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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撩開我披在身後的長髮,把唇貼在我頸邊,痒痒的,我說你不要這樣,他回答小薇我想你,聲音低柔,觸及我內心一處柔軟的角落。他收緊手臂圈緊我的腰,另一手的拇指開始輕輕摸著我的唇,我偏頭躲了一下,他抬起頭,一個輕吻落在我唇邊。

    我的手機忽然響起,我如釋重負伸手去口袋掏,來電顯示上的“媽媽”兩個字,讓我背後一涼。我推拒他摟著我腰的手,可是沒有推開,在他更加緊密的懷抱里接起來自家裡的電話,心跳加速。

    媽媽只是問了問我在學校的情況,十一不回家會不會孤獨什麼的,讓我有空出去逛街買點東西。換爸爸接的時候,他很直接地問瑾培有沒有說要過來看我,我毫不猶豫說了慌,回答他沒有,又虛情假意問了爸爸瑾培在學校里怎麼樣之類的,爸爸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兒子正抱著他的女兒,就在後面聽著我們的對話。

    掛了電話之後我心裡難過得要死,說實話就讓爸媽擔心痛苦,說假話又覺得對自己過意不去。他從我手裡抽出手機,翻看著裡面的內容,我想起裡面有好多簡訊都忘記刪,其中就有賈路的,問我十一能不能一起出去逛街。毫無疑問,這些簡訊逃不過瑾培的眼睛,他拿到我手機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去看我的收信箱,發件箱,然後看通話記錄。把手機還我之後,他什麼也沒問,放開我靠在一邊。

    “小培……”我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真可憐……”他冷笑著。

    我問:“誰可憐?”

    “那個叫賈路的小子。”他搭著我的肩,凝視著我,“他不知道你允許他追求的唯一原因是——他不是你弟弟。”

    他好像道破了什麼,我對他耿耿於懷的唯一原因恐怕就是——他是我弟弟。但我如何也想不通,親人之間也存在慾念的話,家庭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個社會不容許的事情真多,即使是兩個年齡相差巨大的男女結合,也會引來許多好事之徒的議論,更不用說這對男女之間還有什麼血緣或是輩分之間的特殊關係。許多人對這種事情感到鄙夷,歧視,就算他們中有一部分人能接受同性之間的愛情,對於血緣,他們卻覺得骯髒。但時間倒回幾千年,埃及王室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往往都是近親通婚,兄妹、姐弟之間的婚姻被視為是絕對的純潔。

    “如果你和我毫無血緣關係……”我深吸一口氣,想撇開姐弟的身份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他擺一擺手,板著臉說:“別做不合實際的幻想,我們就是姐弟,你必須認清這個事實,否則你會更加痛苦。”

    我被他一席話挫敗,心亂如麻,他一把將我摟住,在我耳邊低聲說:“無論我抱著你,吻你還是和你做更親密的事,你都要時刻記住這是你親弟弟,你不覺得這種感覺非常好嗎?”

    “住口!”我捂住耳朵。

    “小薇……”他又像上次一樣將我困在雙臂之間,目光灼灼,像極了伊甸園裡引誘夏娃犯罪的蛇,向我吐著劇毒的紅信子,“想想看,他們都知道我們是姐弟,爸媽在千里之外擔心著我們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可是呢,我們倆在這裡,在這個沒有人知道我們身份的地方……”他的唇漸漸下壓,吻住我,我像中了魔咒,在接觸到他溫熱柔軟的唇時,渾身竟是一陣罪惡的顫慄,犯罪的快*感,心裡想——這個人是我弟弟,我是他的姐姐,我們在沒人知道我們身份的地方接吻……快*感,從被引誘著犯罪到主動犯罪,無以名狀的快*感升騰在體內,原來我們畢竟流著同樣的血液,對同一種犯罪竟也有同樣的興趣和感受。

    攝魂的吻持續了很久很久,我攀著他的肩膀,背靠著橋上冰冷的大理石,在唇舌的輾轉中不斷沉淪再沉淪。

    犯罪是一帖以鴉片來治病的藥方,難以戒除,越陷越深……★★

    很奇妙地,自從那一晚後,我對瑾培不再懼怕,但是對於他偶爾的親熱我能躲就躲,能推就推。我想,那時的我,在心理上還是不能那麼快接受更深層次的接觸。瑾培也沒有再像在火車上那樣脅迫我,還跟我說那次他完全是嚇我,就是喜歡看我嚇得縮成一團拼命求他的樣子,同時也是在表明他的態度。

    要說我唯一受不了的還是他陰晴不定的表情,我答應他讓他留到長假過完後再回學校,他滿意地摸我的頭,下一秒卻因為賈路發過來的一個簡訊馬上變臉,比翻書還快。

    長假過完,我的生活又回到原點。對於賈路,雖然瑾培認為他不成氣候,夠不成威脅,叫我別那麼快拒絕,留著他幫我做點事也好,但我不好意思無緣無故利用別人,最終拒絕了他的殷勤追求。讓我煩惱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語氣太委婉,賈路並沒有放棄。

    小鄭對我的態度收斂了一些,可有時候還是有點小矛盾,我儘量忍住,聽到些不好聽的話也當耳邊風,說服自己不要去吵,不要去吵。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人際是不是都是忍出來的,你忍我,我忍你,表面一團和氣,內心冷漠無比。有一次看了日本剖析人性的電影《大逃殺》,舍友們都覺得太血腥,而我認為那是一部真正的恐怖片,它讓你看見了什麼是人性——當你和朋友或是陌生人困在一個島上,必須將別人全部殺死才有可能自己一個人獲救的時候,你會拿起屠刀還是坐以待斃?看完之後我覺得,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在那種情況下,或許只有你的親生父母才不會將屠刀指向你,而你會將屠刀指向他們嗎?和我一同出生的瑾培,他又如何選擇?

    瑾培一個月來看我一次,同學們都說我們姐弟感情太好了,幾個朋友還半開玩笑半真心地問我能不能把弟弟介紹給她們認識認識,發展發展感情?我跟她們打太極,她們說我小氣。

    12月和1月,我們倆都要考試,暫不能見面,也很少聯繫。想到考完試回家過春節,又不知道要被爸媽如何分開,我心裡是一陣無奈。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爸媽不要再為小培對我的感情而痛苦,尤其是千萬別被他們發現我和小培的曖昧。儘量隱瞞,為的是他們不受傷害,我心裡盤踞的罪惡感也沒那麼濃。

    考完最後一科,明天就可以啟程回家,我興奮地打了個電話回去。爸媽都很高興,我試探著問今年是不是一家人一起過年,他們說那是當然,我心想是不是爸媽太久沒見我們了,所以破天荒地沒有將我們分開。

    “小培什麼時候回家?”我明知故問著,如果我不問,反而顯得不正常。

    “比你晚兩三天。”媽媽的語氣很輕鬆,告訴我說:“聽說他在學校有女朋友了,考完試多陪女朋友兩天才能回來。我和你爸不反對你們在學校里談戀愛,你……”

    我的微笑瞬間消失,以前我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像翻書一樣變臉,媽媽後來說了什麼,我一句也沒聽見。

    瑾培有女朋友——所以,爸媽才讓我們姐弟一起過年……九

    上火車之前我發了個簡訊告訴瑾培我即將回家,他回我說他有點事沒做完,晚兩天回家,僅此而已,絲毫沒有跟我提他女朋友的事。我沒再回他,心裡總覺得不舒服,有一種被人玩弄的感覺。我回憶了瑾培這些日子的行為,忽然覺得我只不過是他在青春期發泄性*欲的對象,因為他身邊沒有別的女孩子,自然對我這個姐姐存在好奇和幻想,尤其是在看了那些視頻之後,他會很自然地聯想到我。意識到這一點後,我的心情變得很糟糕,說難聽一點,就好像一個女人忽然了解別人只不過拿她當jì*女時的震驚和挫敗。

    我沉浸在自己灰暗的情緒里,一邊自責一邊抱怨,對瑾培忽然討厭起來,討厭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引誘我接受他,其實只不過想在我身上發泄性*欲。吃飯的點到了的時候,瑾培會發個簡訊過來提醒我要去買飯吃,還向叮囑小孩子一樣叮囑我不要吃別人給的東西,也別和陌生人說話。我一條都沒回他,他好像也不計較。

    凌晨的時候我回到家,澡也沒洗就倒在床上睡了,第二天很晚起床。媽媽做了很多我愛吃的菜,爺爺奶奶也來看我。瑾培回來的前一天晚上我去他房間上網,看著他床上新換的被單被套,有點失神。我突發奇想,去網上搜了搜有沒有關於不倫之戀的小說,看“百度知道”里大家都推薦晉江原創網,我就點開看了。找到幾篇不倫的小說,看了頭幾章我就不想再看,因為我覺得假,好像男女主人公都是為了不倫而去不倫,我絲毫看不見他們的掙扎,只看見他們打著愛情的名義而進行的誇張床戲,讓我覺得噁心。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作者身上,作者本人會這麼欣欣然嗎?

    在我就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我看見一篇名字不太起眼的小說名叫《沉淪》,和郁達夫的《沉淪》同名,作者是木之音。文下的評論有褒有貶,有的將文章抬得很高,有的大罵下流無聊。我好奇點開看了看,感覺很不錯,女主的狼狽和掙扎,男主的強硬甚至殘忍,欲望和倫理交織,竟使我的心產生巨大的共鳴。待我將最後一章看完,居然已經十二點多了,而我根本感覺不出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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