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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非常辜負自己內心地答道:“好。”

    然後我們的居導員非常快樂地挎上包逛街去了。

    ***

    第一個走進辦公室的是肖雯。

    她探頭進去看了看平常輔導員所坐的位置,很意外地發現那裡坐了個男人。

    他只給她一個側臉,不過這就夠了。

    肖雯手速極快掏出外套衣兜里的手機,給薛瑾和顧雪琪手速極快地發了條簡訊:

    “你們絕對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麼!我們輔導員的辦公桌前坐了個我從未見過的非常美麗的男人!”

    “美麗”是她們宿舍對於一個男人外貌很高的評價。

    “沒圖你說個傑寶。”薛瑾的簡訊很快回了過來。

    “圖?呵呵,你想太多了,我決定獨自享用,你自己待在宿舍憤怒地撕咬被窩角吧。”

    肖雯發掉這條簡訊,把手機重新揣回兜里,推門走了進去。

    她慢悠悠踱到那個男的身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好略帶點尷尬說:

    “呃,這位,老師……?”

    轉著筆的男人微微仰臉,他眉心有點不耐煩地微蹙,不過這不影響他那張臉的整體美感。

    他看向肖雯,薄唇輕啟:“什麼事?”

    “我是來交入黨志願書的。”她把手裡布滿密密麻麻黑色鉛字的4K列印紙遞了過去。

    男人抽過她手裡的入黨志願書,旁若無人地瀏覽起來,不過,肖雯注意到,他在視線在剛觸及到前面姓名那排的的時候,貌似微微頓了一下?

    緊接著,坐在那的男人突然又抬頭瞄了她一眼,眉心皺得更深了。

    時間在男人翻閱紙頁的絲微響動中不動聲色的流淌而去。

    肖雯局促不安起來,她有種午門凌遲大江東去的悲壯慘烈感。

    而之後發生的事情證明,女人的第六感實在是準確到可怕。

    “嗯,”他終於放下肖雯的志願書,刷子似的睫毛揚起,眸光淡淡掃向肖雯:“你的入黨志願書我已經看完了。”

    肖雯做洗耳恭聽謙遜狀:“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嗎?”

    男人指背點上攤在桌上的那份白紙,輕輕叩了叩,說:“我不知道該找什麼恰當的形容,顯然,這是一份很隨意的入黨志願書,需要我找台筆記本過來把你志願書上的每一行從網上找出來你給你看嗎?還是說你已經喪失自我思考的能力了?這麼一篇毫無個人見解的志願書,我相信,如果毛|主|席看過了你寫的入黨志願書,一定會在北京紀念館哭出神經病來。”

    肖雯內心在顫抖,她承認整篇都是自己從網上down下來七拼八湊的,但是……

    她維持著自己的情緒,平靜陳述道:“主席爺爺很早之前便走了。”

    男人上身倚靠向椅背,抬起長眸,直視她:“所以後來又要被你氣活了麼。”

    **

    居導員逛完街,更加快樂地回來了。

    她發現陸璽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忠於職守,果然是認真的好同學呀!

    陸璽站起身,對她說:“今天上午總共收到了三份入黨志願書,我都認真瀏覽過了,也替您的學生們糾正修改過,相信下次再交過來的版本應該會完善一些。”

    居導員萬分感激道:“真是麻煩陸同學了。”

    陸璽頷首致意,突然,他仿若想起什麼似的,又很隨意補充了一句:“我看了看,你們系裡那個叫肖雯的同學寫的不錯。”

    居導員笑了笑,說:“噢,肖雯啊,她是三班的團支書,當然得好好寫了。”

    對面一直伏案工作的張導員也忍不住抬頭,別有意思道:“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我們的陸同學誇人。你說說,不就讓你審核個申請書麼,這麼點破職權也徇私濫用,你跌不跌價啊。”

    陸璽也沒回他,只莞爾須臾,陪笑了笑,而後走出了辦公室。

    作者有話要說:註:

    肖雯和陸璽對的那串醬油詩的內涵:

    【山有木兮木有枝,宣城太守說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宣城太守說不知,江州司馬青衫濕】你不知道我的意思?好吧,我哭的內牛滿面。

    【江州司馬青衫濕?自己去掛東南枝】你哭的內牛滿面了?那我也沒辦法,自己去掛東南枝吧。

    【聽君一席黃金言,司馬去掛東南枝。太守來日綺窗前,應知此物最相思】聽你的話,我去掛東南枝了。等你第二天早上起床打開窗戶的時候,看到我掛在枝頭,你就該知道原來這就就是你最思念的東西。

    【昨夜忽夢少年事,太守來日起身遲。晌午驚坐綺窗前,花落人亡兩不知】昨天夜裡做了好多夢,難以醒來,所以今天不小心起晚了。中午驚醒去了窗外,發現枝上已經什麼都沒了。

    【天涯何處無芳糙,紅杏早晚要出牆。勸君惜取花開時,莫待無花空折枝】世界上可選擇的還有很多很多,我早晚要捨棄你去找別人的!勸你還是珍惜當前的一切吧,別等我走了才後悔。

    ☆、第四味藥

    【第四味藥】

    曾經,肖雯在大一剛入學的學生會幹事招募面試上,對相貌俊朗氣質溫潤(……)的文學部部長葉良遠驚鴻一瞥後,回到宿舍……

    她對薛瑾說:“我感覺到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以前遇到的男人都什麼玩意兒啊。”

    薛瑾都懶得對她翻白眼:“你每次懷春的對象,都是真命天子。”

    而如今,肖雯在輔導員辦公室同樣對一個“側臉美麗正臉果然更加美麗”的男人驚鴻一瞥後,她在和煦的風中氣勢洶洶橫衝直撞,一路小跑回到宿舍……

    對著還窩在床上用手機看小說的薛瑾怒吼:“我跟你說,你根本想像不到,我今天遇到的那男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薛瑾翻了個身,把後腦勺留給她:“哦?你不是說很美麗麼,你不是一直喜歡以貌取人麼?”

    肖雯把手裡揉成一團的志願書扔進書桌旁邊的垃圾桶:“那你也應該聽過一個詞叫做蛇蠍美人。一份入黨志願書而已,他有必要說到我必須把自家祖宗十八代都從墳墓里刨出來然後集體對著他磕頭致歉才能讓他滿意的程度嗎?而且,他還帶著一副很優越很冷靜很自在很從容的‘老子就是噴你你奈我何’的賤樣!”

    薛瑾:“你不是也很擅長噴人的麼?噴回去不就好了。”

    肖雯:“我不想跟他一般見識,所以最後就留下一句,糙,姐不入黨了,就回來啦。”

    薛瑾:“嗯,好氣魄。”

    肖雯:“你知道他回我什麼嗎?”

    薛瑾:“什麼?”

    肖雯:“很高興你能有這麼高的政治覺悟,祖國人民有希望了。”

    薛瑾:“哈哈哈,我笑得不想再睡回籠覺了怎麼辦?”

    肖雯:“去你媽的。”

    **

    肖雯與垃圾桶里被揉成一團的志願書面面相覷了很久……

    唉,可惜現實不允許老娘的任性吶!

    她內心感慨了一句,把揉爛的志願書從垃圾桶撿了回來,慢吞吞鋪展開,志願書上頭,許多用詞用語的錯誤都被賤男(新稱呼)一一圈畫而出。

    ——的確是挺認真負責的……

    ……我是說除去他糾錯的時候那種狂噴毒液的欠揍語氣!

    肖雯擰開筆套,重新開始謄抄志願書。

    其間某賤男的身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可她完全找不到發泄口。更何況跟室友發泄的話,只會愈發加強她暴躁情緒的嚴重程度。

    她揉著眉心,略一思忖,決定去圖書館把上次沒看完的《金瓶梅》圖文精裝版看完,用以改善心情。

    去目的地的路上,肖雯忍不住發了一條簡訊給葉學長:“今天真的很鬱悶。”

    “怎麼了?”對方的回覆是意料之中的溫柔體貼。

    “你說世界上怎麼就是有那種他一開口你就想把他一刀捅死的混蛋呢。”肖雯想了想,然後把“想把他一刀捅死”改成“想哭”,並且乾嘔了一聲,於句末加了個很蘿莉的“QAQ”,滿意地發了出去。

    “也許有人就是這樣,你的痛苦就是他的快樂。”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變態?”

    “你可以這麼認為。”

    肖雯趕緊趁機讚美對方一番:“果然還是學長這樣的人比較好嚶嚶嚶QAQ。”

    而後,過了很久,肖雯都已經走到圖書館大門刷卡的時候,才收到葉學長的回覆,在肖雯看來是非常親和的,溫暖的,如吹面不寒楊柳風一般的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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