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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蜜芽兒是同桌,蜜芽兒在裡面,白雪在外頭,現在一群人圍著蜜芽兒,就等於把白雪圍起來了,白雪自然就不痛快。
能痛快嗎,她本以為自己初中能夠穩居第一,至少英語肯定是名列前茅,結果呢,才開學沒幾周,就來了這麼一個沉重打擊。
她從幼兒園開始,凡事都是頭一份,從上台給英雄獻花,到兒童節主持節目,再到詩歌朗誦,沒有一樣別人能比得過她的!
結果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她備受打擊還沒恢復過來,一群同學就圍上了蜜芽兒。
他們所有的人都華麗麗地忽略了還有個白雪,就這麼去找蜜芽兒詢問。
白雪終於受不了,冷冷地來了一句:“麻煩能讓開下嗎,我要出去!”
她這一說,小夥伴們愣了下,之後趕緊給她讓開道。
白雪起身,出去,一身白裙子在風中飄飄欲仙。
儘管剛才那段背英語課文的對比已經為白雪“學習超級好”的完美人設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可是大家對她依然是很敬仰的,就這麼目送著她離開。
目送她離開後,他們繼續圍上了蜜芽兒。
“蜜芽兒,傳授下唄!”
蜜芽兒當然沒什麼隱瞞的,便把自己平時聽戲匣子的事都說了。
“除了我剛才說的The Man from Vancouver和Modern Office Limited外,還有一些入門級別的,也相對適合我們的,比如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就有一位陳琳先生,她主持的《業餘英語廣播講座》就非常棒,裡面就請了一些專家比如張冠林、奚寶芬、朱鑫茂,那可都是英式發音很棒的!另外,最近中央台還新出了一個《星期日廣播英語》,周末的時候你們在家可以認真聽聽。”
她這一番話說得大家面面相覷。
一籮筐的問題撲來。
“啥叫The Man from Vancouver??”
——有聽沒有懂啊!這些詞彙已經完全超出他們的理解範疇!
“啥叫英式英語啊?”
——英語還分幾種??不懂啊不懂啊!
“你說的張冠林還有什麼朱鑫茂的,你怎麼認識他們的啊?”
——自己怎麼完全不知道啊啊啊!!
看著大傢伙熱情求知的眼神,蜜芽兒少不得繼續科普。
“詞彙量需要慢慢積累的,我們現在還處於初期階段,其實我也有很多聽不懂的,但是聽不懂也要聽,慢慢地聽多了,聽力和語感就上來了。”
“世界上不只是英國說英語,還有其他國家,比如美國。英國英語和美國英語絕大部分相同的,但是也有少部分詞彙不太一樣。我們現在學的主要是英式英語。”
講完了這些後,小夥伴們又有其他問題,蜜芽兒都本著一個初中生能夠知道的範疇,儘量給大傢伙解答了。
當叮鈴鈴的上課鈴聲響起,數學老師走進教室時,蜜芽兒在小夥伴心中,已經是比教英語的老師還厲害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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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放了學,劉燕兒終於在眾多同學羨慕的目光中,成功牽著蜜芽兒的胳膊去食堂領飯,牙狗也很快追上來了。
牙狗很快從劉燕兒口中聽說了蜜芽兒的豐功偉績,也是嚇了一跳。
“蜜芽兒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厲害?”
劉燕兒白了牙狗一眼:“蜜芽兒啥時候不厲害過?她天天抱著戲匣子聽,知道的事比我們多多了!”
牙狗想了想也是,服氣了:“回頭你教教我們吧,讓我們也能英語厲害起來。”
蜜芽兒自然滿口答應,她之前還因為操心著怎麼讓他們英語水平提高而走神,就這麼被老師當場抓住呢。
這麼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食堂外面。
現在這時候的食堂是不提供飯菜的,他們雖然也做飯,可是只負責給老師提供需要糧票的飯菜。對於學生,他們只負責幫著熱飯。
簡單地說就是,學生們一般周一來上學會帶著一個尼龍網兜,尼龍網兜里掛著一周的口糧,條件差的是紅薯面窩窩頭,條件好的是玉米面窩窩頭,再好的甚至可能是白面饅頭,順便裡面再放點鹹菜疙瘩蘿蔔條啥的。
蜜芽兒一個月十塊錢零花錢,是打算偶爾不帶飯時用的,現在她是帶著飯的,是兩個玉米面和白面混合的饃饃。
早上的時候,他們來到學校第一件事是把自己的饅頭或者窩窩頭用網兜綁好了,做上記號,之後交到食堂。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傢伙一擁而上,去尋找自己的網兜。
他們幾個來到了食堂後,很快就碰上了上初三的豬毛。
豬毛讓兩個女孩子在外面等著,又詢問了她們網兜的特點,之後帶著牙狗衝進去,在熱氣騰騰的蒸籠中很快拿出來三個網兜。
網兜有新有舊,豬毛和牙狗的糧食是在同一個網兜里的,是玉米面饃饃四個。
劉燕兒用一個陳舊的網兜,裡面是兩個紅薯面窩窩頭。
大家拎著濕熱的網兜,往食堂外面走,打算找一個安靜地方一起吃飯。
正走著,蜜芽兒看到了一個背影,有點熟悉。
短髮,穿著晦暗的衣裳,身形蕭條。
蜜芽兒認出這是以前和蕭競越說過話的女生。
不知道這個女生是不是蕭競越當時的同學,如果是,按理說也應該高中畢業了吧,怎麼還沒離開學校?
豬毛一向細心,看到蜜芽兒在瞅著那個女生,便說道:“這個人學習挺好的,可惜今年沒考上。”
蜜芽兒一聽豬毛認識,不由問道:“咋回事,你講講唄!”
豬毛:“這個說來就長了。”
說話間,大傢伙已經走到了操場旁邊的樹蔭底下,蹲在那裡,大傢伙開始準備吃乾糧了。
蜜芽兒把自己的饃饃直接拿出來一個,要掰成三瓣給他們三個:“我吃一個就夠了,這個你們分了吧。”
劉燕兒自然不要,畢竟大家家境條件不同,能做朋友不容易,總是貪朋友便宜,最後朋友也做不成的,她年紀小,還是懂這個道理的,於是便啃著紅薯面窩窩頭說:“我這個挺好吃的!”
蜜芽兒見了,也不強求,把那個饃饃給豬毛和牙狗了。
豬毛牙狗倒是沒客氣,一人一半分了——他們知道蜜芽兒肯定吃不了兩個。
坐在那裡,一邊就著鹹菜吃饃饃,一邊說著話,豬毛講起了那位短髮女生的故事。
原來這個短髮女生叫何美芹,和蕭競越同年,都是1963年生的,不過她比蕭競越低一年級,也沒有蕭競越那個直接被中科院少年班錄取走的機會,所以今年才參考高考。
她以前和蕭競越走得比較近,現在矢志要追隨蕭競越的腳步,爭取考到中科大去。
不能上中科大少年班,那就走常規路子去考上中科大吧。
可是誰知道,她很不幸,以三分之差沒有被中科大錄取。
“挺可惜的,其實她學習特別好,之前一直年級第一的,很優秀的一個女生,如果說她報考清華北大,憑她的字數就考上了,誰知道她非要考中科大,中科大多難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