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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剛開學,大家上課的時間都抓得不緊,課程的進度自然也沒那麼瘋狂。
但饒是如此,林盼這個專業,對於基本功的反覆練習,要求十分嚴格。
鬆懈幾天,手感就會消失,那就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了。所以,經常能看到她的室友在挑燈夜戰,不知疲倦。
基本功是一回事,然而建立在這基礎之上的靈感,又是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
這是先天而得,與生俱來的魅力點值,是他人羨慕不來的能力。林盼就是這個幸運兒,從當初進入培訓班伊始,裡面的老師就屢次誇她。
但多半都是恨鐵不成鋼的語重心長,說她內心稍有點浮氣的成分在,畫風雖清新有特色,但是總缺少一點核心。歸根結底,老師還是覺得她的心並沒有完全投入進去。
這一點,到了大學,也並沒有變。
她的專業課老師,開學以來,仔細觀看了每一位同學的作品,都細細地作了點評。
林盼在裡面占據了大頭。
老師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林盼是真的體會不到。
有的時候,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心漂浮在烈日晴陽的葵花田上,恣意如飄揚的蜻蜓,感受熱麥浮浪。她的心仿佛埋藏著向遠處追著的願望,這種渴望,讓她熱血瀕臨,展顏歡笑。
這樣的感受,讓她對生活,對周圍的人,都帶著樂觀開朗,她活得確實很暢然。
林盼有太多事情想去嘗試了,她的心也如被風吹散的蒲公英種子,四處落地安網。
因為她嚮往自由啊。
事實上,這份自由,也確實帶給她很多畫卷上的驚艷,那就是靈感。
老師對於她未來的展望,林盼不理解。
或許哪天等到她再一次進步了,或許能夠感悟到許多。
大抵真正能夠將自由投入到靜心中,又或許潛心修造的人能夠稜角未泯,到了那時,也許就是人達到巔峰的,最完美的狀態吧。
林盼把自己的感受和程荊月說了說,對方笑了一會兒,直接給她撥來了視頻通話。
畫面里,程荊月的臉足足曬黑了兩個度。
她暑假,去國外旅遊,走走玩玩了將近一個月。
兩個人的大學不在一個城市,程荊月離她很遠,平常要是有小長假,除非兩人都回陽城,否則,還真的見不上面。
程荊月上來就扯了一嗓子,“林盼!我的盼!”
林盼:“哎,女兒真聽話。”
“你要死啊!”程荊月隔著鏡頭,白了她一眼。
然後她又說了一句,“盼盼,你剛才發給我的,思想真高深,都不像是你會說的話,你該不會是從哪裡複製粘貼的吧?”
林盼:“您好,您這邊的信號不太好,我們將為您掛斷,接通神經病科室的座機。”
程荊月:“……”
“我覺得你老師說的沒錯啊,一心自由的,在社會上栽了多少跟頭。你看看你們這種日後的大藝術家,多少都是被逼瘋了的,你呀,還是得靜一靜,收收心。”
林盼不甘示弱地回拋了個白眼,“我不就是畫個畫,我容易嗎我。”
程荊月笑嘻嘻,“你不是自己開啟了這個沉重的話題嘛,我順著你的思路走,你還凶我啦!”
林盼哼了兩聲,“說正經的,你不是跟我說你已經春心萌動了嗎,是誰啊!”
程荊月神神秘秘,“你周圍沒人吧?”
林盼下意識看了看四周,隨即回過神來,“我這裡又沒有別人認識你,你以為你是美國檢察院嗎?”
程荊月“嘿嘿”兩下,從嗓子裡扯出來聲,“我今天脫單啦!”
林盼:“?”
程荊月繼續說,“你還記得我們一中,和你說過的年級神話嗎?”
林盼不僅記得,還認識。
是大她們一屆的學長,名叫何清寒,很帥。是和同一屆的大神傅瑾名氣並列的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林盼點點頭,拼命追問,“然後呢然後呢!你別斷句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吊我胃口!”
程荊月鏡頭裡朝她害羞一笑,這一笑包含了太多情緒,但總歸來說,鄙視單身狗總是最強烈的那一抹。
林盼差點沒被閃瞎眼,下一秒,就聽到程荊月花痴柔軟的聲音傳來——
“我追的他,他答應了。對不起,他實在是太好看了。”
“小盼盼,你加加油啊,你這都快三年長跑了吧。”
林盼不樂意了,“我們同吃同進,我並沒有羨慕你好伐。”
“我這才想起來,你和何學長是一所學校,嘖嘖嘖。”
程荊月:“說實話,我甚至以為我要單身到去相親的那一天了,是命運的安排。清寒哥哥更帥了,一眼萬年啊一眼萬年啊。”
林盼聽到她這麼稱呼何學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過,她倒是想起了一個人。
林盼撓撓頭,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程荊月脫單,她腦海里蹦出來的就是顧位津。
她使勁地搖了搖頭,顧大少出了國,這時候不知道在美帝念書有多麼恣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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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盼和沈攬也一起吃午飯的時候,還在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