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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舍友在大二快結束之前都有了男朋友,整個宿舍就剩我一個是“光棍”,小莫很不理解,說小薇你長得也不差,也不是沒人追,怎麼就是沒有一個男生能打動你呢?難道你想做小龍女那樣的“冰山美人”?每當被問到這個問題,我都敷衍著不正面回答,一次小鄭忽然插嘴說我有“戀弟情結”,讓我一陣心虛——還好是說我“戀弟”,沒有直接說我喜歡弟弟。

    我明明在心理上還是不能接受亂*倫,可是卻仍舊和瑾培保持這種關係,對於他每月來看我一次的行為從一開始的尷尬到慢慢習慣,現在演變成期待,他要來的那個星期我心情都比平時好。

    承認喜歡一個人,比去喜歡一個人難很多。要不是一次匪夷所思的意外,我們的關係永遠不會有進展。

    ★★

    那天是周六,我自己一個人出去逛街,出門沒一會兒覺得天陰陰的,可惜自己已在公車上,昨天的天氣預報只說今天會降溫,沒說要下雨,就抱著僥倖心理沒返回去拿傘。買了幾件打折的衣服,剩的錢不多,中午在麥當勞隨便吃了點,準備回學校的時候發現還是下雨了。

    公車站離這裡有兩站的路程,本來走二十分鐘就到了,可是現在……我呆坐了一個小時,雨照樣下著,越來越大,卻沒有停下的趨勢。我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舍友,讓她們出來送傘給我。可是一想到學校到這裡要40分鐘,天又冷,她們會出來嗎?我又等了好久,旁邊的客人來了又走,收拾桌子的服務生的目光越來越多次落在我身上,怪不自在。

    我掏手機看時間,發現手機只剩一格電,諾基亞手機的最後一格電都是超耐用的,而摩托羅拉反之,最後一格電脆弱得要命。我嘆口氣,打了個電話給小莫,她知道我沒帶傘之後,支吾著說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我馬上會意,她男朋友在外校,他們倆也是一個月見面一次,這個星期是小莫過去看他。

    天啊,小莫來不了,那小鄭和小張機會更加渺茫。無奈之下我還是打給她們了,果然不出所料,她們都叫我在麥當勞等等,雨停了就可以回去了,要不就直接叫個的士回去,要不到街上買把雨傘。我跟她們說我身上的錢不多,不夠坐回去,附近沒有買傘的,她們還是叫我在麥當勞等到雨停,還質問我怎麼可以因為沒帶傘就要她們在大冷天出來送一把傘。

    是啊,這幾天真是很冷呢,瑾培昨天還告訴我他打了場籃球結果感冒了。就算只有五分鐘的路程,讓這兩個人出來送把傘,她們都不太可能願意,更不用說從學校到這裡。

    我打完電話,手機連一格電都沒有了,開始出現電量不足提醒。無奈,我打了電話給賈路,問他可不可以送把傘過來,他一開始以為我在不遠的地方,滿口答應把傘送來,當我跟他說我在這間麥當勞的時候,他很驚訝,說他等下要開會,走不開。

    合上手機,我偏頭看著外面一片雨幕,灰暗的天色,匆匆的行人,被冷風寒雨吹下的枯葉。在南方見不到這麼肅殺的雨天,這麼多枯死還掛在枝頭上樹葉,也體會不到如我這般透心的涼意。

    麥當勞是24小時營業的,大不了我就在這裡呆一晚上,也沒什麼。手機眼看就要沒電,我發了個簡訊給瑾培,抱怨說:“真倒霉,下雨被困在麥當勞,沒人給我送傘,可憐的我。”才剛發送沒幾秒,瑾培就打電話過來,問我怎麼回事,我說就那樣,手機快沒電了。他問我在哪家麥當勞,我就說了大概位置,他說叫我在這裡等,他來接我。我說你別來,太遠了,而且你不還感冒嗎,話未講完,手機徹底沒電自動關機了。

    我身上只剩十二塊,花十塊買了個漢堡吃完了,又坐在原位等。麥當勞里有電視,收的不知道是什麼台,在播一個日劇《正義的夥伴》,女主角之一就是志田未來。想起大一寒假瑾培拿她的照片冒充女朋友,就覺得一陣好笑和親切。這女孩比我們小好多歲呢,演得挺誇張,劇情挺新穎,其中一個男主角我認識,本鄉奏多,之前演過《網球王子》的真人版,日本最新的正太掌門人,好萌。

    我一直等到10點,瑾培還是沒有現身。我希望他不要過來,其實我坐一個晚上也沒什麼,第二天等雨小一點或者雨停我就回去。可是我手機沒有電,無法跟他聯繫,不知道他來了沒有,找不找得到這裡。

    人生就跟一齣戲一樣,我們經常講某某小說或者電視劇的情節很雷,尤其是一代言情大師瓊瑤的小說,許多雷人的台詞和情節都被大家拿來惡搞。我覺得大家這麼做實在是辜負了瓊瑤的一片好心,她極力給我們塑造了一個單純美好的世界,愛情至上,好人有善終,壞人有惡報,帶青春年少的我們遠離塵世的爾虞我詐,遠離人心的多面化,給我們美,給我們生死相許的愛情,卻被我們曲解。難道你不希望那樣的愛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難道你不希望在最無助的時候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

    記得一首歌里唱道:“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戲,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別人生命里,如果人間失去脂粉的艷麗,還會不會有動情的演繹;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戲,在劇中盡情釋放自己的歡樂悲喜,如果人間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會有人去留戀去惋惜。”(《折子戲》;作詞:毛慧)我在不想讓瑾培來接我的同時,心裡還是多了一絲溫情的期待。和瑾培的相處使我經常陷入掙扎,通常左邊是甜蜜而右邊是深淵,他對我的體貼和照顧像一滴滴流入我心泉的水滴,每次都能蕩漾起一陣小小的漣漪,一次次模糊弟弟和男人的分界線。

    麥當勞的人越來越少,快十一點的時候已經只剩我一個人,進進出出的客人多是打包帶走,沒有一個坐下來。服務員對我有所懷疑,故作親切地上來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覺得挺沒面子的,就告訴她我在等人,她半信半疑地離開了。

    當我再一次向落地窗外看去,漆黑而朦朧的雨幕中出現一個匆匆而來的身影,黑色的呢子大衣,深藍色格子的傘,以及一雙急切尋找我的眼睛。幾乎是下一秒,淚水就盈滿我的眼眶,溢出又落在我的手背上,滾燙的。

    你說這是小說情節也好,是命運之神故意試探也好,它就如此真實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使我相信自己以前看過的小說和電視劇里那些所謂雷人的情節,只要出自愛,其實誰都做得到,陷入愛情中的人本來就是個雷人。

    “小薇!”瑾培在窗外一眼發現了我,臉上綻開一個放心的笑容,他跑了進來,拉著我的手,我感覺到他的手凍得就像一塊冰似的,半個身子都是水,褲子自大腿以下都已經濕透了。我因為哽咽而說不出話,誰知他摸了摸我身上衣服的厚度,擔心地問:“你冷不冷?”

    我想跟他說,這裡暖氣那麼足,怎麼會冷,倒是你,怎麼真的傻傻坐車過來送一把傘給我,還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第一句話竟然還問我冷不冷……可我如何也發不出聲音,咬著下唇任眼淚吧嗒吧嗒掉下。

    Stein的小說《狩獵美男》雖然笑點倍出,可是其中有個小故事一直讓我感動不已:一個傻子去給他妻子買鞋,用兩手的間距量了一下妻子腳的大小,一路保持著到集市的鞋店,手已經酸麻了。多少人做了這樣的傻子,笨笨的受了很多苦就為了對方的一點小事,卻帶來無盡的感動。瑾培這次也好傻好笨,我沒有說清楚具體位置,手機又沒電,他就在這一帶的街道上來回地找,從一路到四路,一共四家麥當勞,他一邊問路一邊找,最後才在這裡找到了我。

    我被他抱進懷裡的時候,一邊哭一邊想,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懦弱,不敢違背所謂的倫理,即使多次觸碰倫理的邊緣,可終究沒有膽子越過它抓緊你對我伸出的手。下輩子我不要和你做姐弟了,下下輩子也不要,但我們下輩子還會再見嗎?你還會像這輩子一樣愛我嗎?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都不要做人了,做人真累真虛偽,明明大多時候被欲望左右,卻還要裝作誓死捍衛道德倫理的樣子。但是一切都是假設,這輩子我們要如何面對父母,如何面對自以為是的道德倫理捍衛者……十一

    我和瑾培喝了點熱飲,就走出了麥當勞,瑾培還沒開口問我要不要馬上回學校,我問他有沒有帶身份證。他說他的身份證夾在錢包里,都隨身帶著,我點點頭說:“那邊過去有個酒店,今晚我不回去了。”

    瑾培聽了,嘀咕了一句,將我摟緊了些。

    在大廳開房的時候,前台小姐看了我們的身份證,原本曖昧的表情不見了,而旁邊一對男女開房時顯然沒我們這麼坦然,那個男的比女的大很多歲,遮遮掩掩。我們剛進房間,瑾培就說他的感冒更加嚴重了,說話的時候帶著鼻音。我讓他趕緊把濕衣服脫下來去洗澡,他就一臉壞笑地要我幫他洗,自然遭到我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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