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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
康歲年站在了高斯林的房間門口,他鼓起全部勇氣,敲響了這扇門。
從此,悔不當初。
門剛被打開,他就直接攬住高斯林的脖子親了上去,這個男人老老實實的被他親吻著,臉上還是沒有表情,淡定的要死。
蓋完戳兒的康歲年過了癮,直接指著他的胸口說,「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保鏢了,你以後,就是我的男人,聽懂了嗎?!」
高斯林看了他三秒,點頭,「好。」
回憶起這事兒,康歲年冷冷的瞥了一眼高斯林,「我那會兒,可真蠢。」
高斯林抱著他,言語溫柔,「別這麼說自己,我去給你煮杯茶。」
康歲年冷笑不停。
這個王八蛋完全是故意的。
下了好他媽大的一盤棋。
那些潑水潑漆的人全是他一手安排,那會兒還尋思,怎麼剛找著保鏢,窮凶極惡的人就到場了?
合著是跟保鏢一塊兒來的。
這些群眾演員們,一天三百,比他這保鏢賺的都多。
保鏢,也並不是保鏢。
竟然是個正規職業的飛行員。
還有自己的一個專業隊伍。
本來是在倫敦,卻為了康歲年,隻身來到中國,陰險的安排好一切,製造機會。
先是向霍憂思透露康歲年當時所在的位置,又料定他會找擋箭牌,在那個時候神一般的恰巧經過。
.......
這盤棋,耗時之久,布局之精妙,令人嘆為觀止。
最後被發現,還是高斯林主動坦白。
把證據什麼的全部擺在了他面前。
倒也不算是主動。
是倆人第一次上|床的時候,第二天康歲年不小心看到他被自己撕壞的衣服里,有一張夾子,夾子裡夾著一張照片。
那照片是三年前去倫敦玩的時候,在遊輪上拍的。
背靠海上落日,他記得很清楚。
康歲年壓著心底的疑問,翻面,看到照片背後寫著一行字,是遒勁有力的幾個漢字,一筆一畫,規規整整,看得出學寫中文的時間並不久。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康歲年看著愣了一會兒,開始使勁的回想。
終於,他不怎麼記事兒的腦子裡想起了一個片段。
那天,出海的輪渡行駛的很平穩,但他的心情不怎麼美妙,父親打來電話罵了一通,讓自己趕緊回家,上岸就回。
這次旅行就只能這麼終止了。
跟他一起的是個長發飄飄的女人,叫羅玉,長得很美,是他那會兒很中意的款。
時間剛剛好,是海上落日最美的時刻,羅玉看著他,驚嘆於男人令人驚艷的氣質,不自覺就開始往後退,想要抓拍一張照片。
突然就撞到了人。
羅玉扭頭一看,是個英國人。
長相俊美,穿著件鴨絨黑的西裝外套,高貴又神秘。
她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往一邊挪了挪,拍了這張照片。
拍完後,羅玉忍不住驚嘆,「歲年可真好看啊。」
那異國男人沒說話,只是眼神晦暗,一直盯著落日的方向。
看到那張照片,康歲年覺得不行,眼裡的冷意一清二楚,太明顯了,越看越煩,他就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離開的時候,和一個男人擦肩而過。
因為那人的長相氣質,他還多看了幾眼,這麼一回想,不就是高斯林本人麼!
他二話不說,直接就把人踹了起來。
高斯林非常淡定,冷靜的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這個相識過程確實整的不是很光彩。
但一方面能杜絕他再去瞎撩什麼鶯鶯燕燕,一方面也能有非常親密的相處空間和機會,增進了解,兩全其美為何不做?
至於最後主動提出要離開,雖然確實是個策略,但他也是在賭。
如果康歲年沒有挽留,他就找個機會,再碰面,賣個慘什麼的。
「你他媽還敢?!」康歲年長這麼大,第一次被氣的爆了粗,突然,他想到了一個被自己差點忽略的點,「那你來我屋洗澡的那個晚上,你浴室的噴頭壞了......」
高斯林沉穩的點了點頭,認認真真的疊被子,「嗯,是我提前把水管割斷了。」
康歲年:「我草......」
大少爺的火氣可不好下,也是真的不好哄。
但高斯林偏偏就是來克他的。
還能怎麼樣,只能認命啊。
後來。
康家雖然一身反骨,但卻從未很強硬的反抗過父母的大少爺康歲年,為了一個外國男人,公然出櫃,愣是在家門口兒跪了一夜。
那個男人還在身邊陪著他一起跪。
這場櫃出的轟轟烈烈,驚動了整個北城。
堂堂書香世家的大少爺,是個同性戀不說,為了一個男人,還一條路走到黑,死活不分手,不治病。
對,那會兒還有人說他是得了病。
他從一個二世祖變成了瘋子。
被家族除名。
徹底和康家斷了關係。
直到多年後,才有所緩和。
這麼久了,康歲年還記得被藤條打得時候,高斯林生生替自己受下了。
帶著一身傷,血都浸濕了衣服,還堅持要陪自己一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