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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又為什麼要百忙之中來參加節目呢?聽韋婉說他只是第一個目的地的特邀嘉賓而已。
“哎……搞不好他真的是為了我才上節目的呢。”
臉皮厚過明城牆的林嬈從來不知道不好意思為何物,想著想著就在心中推理出了這個結論。
但在韋婉面前還是要收斂一些,她順手摸了摸鼻子,裝著一本正經地說:“晚上他來看演出,我再問下他吧。好了!不跟你說了,等會兒見,我怕再跟你聊下去開車就分心了。”
實在是快要抑制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了,林嬈的笑意快衝破喉嚨傳到電話那邊,說著就飛快地掛了電話。
韋婉聽到電話那頭引擎聲響起又戛然而止,拿著手機陷入沉思。她時常因為林嬈和別人格格不入而認為她帶了個假藝人。
之前在光影娛樂相處過的那些藝人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她鞍前馬後伺候著,面面具到提醒著,他們幾乎是能做保姆車絕對不動腿。
而林嬈這朵奇葩,高中就在野外跟她老爸偷偷學了開車,高考一結束飛快地考上了駕照,人生第一筆片酬還沒等自己給她科普一些理財知識,就框框砸進車市買了輛車。
只要在本市,她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開著她的小寶馬,在城市繁華的道路上撒歡兒。
起初娛樂新聞不待見她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狗仔經常因為林嬈車技太精湛而跟丟。後來他們就放棄了,跟了也白跟,除了話劇排練、參加活動,她林嬈就跟個平常人一樣出門買菜,跑步健身……有什麼好寫的?
又浪又皮又不受拘束挑戰規矩,跟著林嬈幹這麼多年沒點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見怪不怪的自我安慰能力是不行的。
就因為這樣,她總覺得林嬈的人生拿錯了某個不染世俗的男演員的劇本。
趁著林嬈在路上沒空看手機,韋婉在工作室的小群里想偷偷跟其他人吐槽。這個群里的人一隻手就數的過來,都是林嬈手心手背的疼愛,戀愛的事情也並沒有瞞著他們。
點進去就看到瘦猴瘋狂@苗妹兒和韋婉,要他倆兌現那天直播後影帝駕到時賭的五包辣條。
韋婉給瘦猴發了個紅包,紅包上寫著“五包辣條”。
說實話她真沒想到這兩個人的進展如此之快,沒想到林嬈這個母胎單身能把沒劃一撇的“八”字用一個晚上畫成一個阿拉伯數字。
絕了。
苗妹兒:婉姐你這算好的,我那個在影帝那裡工作的同門師兄一直堅定認為洛岑是不會脫單的……要不是洛老師還沒跟他們說,我真的現在就想去嘲笑他了。
沒錯,洛岑那邊人多眼雜,光影娛樂上下多少員工,有沒有他們群里這幾個人能保密還難說,這時候要是傳出去了後果不太敢想。所以他也只告訴了趙益一個人。
得知消息的趙益當天就給韋婉發了一條:牛x啊婉姐,不愧是從咱公司走出去的大姐哈,你家老闆真的強,這麼快搞定了洛岑,太酷了!恭喜聯姻成功啊!
韋婉沒表情的回他:還不是你們影帝上趕著湊上來的,不然我家小姑娘還開不了竅呢。
她沒對趙益說的是,其實她覺得“聯姻”這種姑且只能算是玩笑話。哪怕林嬈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對她來說,在一起了談戀愛了未必真的就是奔著結婚去的。
這麼多年她雖不能說最了解林嬈,但在這個問題上作為一個旁觀者,她比林母要看得清楚。
林嬈是個慣愛自由的人,某種程度上這和愛情婚姻所必然要面對的妥協忍讓是矛盾的。就像她即使想談戀愛也不會隨便找一個人湊合那樣,即使遇上了對的人說不定也不一定會願意用婚姻束縛住自己。
嘛,她又不是楊靜嵐,不操這份閒心了。只要林嬈有工作她就有湯喝,美滋滋。
林嬈不知道韋婉已經把她終生大事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準時到了劇場進行演出前最後一次聯排。
今天她起得早,吹乾了頭髮還替造型老師省了卷頭髮的功夫,顧昶還是抱臂盯著她直搖頭。
“顧老師,我又哪兒不得勁了?頭髮沒濕,三十多度的天我穿的也不少,您還要說我什麼呀?”
顧昶瞪了她一眼,沒說話。
皮皮嬈繼續道:“是不是因為我今天表現太完美了,您沒處挑錯,心裡不舒服呀,嘻嘻。”
“你這丫頭就會拿我尋開心。今年最後一場了,多看你兩眼都不讓了?”
顧昶嘴上埋汰著林嬈,面上卻和藹地笑著。也可能是上了年紀的緣故,像林嬈這樣的小輩在身邊鬥嘴總覺得有一種天倫之感。
“看看看,您隨便看。反正年底周導的電影開機,您到時候進組了還是得再看見我這副德行,小心現在看多了年底見著我煩。”
顧昶的夫人身體一直不好,年過半百了還沒有個孩子,無論在哪個劇組裡,對小輩們都像是對他的孩子一樣看待。
而林嬈的特別之處在於,她舉手投足間都能讓他回想起她的祖父——他曾經非常崇拜的老藝術家來,似乎對林嬈有些格外地愛屋及烏。
別的後輩少有像林嬈這麼大膽的,但她平時不著調歸不著調,只要一在後台開始準備上場,她的氣場就瞬間變得判若兩人。
說到底他可能還是欣賞她這種迅速切換狀態的能力和用心演戲的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