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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說著,忽然發現傅微的臉色一分分冷下去。
好像生了很大的氣啊……跟容隊過節這麼深的嗎?
他的舌頭不受控制的打了個磕巴,下一秒傅微驟然間暴起,探身一個巴掌朝自己呼了過來。
胖警員嚎叫了一聲,被傅微一臂拍開打著旋兒的撞在了牆上,他肥碩的腮幫子幾乎跟牆皮來了個貼面禮,摳了好半天才摳下來。
耳邊響起了可怕的野獸般的嘶吼,伴隨著叮呤咣啷的鐵鏈聲,胖警員驚恐萬狀的回頭,卻見那個黃T恤不知何時從三米遠的沙發上跑到了桌邊,這會兒正仰身被傅微摁在黃漆木的桌面上。
黃T恤兩腿亂蹬,眼球上翻,嘴角不住的湧出白沫,傅微用肘部力量卡住他的脖子,一寸寸收緊。
這個容隊口中的搜查局高幹又一次露出了昨天晚上的那種煞氣橫生的表情,宛如修羅在世,腳踝上的鐵鏈子繃的緊緊地,眼看著就要把那個小流氓活生生的卡死,胖警員猛地想起了容隊的教導,突然怒從膽邊生。
“你放開他!”他嗷一嗓子,見傅微痛下殺手無動於衷,乾脆拔出了腰間的警棍,虎虎生風的朝著傅微掄過去。
傅微沒料到這胖子會來真的,不得已欠身避開,那警棍從他胸前砍下去,將那黃T恤從他的桎梏中解放。
“你!”傅微吐出一個字,恨鐵不成鋼,那胖警員湊過去扶黃T恤,鍥而不捨的吼道:“我們容隊說你這就叫恃強凌弱,草菅人命——”
他話音未落,只覺得手上一陣黏糊,黃T恤不知何時翻了個身,以一種極其古怪扭曲的姿勢站直了,機械性的擰過腦袋。
小流氓的嘴唇乾裂,牙齒錯亂,口腔里噴出隔夜的不消化的口氣,他慢慢的將上下頜張開,粘稠的唾液從嘴角滴落下來,徑直滴到了胖警員的手背上。
胖警員一陣僵硬。
“你的虎牙……長得還真得勁兒……”
下一秒,黃T恤撲了上來,他嘶吼著瘋狂的咬向胖警員的脖子,牙齒頻繁的交錯發出“咔擦咔擦”的可怕聲響。胖警員的背再次重重的撞在了牆上,他拼了命的伸直了胳膊推搡,阻止黃T恤的靠近。
“救命啊!!!你他嗎發什麼瘋啊!!!”
傅微一步上前,腳踝驟然間劇痛,鐵銬子勒緊肉里,他暴躁的跺了一下腳,吼道:“把我放開!”
“艹啊我沒有鑰匙!”胖警員直接哭出了聲:“鑰匙被小劉帶走了!”
他這一聲哭嚎直接岔了氣,力道一卸就讓黃T恤又靠近了幾分,利齒幾乎貼到了鼻樑,胖警員崩潰了:“傅哥!!!救命啊!!!救命啊!!!我不要死啊!!!”
傅微一手撐在破桌子的邊緣,竭力的伸展肢體去抓黃T恤的後衣領,奈何身體崩到了極限,指尖還是夠不到,眼看著黃T恤就要撕開胖警員的脖子,他大吼一聲:“把你的警棍給我!”
胖警員一愣,恍然大悟,猛地扭腰,他剛才用了警棍,沒扣嚴實,這一扭警棍掉在地上,他一呲腿兒將警棍朝傅微踢過去。
“啊呀媽媽!”這一番動作讓他整個人下蹲了幾厘米,黃T恤順勢壓下來,嘴巴張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似乎要將他的整個腦袋吞進去。
只聽“砰”一聲巨響,黃T恤大力一推胖警員猛地後掠,靈活的不像個人,警棍虎虎生風的從二人中間飛過去,將牆上的玻璃相框砸了個稀巴爛。
胖警員呆住了,他從沒見過誰能把警棍扔出霰、彈的效果,總覺著這一棍剛才要是中了,這黃T恤的腦漿子都得被打出來。
對面的黃T恤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他看了看胖警員,渾濁的眼珠子轉動,像是在搜尋,最終徐徐的看向了傅微。
傅微一怔。
他感到腳踝處一陣刺痛,估計是剛才用力過猛,肌膚被鐵銬子割破了。
“出去!”他當即對胖警員吼道。
“什麼?……”胖警員茫然。
“連著沙發一起推出去!”傅微斬釘截鐵道:“把門鎖上!快!”
胖警員抹了一把臉,收回了一點神志,驚道:“可是你——”
“別囉嗦!”傅微說:“為人民服務!”
去他媽的為人民服務!
胖警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爬了起來,吼道:“傅微哥我記你一輩子!”說完,他小旋風似的衝到門邊,將那張長沙發乃至沙發上的人一併推出了拘留室。
月狂奔到走廊盡頭,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她看見狹窄的走廊里堆了一沙發的人,還有個胖警員倚在沙發扶手上上氣不接下氣的擦汗。
“傅微呢!”她衝上去一把揪過那個胖警員的衣領子,踮起腳尖吼道。
那胖警員正在心有餘悸的咽唾沫,被她這一下勒的差點沒給自己嗆氣管里去,他有點兒懵的伸著脖子,看少女的臉看成了個鬥雞眼:“里,裡面!”
月鬆開他,撲過去轉門把手,轉不動,那胖警員道:“門鎖上了!”
“為什麼鎖上!”月扭頭厲聲道。
那胖警員被月吼得委屈起來:“裡面有個瘋子,那我拿他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