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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事,你說吧。”林無意咕咚咕咚灌下半杯水。
在他喝完之後,林於鴻直接問:“你知道英國的‘紫蘿蘭學院’嗎?”
“嗯?”林無意愣了愣,“‘紫蘿蘭學院’?好像在哪聽過。”
難道和無意沒有關係?林於鴻的心情很複雜。
見林無意在回想,林於鴻提示:“是英國的一家文化投資公司,他們的業務涉足各類文化行業,包括對一些文化相關公司的收購、拆分和拍賣。”
“唔……‘紫蘿蘭學院’……真的在哪裡聽過的……”林無意蹙眉深思,過了會兒,他突然“啊”了一聲,“我知道了!”
林於鴻的心漏跳了一拍。
“這個名字是我起的,難怪我說在哪裡聽過!”
“你起的?!”
林於鴻震驚,是真的震驚。
林無意點點頭:“我朋友讓我給他們的公司起一個名字,我當時正在寫一部劇,叫‘紫蘿蘭的秘密’,我就隨口說不如叫‘紫蘿蘭學院’吧。啊,他們真的起了這個名字呀。”說到這裡,林無意很自得。
林於鴻卻自得不起來,聰明如他立刻有了某種聯想,馬上問:“於舟公司的事你和你朋友說過?”
林無意怔了怔,看看於鴻的臉色,他有點怕怕地說:“呃……嗯,我,嗯,提過一次,你別跟於舟說。”
林於鴻走過去保存了林無意的稿子,拉著某人就走。
“於鴻。”
“我有話問你。”
看著侄子的背身,林無意有點緊張。是不是克洛他們做了什麽?嗚嗚,於鴻看上去好像有點不高興呀,嗚嗚,於鴻不會生氣吧。其實他也沒做什麽呀。嗚嗚,早知道就說自己不知道“紫蘿蘭學院”了。
林無意想著自己要不要打電話向於之和笑微求救。至於於舟……於鴻都生氣了,於舟更生氣吧。嗚嗚,於之、笑微,來救救小叔(小舅)。
(27鮮幣)無意為之:第五十七章
喝一口咖啡,漢納·瓊斯吐了口氣,滿含思念地對站在窗邊的一人說:“好懷念迪安煮的咖啡啊。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喝到他煮的咖啡。唉……”
窗邊的人轉過頭,微微一笑:“迪安不是說要回法國嗎?等他寫完稿子應該就可以見面了。”
瓊斯失望地說:“他回法國是因為以後再也不會回法國了。奧利佛,你說迪安以後會不會漸漸和我們疏遠了?他不讓我們去香港看他。”
奧利佛·喬斯走到瓊斯身邊坐下,道:“迪安很懶,但絕不是會放棄朋友的人。如果香港的媒體不再那麽關注他,他同意我們去香港看他。”
瓊斯湊過去,需要得到對方支持地問:“其實香港的媒體也不一定會認出我們吧。我們有那麽有名嗎?”
喬斯笑笑:“你可以試試。”
瓊斯的雙肩跨下:“算了。當我沒問。”
喬斯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說:“其實我們還是有很多機會去香港的。”
“什麽機會?”
“‘紫蘿蘭學院’如果與‘風箏’傳媒有商業上的往來,那我們不是就有大把的機會去香港了?”
瓊斯的雙眼頓時發亮:“對啊!我怎麽忘了這個!”
“所以,”喬斯拍拍瓊斯的肩膀,“我們的大畫家是不是可以考慮在香港開個人畫展?”
瓊斯一把摟住喬斯,哈哈大笑:“我真是太笨了,居然沒有想到!奧利佛,還是你聰明!啊,我們有太多太多地方可以和香港方面合作嘛。”
“那漢納·瓊斯先生可以開始準備了吧?你今年可是一幅畫都沒畫出來呢。”
瓊斯一掃之前的頹廢,拍胸脯保證:“等見過迪安之後我保證三個月內把畫展需要的畫全部畫出來。啊,我已經有靈感了,我去打糙稿。”
一口喝完咖啡,瓊斯起身跑了。看著他離開,奧利佛·喬斯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不擔心自己的這位表哥今年沒有作品了。而坐在單人沙發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的一名滿臉絡腮鬍的男人這才開口:“那個郭田山會出售手裡‘風箏’的股份嗎?”
喬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我會讓他不得不出售的。”
男人蹙眉:“如果林氏要他手上的股份呢?”
喬斯口吻隨意地說:“林氏是林氏,迪安是迪安。我們和迪安是朋友不代表和林氏是朋友。我對他們能否真心接受迪安,能否照顧好迪安仍保持懷疑。林氏要郭田山手上的股份就要用足夠的資金來購買。當然,也許他們會發現迪安和我們的關係,不過我們的計劃不變。郭田山手上沒有那麽多資金,他壓上自己的房產來收購‘翔天’就已經沒有退路,如果他夠聰明,賣掉‘風箏’的股份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男人沉聲道:“我現在擔心的是林家會利用迪安的身份。老先生離世,迪安答應老先生留在香港,他的身份不可能永遠保密下去。何況我看迪安對他的家人很信任,他不會輕易給人做便當、做飯吃。如果林家人背叛了迪安對他們的信任,迪安會很痛苦。”
“他還有我們。”喬斯的眼裡有了冷光,“湯姆叔叔,在我們最潦倒最失意的時候,迪安向我們伸出援手;那現在,就是我們保護迪安的時候。”
男人點點頭:“迪安還有我們。”
※
拇指揉開於鴻眉心的嚴肅,躺在床上的林無意笑眯眯地說:“我保證沒有什麽瞞著你了。”
抓住某人的手,側躺著和某人面對面的林於鴻不抱希望地說:“就算有你自己也不知道。”
唔……好像也是。林無意向前挪挪,林於鴻稍一用力,把人緊摟在了懷裡,不在乎自己的舉動會不會太親密了些。
“我以為你有什麽事會第一個找我。”這才是他最介意的地方。
“我問你你不會跟我說實話。”林無意安心地窩在侄子的懷裡,閉上眼睛,“於鴻,我有錢,還有一些很厲害的朋友,我能幫到你們,我也想幫你們。也許有的地方我需要你們的照顧,但我也可以照顧、保護你們,我是長輩。”
“你於我只是無意。很抱歉我無法對一個比我年齡還小的人生出面對長輩的尊敬。”林於鴻不想承認林無意的那些朋友大大超出他的意料。這個人,比他們以為的還要神秘,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那只是我的年齡小。以後Ryan和Andrew都要叫我小叔公的。”不再排斥這個稱呼的林無意仰頭,在於鴻有著鬍渣子的下巴上親了一口,“不要介意。這說明我很有魅力呀,看我的朋友多厲害。”
“你喜歡自己有魅力?”這個吻讓林於鴻的心情好了許多。
林無意馬上道:“那當然。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香港小鎮的迪安。”
要說這人是自信呢還是臉皮厚?林於鴻摸上對方總是光滑的下巴,提醒:“你該睡了。”
林無意稍稍抬頭,在於鴻的臉上親了一口:“晚安。”接著,他指指自己的臉,“我的晚安吻呢?於之都給過了。”
於之?林於鴻湊過去在對方同樣光滑的臉上印了一口,心跳有點莫名地失衡。
“晚安。”
調整了一下姿勢,林無意閉上眼睛,安然地窩在侄子的懷裡。記憶中,爸爸的懷抱也是這麽寬厚、這麽溫暖的。
並不知道自己被人和爺爺比較的林於鴻緩緩閉上眼睛,這個人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林於鴻突然意識到,要想把這個人真正的、徹底地留在香港,留在林家,他們要做的還遠遠不夠。他察覺到了威脅,那些無意嘴裡的朋友帶給他的威脅。
並沒有想那麽多的林無意在把自己的好友一一向於鴻介紹之後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在他看來,他的朋友和侄子外甥成為朋友那是遲早的事。早上睡起來於鴻已經上班去了,林無意吃了早餐兼午餐,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就又把自己關在了書房。
“小舅……竟然這麽厲害……”
正投集團的副董辦公室里,沈笑微不可思議地吶吶道。一臉嚴肅的林於之和林於舟沒有出聲,但眼裡的意思相同。林於鴻冷聲說:“法國之行無意的這些朋友一定會來見見我們。‘紫蘿蘭學院’沒有通過我們,而是直接對郭田山施壓,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們並不信任我們。”
“我們不需要他們的信任。”林於舟最惱怒,“無意是林家人,他們也‘只是’朋友。”
沈笑微猶豫道:“如果我們和小舅的朋友關係不好,小舅會為難吧。看得出小舅很信任他們。”
林於之開腔:“無意是林家人,以後要定居香港,我們歡迎他們到香港看無意,也願意和他們有生意上的合作。我們沒有干涉無意交友的權利,他們也同樣沒有干涉無意與家人關係的權利,我想他們會明白這個道理。至於法國之行,我們是去陪無意處理他在法國的事情,我們表現出應有的真誠和禮貌就夠了,至於他們接不接受,是否信任,與我們無關。無意不可能再留在法國,這就是事實。”
林家在商界的影響力不比“紫蘿蘭學院”在歐洲的影響力小,而在政界的影響林家要高於“紫蘿蘭學院”,所以林於之絲毫不覺得林無意的那些朋友能給林家帶來什麽壓力。他們尊重無意的朋友,但對方也要同等地尊重他們。
沈笑微點點頭,於之表哥說得對。林於鴻道:“接下來郭田山一定會出售他在風箏的股份。我們買10%,剩下的交給‘紫蘿蘭學院’。”
“為什麽?”林於舟不解。
林於鴻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紫蘿蘭學院’會以無意的名義來收購郭田山手上的風箏股份。就讓郭田山以為我們和紫蘿蘭學院在競爭好了。”
“‘輝來’占5%。”林於之要求道:“如果郭田山夠聰明,他最好離開香港。”
林於鴻不反對:“那我們各占5%。”
沈笑微不滿:“我呢?你們又把我排除出去了。別欺負我不姓‘林’。”
“你可以投資入股,我歡迎。”林於舟不客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