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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走到鏡子前準備用剃鬚刀,赫然發現原本的飛利浦電動也已經成了升級版,這一張紙條的留言是:“知道你那一把你用得有感情了,但希望你能欣然同意替換它,如果你試著用這一款,就證明你愛我。震函,我愛你。”
到這時,我不得不承認他的功力:“這傢伙在搞什麼……”我拉開衣櫃查看,幸好,這塊領域還沒有被換血,匆匆換上一套衣服,直奔隔壁。
門被敲開,露出一張英俊討喜的笑臉:“Hi,happy birthday!”
“你不是想從今天開始就顛覆我的生活吧?”
“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收到我禮物。”
“驚喜是吧?”我一把托住他的後腦湊近警告,“僅此一次,OK?”
“喂,你怎麼這麼不浪漫的?”
“我就是這麼不浪漫。”
他猛地捉住我的手臂,下一瞬間,已被他用力拉進房間,昀森用整個人壓著我,將我抵上牆壁,什麼都沒說,就抱住我來了一個極深入的熱吻,那個吻帶著他特有的味道,在兩人嘴裡緩緩化開,吞沒矜持的理性,纏吻不止之際,彼此都只能感受身體的熱量,那灼燒的焰迅速竄起。
他的右手往下移,無聲息地鑽入我的褲腰,在我的臀部輕撫,然後嘴唇輾轉到我耳邊低笑一聲:“原來你有穿。”指的是那大膽的新款。
也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有些窘,想到時間問題,倏地推開他:“我遲到了。”
快速退出房間,往樓下走,惹得他在身後笑出聲來:“震函——”到餐桌上取了兩塊麵包就趕出門。
從不知道不被人注意也是一種幸福,這一天簡直是場小災難,幾乎人人看見我都會說一句:“老闆,生日快樂。你三十了,恭喜。”我想,又是誰組織的惡作劇,但這次,誰都沒有將主謀透露給我,連湯米也叛變了。
我最擔心的是莫華,所以藉故到編輯室去轉了一圈,看她不在位子上,心中很是不安,結果被阿默看出來,主動上來搭腔:“怎麼,找玲達啊?她早上去做個採訪。”
“噢。”我應了一聲,準備回辦公室。
阿默卻上前一步拉住我,表情有些興奮:“從實交代,是不是昨晚你們有更進一步了?大清早就來慰問。”
“別胡說。”我語氣雖不嚴厲,但表情卻非常嚴肅,“我跟莫華不是大家猜測的那樣。”
既然沒有進一步發展下去,就還來得及挽回,昨晚的舉動如果不是一時衝動,我們可能還在原地踏步,這邊又想起母親信中提到的“傳說中的女朋友”,真覺得頭腦漲痛,長輩是一直希望我結婚,我原本以為這根本不值得刻意,日後自然水道渠成,但現在,我不這麼認為了,我的平常生活驀地脫隊,劃向另一個軌道。
剛拐進辦公室,手機響了,低頭一看來電,是昀森,我沒有接起來,我很少不接他電話,但現在的心情,實在複雜,我需要安靜一下。
十二點鐘,我同大衛談完一個客戶,在回程余中昀森又來電話,這次我按下接聽鍵。
“今晚有安排嗎?”沒有問我不接他電話的事。
“回公司再說,我現在在開車。”
“到公司給我來電話。”
“嗯。”
大衛朝我看一眼,笑得有些詭異:“有情況噢。”
擱掉電話盯住他:“什麼?”
“當然是男人的秘密嘍。”大衛這時哈哈大笑,“原來我們的布萊恩也不是沒有花花腸子。”
“大衛·艾蘭德,注意你的用詞。”
“這麼簡短的電話,不是情人是什麼?”
我有些驚,還真不知道講個電話還有這麼多奧秘,當局者迷,外人倒是看得很清楚。
“公司在傳你和玲達是一對,昨天你們還單獨回家。”
“閉嘴,大衛。”我及時打斷他。
“哈,老大不承認。”
到公司,我給昀森回了電。
“怎麼?”
“今晚想給你慶生。”
“哪裡?”
“還是回家吧,外面不方便。”
“今天與廣告部有項目要討論,可能會晚點。”
“沒事,我傍晚也有個外景要拍,爭取提前收工,八點能回來嗎?”
“八點半。”
“OK,八點半見。”
凱文給我送樣稿進來,正好聽見最後一句,雙目放出驚異的光,一下撲上來:“老大,你今晚有約啊?”
“別告訴我,你準備請我吃飯。”
“這種大日子,哪敢啊!”凱文上來試探性地問,“早上我看玲達有些怪怪的,情緒不太高,你們沒事吧?”
“她回來了?”
“剛回來。”凱文沖我擠擠眼,“晚上記得好好補償一下。”原來還是認為我是在同莫華約會,原來誤會已經這樣深了,事情的確是不能再拖,這樣對莫華的名譽是種損害,對我的人格也是一種很強烈的衝擊,我一直在反其道而行,所以流言蜚語會不斷衍生。
今天,我不去打擾莫華,我的心還是會為她而熱,但那已經不是愛情。我懷念同她的時光,但卻沒有能力和絕對的誠意擁有她的將來,凡是打過折的感情,我以為是無法長久存活的,畢竟,我們都只有一顆心一個人。我無力去分析,人的感情為什麼會變,這似乎不是對錯的分類,只能說拋開責任的束縛,捨棄人生中不和諧的成分,人可以不再瞻前顧後,毅然決然。
八點半,還有和那個人的約會,我既然放棄走康莊大道,那也勢必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第21章
那天回去得確實晚了,踏進玄關發現已是九點,脫掉外套,卷高袖子,竄過客廳到廚房門口,一看裡面的情形,我情不自禁地笑出來。
如果說像伊森這樣的男人,一本正經地圍著圍裙在廚房裡為你做菜,那是種什麼滋味?這還是第一次看他戴眼鏡,從來不知道他也是輕度近視。
感覺今天的他格外性感,有那麼一種極溫和優雅的氣息,俊逸的側臉因專注地盯著食譜書而顯得有幾分神聖不可侵犯,不知情還真以為他在研究重要劇本,那種令人不能抗拒的吸引,狠狠抓住他人的眼睛。
“修煉到幾成功力了?”我打斷他的“工作”,悶笑道。
放下手中中文版的《烹飪大全》,摘下鼻樑上的薄邊眼鏡收入口袋,正式轉過頭來看我:“美國這鬼地方,什麼能吃的都找不著,本來想做泰國菜,可沒有魚露、朝天椒和咖喱醬,什麼佐料都欠奉,所以隨便弄了一下,真是砸我的字金招牌。”
朝天椒?幸虧沒有賣,他想用全世界最辣的東西來考驗我的意志?
看他這副陣勢似乎真的有一手,我裝作不置信的樣子上下打量他:“霍大廚,我不講究的,看起來能入口的,我都能接受。”
“可我不能。”他朝我走過來,單臂摟住我的脖子,用力吻了我一下,然後在離我一厘米處展露他最迷人的笑臉,“我的手藝可不是蓋的。”
“暫且信你了。今天你出外景,怎麼會有時間去買這些?”我隨意指了指灶台上堆成山的蔬菜。
他搖頭:“這些夠張姨供應幾天的伙食,我讓一個女助理去買的,誰知她什麼都搬回來,調料卻一概沒有。”說著便走過去將那些菜都處理好,堆進保鮮櫥櫃裡。
其實我的口味也比較中式,老美的飲食到現在都不大習慣,有時候也會懷念瑤柱、蝦仁和貢菜。記得堂娜剛到美國的那一個月,突發奇想要吃牛肉乾,結果橫跨十個街區都沒找到,饞得她絕食抗議了一天。
“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得挨餓了?”我抱起手臂等待答覆。
“跟著我能讓你挨餓?”他難得痞氣地對我眨眨眼,瀟灑地摘下圍裙帶路,“餐桌上沒去參觀過?”
“真的假的……”我疑惑地朝餐廳重地轉移,結果還是令我驚訝了,“這些——是你做的?” 兩道咖哩料理、一條魚、一份湯,以及一份蔬菜沙拉,外加雞蛋和椰奶甜點兩份,泰國大餐的共同特色:五顏六色,亮麗誘人。
“不要用這種語氣好不好?”他周到地招呼我就座,“詹姆期說你喜歡澳洲菜,他還把袋鼠肉當作牛肉吃過。可我沒來得及學cheese焗生蚝和白汁龍蝦,再說沒有茴香酒的澳洲菜就跟這沒有調味醬的泰國菜一樣,沒有真味,你湊合著吃,等回國做兩道粵菜大顯身手。”
聽伊森霍在餐桌上大談烹飪經,真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我一直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沒有必要的話,大概一輩子不會進廚房,但我又錯了,原來伊森不同,他是習慣帶給別人驚喜的人。
咀嚼著嘴裡美味的魷魚,我終於忍不住發問:“你怎麼會有這一手?”
“很早以前就經常滿世界跑,到一處就抽空學幾道菜,我是個愛吃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蹺起二郎腿,姿態灑脫,我首次感覺到我對他的了解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深入,伊森懂得生活,懂得享受,卻又不願過分張揚,他喜歡為自己而活,這一點多麼難得。
“知道嗎?你是全天下最幸運的model。”吃什麼食物對他來說似乎都不影響體型,不禁有些感嘆。
他笑了:“我本來想做炭燒蝦、豬頸肉和咖喱蟹,但是一準備動手,才想起自己是在舊金山。”
我替他搖頭:“多少人嘗過你的手藝?”
“阿齊,還有你。”
“特權就是好。”
他從我對面挨到我旁邊坐,我故意用下巴指指對桌:“吃飯規矩懂不懂的?對面坐。”
“麻煩照顧一下大廚的感受,辛勞一小時,多少得有點獎賞吧?”他咬了一片生菜葉,遞到我嘴邊,口裡含糊地說,“來,給點面子。”
看他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忍俊不禁:“想幹嘛?”
猛地抽掉他嘴裡的生菜,堵上了他的唇,大概有那麼五秒鐘的工夫,昀森整個人如石化一般失去了反應,然後他閉上眼睛激動地抱住我,接著,狂猛地落下令我窒息的熱吻,不斷地吸吮交纏,喉間發出無法遏制的呻吟,等放過彼此的唇,他將手邊的甜點沾了一些在食指,轉而塗在我的嘴角輕舔,留下一抹情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