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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鬆開手,轉身看著慕容:「走吧,哥。」隨後便逕自上了車,還揮揮手向白微告別。
白微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做什麼,雖然從以前他就沒有做過什麼,雖然到以後他也未必能夠做些什麼……
反正現在,他就是很沮喪,胸腔里莫名的失落,輕微的抽痛,一陣一陣。
聽見引擎發動的聲音,白微不想眼看車子離去,垂下了頭望著地面,與那道箭一般從車中射出來的目光堪堪錯過。
有些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想喝酒,喝到酩酊大醉,所謂一醉解千愁。
以前白微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今天晚上,他突然就變成這種人。
封尋陪他到超市,買了滿滿一塑膠袋的啤酒。然後兩個人就坐在湖邊的長凳上,你一瓶,我一瓶,不一會兒就把整袋啤酒消滅大半。
其中很大部分都是白微的功勞,畢竟他才是想買醉的人。至於封尋,他不想喝醉,也不能喝醉,一來會影響到明天上課,二來,稍後他還得送某個醉鬼回家。
封尋將剛剛喝完的啤酒瓶放回塑膠袋裡,看看手錶,又看了看白微。後者只顧喝酒,一句話也不說,整個死氣沉沉。
有的人喝醉了會發酒瘋,異常吵鬧。而有的人則正相反,越是喝醉,越是安靜。白微顯然屬於後者。
不過看他那半睜半閉的眼睛,封尋知道,如果再讓他這樣喝下去,他就不是安靜,而是要安息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封尋站起來說。
白微沒作聲,於是被視之為默許。
封尋左右看了看,這附近沒有公車站,計程車也不太好招。只能到周邊找找看。
「你在這裡等著,我很快回來。」封尋摸摸白微的頭頂,對他叮囑。
封尋離開之後,白微仍舊悶頭喝酒,喝著喝著,突然跳起來跑到欄杆邊,將手裡還剩一半酒的瓶子往湖裡使勁一扔。
咚的一聲,酒瓶落水。
下一秒,一束強光照在白微背上。光線是發自一輛黑色轎車,車上下來兩個人,向白微筆直走去。
白微什麼都沒注意到,不論是那道強光,還是靠近他的兩個人。直到被那兩人突然扣住了胳膊。
「呃……」白微口中發出毫無意義的聲音,被酒精麻醉的身體,無能為力地任由人拖著走,來到車邊。
將白微扔進后座,而後那兩人分別坐進駕駛座和副座,車子隨即駛離。
被扔下去的時候,白微感到似乎被什麼撞到了頭,硬邦邦的。他一邊試著爬起來,一邊抬頭看去。
醉歸醉,倒還沒有完全胡塗,視野也還算清楚。瞇起雙眼,努力看清了此刻坐在那裡的人,眼睛頓時瞪得通圓。
「你……怎麼是……為什麼……」白微驚訝到極點,困惑到極點,反而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慕容也沒有要解釋的意向,面無表情地睨著白微,雙手抱在胸前。剛才白微撞到的,就是他的手肘。
就這樣,兩個人久久對視,一言不發。車裡瀰漫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以及濃重的……酒氣。
像是被什麼電到,白微猛然彈起來,結果頭頂撞到車頂,悶哼一聲,跌到了慕容腿上。
想也不想地就把手伸向車門,在門上胡亂摸索:「開門……快開門!我要下車,讓我下車!」他嚷嚷著,壓根就沒有留意,自己試圖打開的是慕容那邊的車門。
不管是哪邊的門,現在的他都沒有辦法打開,無論怎麼努力,也只是令自己的身體在對方腿上徒然扭動。
「只要你能靜止三十秒,我讓你下車。」這就是慕容對白微說的第一句話,無機質的冰冷語氣一如往常。
「真的?」
白微仰起頭,眨眨眼睛,但隨即他就用力甩了甩頭,一手扣住慕容的衣襟,表情很兇惡、聲音也很兇惡地說:「不對!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憑什麼你說怎樣就怎樣?你以為你是誰?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告訴你,你敢惹我,我叫一百個人來,一人把你強姦一百遍!哼……」
看來白微並不是不會發酒瘋,只是還沒進到狀況,或者說是沒逮到對象而已。
「是嗎?」慕容應道。
「打電話,叫人。」慕容從上衣里取出手機遞給白微。
白微瞪著手機看了半晌,一把搶過來,往嘴裡一塞。
「憑什麼你讓我叫人我就叫人,臭小子,你看扁我是吧?」
含著價值數萬塊的手機,他口齒不清地說:「我偏不叫,偏不叫……非要我叫,我就把電話吃掉。」
說著,竟還真的大力咀嚼幾下,嚼不動,便用手將手機把口腔深處掖進去。
到了這時,即便是慕容也不由得微微變了眼神,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就聽見白微發出一陣乾嘔聲。
「呃……」
手機碰到了糟糕的地方,白微感覺很不舒服,這才想到把手機取出來。糟糕的是,手機竟然卡在嘴裡了。
他取不出來,愈發覺得難受,發出一陣陣「唔唔嗯嗯」的痛苦呻吟。
在慕容看來,這完全是白微自作自受。但也畢竟不能放著不管,否則真的有可能出人命。
「不要動,手拿開。」慕容一手扣住白微的下顎,往下拉開,另一手捏住手機往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