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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天中午,她來了,就靠在會客廳的門邊等著我發現她然後露出驚訝的表情,我笑著上前主動擁抱了她,結果引來周圍一片起鬨的笑鬧聲。

    “歡迎你來舊金山。”

    “這句話我可是等候多時啦。”莫華攬著我的手臂看向同事們,“凱文剛剛有帶我去參觀工作室,非常棒。”

    凱文正樂呵呵進來:“玲達一來,可是幫了我大忙,《風行》要擴版,我正愁找不著適合的人手呢。”

    於是我說:“如果玲達不介意給你打下手,我沒意見。”

    “噢,算了吧,說老實話,我願意給她打下手。”凱文很紳士地上前來行吻手禮,“女士,願竭誠為您效勞。”

    莫華朝我溫柔地一笑,似乎很滿意的樣子。就這樣,她跟著阿默和凱文、堂娜做雜誌這一塊,而沒有去行政部發揮她的管理天才。

    下午四點,莫華走進我的辦公室,一臉愉悅的樣子:“真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他。”

    “誰?難道還有什麼人比我更吸引你的注意力?”我放下手頭的事笑著抬起頭。

    “伊森霍,我剛剛看見他走進設計部。”

    聽了這句,如果我的心還能保持勻速的話,那我可真是聖人了,我沒想到莫華會對伊森感興趣,我差點忘記她也是在時尚圈打轉的女人,這方面,她們的嗅覺通常是很靈敏的,她當然會知道伊森。

    “他在這裡工作,你自然看得見他。”

    “這我已經向詹姆斯取證過了,我真佩服你能把伊森說服。”

    “誰說是我說服他的?”

    “他自己提出來風行的?哇,面子不小嘛,震函。”她笑著繞到我椅子旁邊,“說吧,晚餐去哪兒?”

    “你是不是想在最短時間內全面了解我的行情?”

    “這回你對啦。”豪慡地拍拍我的椅背笑起來,等莫華要回去熟悉業務,卻跟剛跨進我辦公室的伊森迎面撞見。

    “嗨。”他沖“新同事”打招呼。

    “嗨……”我從未見莫華對別人這樣矜持靦腆,“我去工作,你們談。”然後迅速消失在門口。我有點驚奇,看來只有伊森霍能讓全體女性不忍苛責,並輕易產生莫明其妙的好感。

    實在沒想到他這時候會出現在我面前,也許這是他表示妥協的方式之一,他總是暴發一陣後又重新若無其事地恢復常態,我知道這對他來說不那麼習慣,我又何嘗習慣呢?如果說對他的忍耐我完全不動容,那也是騙人的,因為,他畢竟是被千人寵萬人愛的伊森。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打開,沖我挑了挑眉,口氣酸溜溜的:“連我也有呢?波羅的海琥珀石,還真是個體貼的女朋友。”我知道莫華為風行上下所有同事準備了不同的小禮物。

    我說:“收了東西就要懂得感激。”

    “我正在嘗試這麼做,所以我有打算晚上請她吃晚餐。”

    “不好意思,我已經同她約好了。”

    “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

    “你想搗亂嗎?”真的覺得啼笑皆非,伊森霍要求跟著我去跟女友約會!這可能是史上瓦數最強的燈管了。

    “我可是你的特級房客,對於將來有可能會在半夜你家的走廊上撞見的女人,應該事先熟悉一下吧?”

    “你想太多了。”

    “你沒有任何意思要勉強你。”他最後說一句,“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不要以為我會同你計較什麼,我不會跟你算帳的,任何時候都不會。”說著就出去了,“就這樣,拜拜。”

    他把一臉震驚的我留在辦公室自己想通上述那些話的意思,他的大度就是為了反襯我的自私自利?他可以把一切矛盾在事後拋開,而我不行?他是想我也一樣將一切視作平常,大而化之?我們的關係有到達這麼親近了?我想我真是碰到了命中最大的難解之題——霍昀森。

    我和莫華燭光晚餐最終並沒有其他人參與,她將紅酒優雅地舉起:“震函,合作愉快。”

    早幾個星期,也有個人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合作愉快”,原來這句話不同人說出來是有不同涵義的。

    “震函,你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了。”莫華映著燭光的臉顯得有些神秘。

    “怎麼說?”

    “我說不清,總之,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了。”

    “是好是壞?”

    “改變總是好的。”她把手探過來,撫摸了一下我的臉笑了,“還是告訴我怎麼與伊森結交吧,我有事想拜託他。”我沒想到在這個時刻,莫華會提起他,這對我來說,像被無緣無故施加了壓力,有那麼一瞬間的緊張。

    第12章

    我儘量平穩地切著盤裡的三文魚:“我幫得上忙?”

    “當然,誰讓你是老闆。”

    我停下刀叉笑道:“沒人願意在伊森面前端架子,那可沒好處。”

    “哈,要讓同類也坦率地表達敬意,可真不容易。”

    “說吧,什麼事?”輕柔的催促,抵不過心底那股強烈的混亂預感。

    “阿默跟我提起,伊森被應邀出席米蘭時裝周Galliano新裝發布會的消息屬實,《風行》因為要擴版,凱文急需時裝周的第一手資訊,為此,我們必須有技巧地說服伊森,讓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關照一下同事,讓我們能順利潛入幕後取得獨家曝料——那些我們需要的。瞧,是個完美的計劃不是?” 莫華神采飛揚地勾勒完畢,然後期待地望著我,“所以,關鍵在於——誰去說服他,因為這畢竟不是順理成章的事,編輯部一致認為我是最好的人選,因為他跟我不熟,還有,他出於對你的尊重,至少不會直言拒絕我。”

    “現在的女人可真精明。”

    “多謝誇獎。”她笑得很燦爛,“And so?”

    “要我去說項可以。”我取出那串黑珍珠交到女主人手裡,“但你得先收下這個,也好讓它不辱使命。”

    她一臉意外地打開看,然後換上無比溫柔的表情:“它可真美啊。”

    就這樣,我又一次得去主動找霍昀森談,其實我是很希望有一天面對他不再有心理障礙,甚至完全不必去想他是誰。我覺得現在他成了我心中的陰暗面,讓我不忍去揭穿任何偽飾和假象,總之,我不知道如何處理與伊森的問題,也許,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問題。

    正要送莫華回她的住所,大衛一個求助電話過來:“老大,無論你現在在哪裡,都請速到伯德曼酒吧來救我,人命關天。”

    “又怎麼了?”我笑出來。

    “戈爾已經決定與我們簽下一年的廣告合約,過了今天這最後一道拍板交際程序,就大功告成,所以我需要你來坐鎮。”

    我很滿意他的戰果,知道大衛為此事花費了很多的精力,我當然有義務與他同甘共苦:“我一會兒就過來。”

    這邊莫華已經在說:“我自己回去吧,你去忙。”

    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外套搖頭:“不,我先送你回家。”

    再次見到戈爾,大衛已經與他稱兄道弟,看來,他是想讓我最後出面以示慎重。戈爾看見我很高興,並且真的用五十年醇的洋酒來考驗我,那一天我喝醉了,這是我回舊金山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醉酒,也許是我太賣力了,也許是我自己想醉。

    那天是大衛送我回去的,第二天他對我說,看見伊森出來扶我,並向他道謝,他真的很吃驚,因為他以為的伊森霍是被神化過的,從沒顯得這樣真實和生活化。

    “居然能把自己灌成這樣,你可真能幹。”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震盪,令我有那麼一瞬的恍惚,接著一隻有力而強健的手臂紮實地托住我的腰,將我攬到他身上。

    我胸口陣陣噁心,頭沉得只能靠在他的肩膀上,腦子並沒有很模糊,只是腳底如踩綿,出口也如夢囈般不清不楚。

    我感到自己的領口被解開,然後溫水兜頭兜腦地淋下來,等反應過來,低吼著掙扎開,為時已晚,不過倒真是頃刻清醒不少,視線也漸漸清晰。

    “你幹什麼……”我按住額頭,狼狽地坐倒在浴缸邊緣,抬頭看向立在面前的霍昀森。

    “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追逐醉生夢死的感覺了?”

    我站起來,舉步艱難地往外面走,頭重得要著地了,想回到房間的床上狠狠睡死過去。終於摸索著回到專屬領地,四肢如爛泥般癱軟,大腦可以接收聲音卻不能正常運轉,只要稍稍動一動念,就如同炸開一樣,漲痛得近乎麻木。

    隱約間,感覺一陣冰涼敷面,異常潔淨柔軟的觸感,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撓我的心,安撫體內狂竄的激昂因子,讓我獲得短暫的舒坦。我緩緩睜開雙眸,一塊軟柔的白毛巾從眼前略過,直往肩脖處去,那動作是如此輕薄,好像我急促的呼吸就是誘發它犯罪的援引,我用盡力氣抬起手按住了它,將它固定在胸口最接近心臟的位置。

    “別碰我,昀森……”我感謝我當時的意識尚存,“我很好。”

    “我只想讓你舒服些。”他不聽勸,繼續實施他營救醉鬼的計劃,慢慢鬆開我上衣的紐扣,拉開我的褲子拉鏈,他的動作是那樣慢,慢得已經顯得有些聖潔,我想不出那時用什麼辦法對付他是合適的有效的,等我能夠有所反應時,已經被他脫得只剩黑色內褲。

    胸腔悶熱難擋,眼皮異常沉重,酒氣似乎又要翻湧上來,我側身將自己裹進薄床單里,將頭埋入枕心,我只是不想在霍昀森面前顯露太過脆弱的一面。我一醉酒就會變得寧靜,什麼都不想說,所以適時地蜷縮成一團包進床單成了最好的自處方式。

    突然,我感到身邊一沉,有火熱的手指輕撫過我的眉心,沿著我的鼻樑、嘴唇下劃,直至在我的喉結處停住,然後耳際傳來一陣低不可聞的嘆息,柔韌的髮絲伴著沐浴後的清香一點一點被我吸入,像是可以淨化身體內的濁氣,讓我有那麼一陣傾心的放鬆,我跌入夢境……夢裡有一隻手臂攬著我,帶著熟悉的悸動,那源源不斷的熱從身後傳來,化解我的寂寞和抑鬱,像滲入水的一滴墨,就這樣悠然地朝一點一點蕩漾開來。

    第二天逐漸醒來的過程依然痛苦,眼還未完全睜開就撐著要坐起,但頭部傳來的一陣頓痛還是讓我重新跌回枕頭,接著我發現了腹部上壓著一隻手臂,我眯著眼往左看——頭更痛了,簡直要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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