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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璽撈回被推到距離自己三十厘米開外的手機,陸璽用的是HTC的手機,看上去如同他一樣嚴肅刻板。
他打開收件箱,同通訊簿上的那一小行眼熟的手機號對比了一下。
果然是她。
而緊跟在這一串鉛黑阿拉伯數字的後頭的,是一個並不算好聽,但也不至於太難聽,下一秒完全可以淹沒進中國所有姓氏名稱再也尋覓不出,並且一眼就可以辨識出是個女生的普通人名——
肖雯。
……
當晚,我們的陸璽同學,便順手將這個手機號保存了下來,還不給手機號主人以一個健全完整的人名,他保存在的稱謂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母精子。
陸璽上了床,他心情頗為愉快,甚至可以說是雀躍,這種情緒帶有惡趣味的膨脹以及快意的得逞,如同是橡皮場面上跳動不休的籃球。
他平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耳邊是斷電後室友逐個洗完澡上床的響動。
陸璽循著聲響,叫住了正在往上鋪挪動的葉良遠,說:“葉良遠,明天是星期二吧,你們部晚上是不是要開例會?”
“嗯,怎麼了?”
“在哪個教室?我明晚正好去導員辦公室拿材料,出來之後去那等你,跟你一起回宿舍。”
滿寢的如cháo暗黑里,男生的嗓音沉穩清雅,輕重把持有度,同時也不容置喙。
“……”
陸璽側了個身,闔上眼,果然是有病吧,他再一次這樣想,也不知道是給誰聽的。
第二天,葉良遠起床的時候非常累非常累,因為他做了一夜被人追趕的噩夢,依稀記得那人的輪廓似乎跟陸璽非常像。
他深知做這個夢的是因為睡之前陸璽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什麼!what!萬年獨行俠要跟老子一起回宿舍?還要在老子開例會的時候來等!我!跟我一!起!回宿舍????!!!!!為什麼?why?老子不是剛去雞鳴寺燒過香嗎?救命啊!雅蠛蝶!!!
他在去教室上課的路上,迅速朝另外兩位室友小A,小B通過手機發送了五級緊急救命信號:
“陸老大說今天要等我開完例會一起回宿舍。”底下跟了一串SOS。
小A回復道:“oh,God bless u。”
小B回復道:“放寬心,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當然,我們不排除他最近有發展成為基佬的傾向所以第一個對你下手的可能性,但是從他每天依舊對牆上那幅《致陸師兄》字帖的仇視態度來看,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葉良遠回復道:“看來你們享福太久,都淡忘了曾經的痛苦了。”
小A小B非常有默契地同時回了一條:“是的,DotA bless me.”
葉良遠畏懼陸璽也不是沒有緣由的,陸璽掌握他的所有陰暗面,在陽光下,葉良遠是清雋灑脫出口成章的翩翩才子,而在陸璽眼裡,他只是個蓬頭垢面摳著腳丫子龜縮在筆電跟前打倒塔的小二比……除此之外,就是陸璽那嚴重的潔癖以及刻薄到恐怖的吐槽能力。
譬如半年之前,也是某一次陸璽在找正在開例會的他,陸璽坐在後排聽了一陣,散會後,他屁顛顛跑到陸璽跟前問,“怎麼樣,我主持會議還不錯吧。”
陸璽淡淡掃了他一眼,“我不能斷言你主持的是好是壞,但我堅信坐在前排的祖國花朵都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滋潤。”
從此,受了重傷的葉良遠再也……不相信室友情啦!
在DotA中進行著永無止境的自我墮落與身心恢復……
而今天,陸璽居然又一次要來看他開例會!
他想shi——!!!!!
……
周二的文學部例會如期舉行。
部員們意外的發現,咦,今天的部長為什麼如此詭異,基本說兩句話就要朝窗外看一眼,發生什麼事了?
於其間的肖雯也發現了講台上那個平日從容自信,偶爾(?)講的激情澎湃起來就會噴點口水(當然並不影響美感)的葉部長非常的心不在焉。
肖雯托腮,有點困惑,她並不覺得自己昨天發出去的那條簡訊會給葉良遠以如此之大的衝擊。
可是講台後那個神情詭異動作詭異做什麼看上去都瀰漫著一股詭異態度往昔自在態度頓失的男的確實就是葉部長呀。
所以,她還是暗中決定,今天一定要把和室友商量好的那個為簡訊內容跟葉良遠當面道歉的計劃付諸實踐。
例會大概進行到以往的一半時間,肖雯眼尖,瞥見講台上的葉部長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物,突地踉蹌了一下,雖然動作細微,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循跡想去看看葉部長到底是看到了什麼,卻被葉良遠暴躁且急促的一聲“好了,今天例會提前結束”的宣布聲給無情打斷。
葉良遠匆匆往外走,步伐快的幾乎要打旋。
肖雯見狀,忙收拾好筆記本,快步跟了過去,教室外的走廊中央攔下了葉良遠。
好的,四十五度垂頭,緊接著做了一番自己中午對著鏡子練習很久的對手指蹭腳尖以及做完了之後噁心勁很長時間才舒緩過來的委屈動作,邊唯唯諾諾說:
“葉部長,昨天那條簡訊是我不小心打錯了,其實我是想說學長每天照鏡子的時候是不是很嗨皮。”
“啊?”葉良遠看看眼前這個莫名奇妙又不知所云的女幹事,又看看站在走廊,注視著這邊的陸老大,捉急得要死,只能掛上慣常的溫和假笑,敷衍道:“嗯,好的好的,沒關係沒關係。我室友還在等我一塊回宿舍呢,我先走囉,你們女孩子一個人回宿舍的路上要小心。”
肖雯笑的更為開心:“好的,謝謝部長關心。”
而後轉身離開,此刻她手機也在口袋裡震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看屏幕,是室友“薛瑾”的電話……
“媽的,你們教的那個什麼甜美羞澀的少女的笑,老娘臉都快僵了,我估摸著我再堅持一秒就要在風中脆裂成石頭渣了,為了道個歉我容易嗎?不就一條簡訊嗎?我管他找精子還是照鏡子,不都是生活日常嗎?我犯得著這麼委屈自己嗎?”
陸璽正倚牆而立,等著葉良遠走過來,耳邊卻閃過這樣一串又恨又憤的吐槽。
原先百無聊賴的他,精神為之一振。
他匆忙回過頭去尋找這個聲音的主人,她正與自己擦肩而過,徒留下一個束著馬尾的纖瘦灑脫背影,當然,她罵罵咧咧的話語依舊淵源流長。
陸璽回過頭,看向總算走到跟前葉良遠,說了句:“速度挺快。”
葉良遠心頭一驚,立馬解釋:“陸老大啊,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剛才有個小姑娘糾纏著我不肯讓我走啊。”
“哦——”他意味深長應了一聲,語氣辨不出是喜是怒。
葉良遠繼續解釋:“這女生貌似就是昨天跟我要電話的那個妹子,當然,兄弟我當時就已經非常大度地把她讓給你了,她是不是給你發了什麼簡訊啊,今天為這事來跟我道歉,我又完全不知所云。對了,這個妹子是個軟妹,很軟的哦。”
話畢,葉良遠朝陸璽揚了揚眉毛。
陸璽“嗯”一聲,有點笑亮在眼底,夾帶著介於沉穩與狡黠之間的一種氣息,像是秋天金色葉fèng里拂面而至的風。
作者有話要說:註:
【我輩科中叫,你在叢中笑】當吾輩還在掛科的邊緣哭號掙扎的時候,陸師兄已經胸有成竹淡定從容拈花一笑了……
用留言砸死我吧!!!!!姑娘們=-=!!!!!!!!
☆、第三味藥
【第三味藥】
乘勝追擊,肖雯決定繼續給葉部長發簡訊。
她盤腿坐在椅子上,扭臉去看身側的薛瑾,問:“你說啊,這次我發什麼比較好?要對我和他的感情情有重大的推動作用,最好明天就讓他對我難以忘懷和割捨。”
薛瑾停下滑動滑鼠的手:“就今夜,拿把刀去殺了他全家,最好再放把火毀屍滅跡,他明天一定對你難以忘懷和割捨。”
肖雯呵呵笑了兩聲:“那還不如直接去他宿舍樓下叫他出來然後將其打暈割了他的二弟來的方便痛快。”
薛瑾定論:“這個方法比我的好。”
肖雯錘了錘桌子:“姑娘,咱們認真點行嗎?”
薛瑾坐正身子:“行,那我給你分析分析,你還記得高中政治學教過我們的那句,質變是量變積累到一定程度的產物嗎,而且,語文老班也說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才給他發過一次簡訊吧,你明天就想讓他對你難以忘懷和割捨,肖同志,你還沒睡醒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