:“這不是好事。曬不黑說明我皮膚的黑色素不活躍,不能更好的阻隔陽光的危害。”
“我寧願不活躍。”沈茹微今天沒敢下水,她已經曬黑了。林於惠也沒下水,原因同茹惠。
摘下泳鏡,林無意在他的椅子上躺下,在幾人中間,他白皙的皮膚格外顯眼,看得林於惠和沈茹微止不住的嫉妒。遊艇停在海面上,風不是很大,太陽傘支了起來,躺在陰影中,林無意只覺得四肢更加酸痛。從前晚跳完舞後,他的四肢就一直沒恢復過來。
“小舅,果汁。”
沈笑微去餐廳拿了兩杯果汁上來,然後很自然地霸占了林無意左手邊林於舟的躺椅。對外甥說了聲“謝謝”,林無意吸了一口加了冰塊的果汁,舒服地抽了口氣,真是透心涼。
“啊,明天就要回去了,好捨不得哦。”沈茹微冒出一句。這次和家裡的哥哥姐姐還有小舅一起出來度假,沈茹微和幾位表哥的感情曾經不少,特別是小舅,她很期待下一次的出遊。
“我也好捨不得。”女強人林於惠難得也想偷懶了。
“我也捨不得。”林無意嘆息,“都沒有看到海豚和鯊魚。”
林於之搭腔:“和世界級的豪華遊輪相比,家裡的遊艇太小了,去不到那麽遠的地方。下回我們一大家子人包一條遊輪,到公海去。”
“我同意!”沈茹微第一個舉手。
“我也同意。”林於惠。
“我也同意。”林無意連腳丫子都舉起來了。林於之、林於鴻和沈笑微都笑了,不過三人的眼裡是相同的意思,下回就這樣做好了。
沈茹微迫不及待地計劃起下次出遊她想去哪裡玩,林於惠和林無意加入了這個話題。當林於舟從船長室回來的時候,就聽到林無意說:“我要把達芙妮也帶上,它還沒有坐過遊輪呢。”
“小舅,達芙妮會不會很兇?”
“不會不會,達芙妮很乖的。”
戴著墨鏡的林於舟面無表情地走到他的躺椅前拽起沈笑微,沈笑微轉了個身,在林無意的躺椅上坐下,林無意往旁邊挪了挪,沈笑微很不客氣地直接半躺下。
林無意看了林於舟幾眼,垂眸喝了兩口果汁,然後站起來說:“我去沖澡,今天不遊了。一會兒打麻將好不好?”
“好。”
“於舟陪我打。”
林於舟從某種思緒中回神:“好。”
林無意眼睛彎彎的走了,看上去很期待一會兒的贏錢。他一走,林於舟也起身走了,林於鴻跟上。沈茹微和林於惠敏感地察覺到林於舟有事情。
“大表哥?”沈笑微喊了一聲。
林於之面色平靜地說:“於鴻會問的。可能是工作上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吧。回家再說。”
沈笑微點點頭。
把黑布袋放在洗臉池上,林無意走到淋浴下,打開。溫涼的水灑在身上,皮膚因為溫度的變化而泛起一片片小疙瘩。林無意抹了一把臉,眉心微蹙,於舟在不高興。是那個電話吧?對方找的是於舟,不是於之和於鴻,應該不是家裡的事情,難道是工作上出什麽問題了?……很有可能。
很快衝完了澡,林無意換了T恤和短褲。房間裡沒有人,林無意的東西還在林於舟這裡,想到於舟剛才說去於鴻的房間裡沖涼,林無意想了想還是決定在屋裡等他回來。等了有二十分鐘,林於舟回來了,在翻雜誌的林無意馬上抬頭,給了對方一個笑容。
“於鴻呢,洗好了嗎?”
“正在洗。”
林於舟的頭髮cháo濕,把泳褲和浴巾拿到浴室里掛起來,他道:“走吧,打麻將去。”臉上的表情和平時沒什麽不同。
林無意放下雜誌,笑眯眯地站起來,伸個懶腰:“啊,不知道今天會贏多少錢。”
林於舟微微一笑:“不會少。”
“你保證?”
“保證。”
“那快走吧。”
看著林無意興奮的模樣,林於舟壓下某件煩心事,很自然地抬手搭在林無意的肩膀上,和他一起出去。
從下午一直打到晚飯前,林無意又賺了個盆滿缽滿。林於惠和沈茹微沒上桌,林於之、林於鴻和沈笑微陪林無意打。但三個人這兩天輸得基本都沒現金了,無奈下,林於之把自己的手錶解下來給了林無意。林於鴻見狀,也把自己的手錶摘下來。沈笑微沒有戴手錶,想了想,他把自己的鑽石耳釘摘了下來。林無意滿意地呵呵低笑,一副“贏錢的感覺真好”的得意樣。
作為感謝,林無意把林於鴻的那塊手錶戴在了林於舟的手腕上。又本著見者有份,他還是長輩,林無意把林於之的那塊手錶給了於惠;而沈笑微的耳釘則給了茹微。
“呵呵,以後有空再來打。”林無意笑得眼睛都眯成兩條fèng了。
林於之低笑了兩聲,林於鴻不知道說什麽好,沈笑微則道:“小舅,要不要也打一個耳洞?我負責你的全部耳飾。”
林無意馬上搖頭:“不要。我怕痛。我的好幾個朋友打耳洞之後都潰爛了好幾個月,太受罪了。打耳洞需要很大的勇氣,我沒有。”
“不痛的。”
林無意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你外公不會同意的。”
聽到“外公”,沈笑微不鼓動了,想想也是,外公肯定不會同意小舅去打耳洞。
“吃飯去吧。”林於舟這時候開口。
大家都餓了,沒有人有異議,一行人去餐廳吃飯。
晚飯是海鮮大餐,飯後大家聚在播放間裡看電影。片子是林無意挑的,一部法國喜劇片。林於惠和沈茹微去餐廳弄了三大袋微波爐爆米花,兩人和林無意一人捧著一袋子,窩在沙發里一邊看電影一邊吃,感覺好極了。
林無意那袋爆米花被沈笑微瓜分,林於之、林於鴻和林於舟對爆米花毫無興趣。一連看了兩部電影,林無意打算睡覺了,其他人也就不看了。林無意今晚和沈笑微睡,所以要先催眠於舟。沈笑微把林無意的行李拿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了睡衣和睡褲的林無意半躺在床上等著林於舟上床。
房間裡只有一盞柔和的檯燈,穿著背心和短褲的林於舟在林無意面朝他側躺,閉上眼睛。林無意的手指頭在他的額頭力道適中的揉按,他沒有“講故事”,而是問:“於舟,怎麽了?”
林於舟睜開眼睛,看到了一人眼裡的關心和,溫柔。
(19鮮幣)無意為之:第三十四章
側過身,右手的大拇指沿著林於舟的眉心緩緩地、稍稍用力地滑到他的太陽穴,林無意又問:“出什麽事了?今天你去接完電話回來後似乎不是很高興。是工作上的事情嗎?”
不知道為什麽,或者說大腦根本什麽都沒有想,林於舟握住對方在自己的額頭上揉按的手時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麽。
沒有抽出手,林無意滑入被子中,和林於舟面對面躺著。反手握住林於舟的手,他接著說:“也許我幫不到你什麽,但我可以做一個聆聽者。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麽不順心的事了?”
林於舟凝視著林無意的雙眼,一種他無法解釋的情緒在他的心頭流轉。握著他的手離開,然後輕輕放在了他的腦袋上。林無意細長的手指插入林於舟的發間,按摩他的頭皮。
“如果是家裡的事,還有於之、於鴻和我呀;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家裡的人也可以幫你的。不要讓煩惱影響自己。”
頭皮被揉按而產生的蘇麻順著脊椎傳遍全身,林於舟再次阻攔了那隻手的動作,握住。
“有點煩心。”
林無意眼裡的溫柔更濃,另一隻手包住林於舟握著他的手:“什麽煩心事?和小叔說說。”
林於舟的臉色瞬間黑了一半:“你把我當Ethan哄了嗎?”
“沒有。”林無意往前挪挪,抽出手直接把林於舟摟在了懷裡,還輕拍,“哄Ethan要這樣。”說著,他又輕輕拍了拍,“告訴小叔怎麽了?為什麽而煩惱?”
再多的煩悶這種時刻也全成了無力。從林無意的懷裡退出來,林於舟非常嚴肅認真地告訴某人:“不許把我當成你的侄子。”
林無意鬱悶了:“可是從輩份上說你就是我的侄子呀。”
“你只比我大一歲。”
林無意隨即笑了:“好吧,那我做你的哥哥。來,於舟弟弟,告訴哥哥,怎麽了。”
林於舟一頭黑線。
“呵呵呵……”把某人惹怒的林無意揉揉對方的胸口,眸中的光亮又變成了純粹的溫柔,“說說,怎麽了?”
被林無意這麽一鬧,林於舟哪裡還有什麽煩躁。他很平靜地說:“電話是容律師打來的。他說‘風箏’的副董郭田山在想辦法拿到那15%的股份,問我的意思。”
林無意眨眨眼,不是很懂。林於舟進一步解釋道:“‘風箏’的前身是‘田山傳媒工作室’。郭田山想‘拿回’他的公司。但他忘了,在田山傳媒瀕臨破產的時候,這家公司就已經與他無關。是爺爺出資控股才讓田山起死回生。之所以改名為‘風箏’,也已經表明這家公司和郭田山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已經告訴了容律師,我要‘風箏’,郭田山如果不願意和我合作,那就走人。”
林無意的眼神因為林於舟的某句話而閃了閃。他問:“那15%的股份在誰的手裡?”
林於舟道:“風箏的股權爺爺一直都是通過‘義正’投資公司來執行的。只有義正那邊的負責人知道那15%的股份在誰的手上。容律師給我打電話,一是告訴我這件事;二是詢問我是否想要控股‘風箏’。如果我對‘風箏’沒興趣,那就不必理會郭田山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