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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微的手垂在身側,任由他抱著拍了兩下,也沒給什麼回應,那男人自來熟,絲毫不覺尷尬,鬆開傅微從兜里摸出一盒煙,抖出一根遞過去:“來根?”
“不抽。”傅微擺擺手:“托你個事,我有幾個親戚家孩子,想見見世面。”
“客氣。”藍襯衫很懂,自顧自的點了煙笑道:“別說這種小事情,就你們今天的酒水餐點消費,全算我帳上,夠意思吧?”
“哇……”幾個學生都看呆了。
傅微難得的揚了一下唇角:“不用,錢我照付,謝了。”
“所以說你傅微就是客氣。”藍襯衫又在傅微肩頭拍了一下:“那你們自便,有需要呼我。”
有傅微助陣,他們終於得以進入這屬於成年人的娛樂空間,迪斯科球繚亂的旋轉,陸堅一個勁的感慨“社會社會”,幾人在一張環形的沙發上坐下,服務生遞了菜單過來。
“點什麼點什麼?”
“我看這個‘殭屍朗姆’好像很酷!”陸堅說:“還有這個,‘月下漫步’也很好玩的樣子!”
月推了他一下:“敢情不是你花錢。”
陸堅一縮脖子,從善如流的把菜單遞給了石進。
最終菜單轉了一圈,誰也沒點,幾個學生面面相覷,再次向傅微投去求助的目光。
傅微從剛才開始就有點放空,忽的回過神來,平聲道:“酒精飲料不行,其他隨意。”
“傅微哥萬歲!”
伴隨著一陣歡呼,月有點忍不住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腰:“喂,你太慣著他們了吧?”
“他們不是你帶來的嗎?”傅微垂眸。
月愣了愣,覺得這話好像也沒錯。
她糾結了一下道:“你也不能因為他們是我帶來的就讓他們隨便花你的錢吧,你錢很多嗎?”
“還行吧。”傅微說:“小陸,幫我點一杯威士忌。”
“好嘞!”陸堅簡直已經把傅微當爸爸看了,答應的格外乾脆。
“刷”一聲,月猝不及防的扯住了傅微的衣領子,把他拉的不得不彎下腰來,傅微愣了愣,只覺得少女呼出一口微涼的氣,噴在他的耳畔。
“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
傅微轉眸:“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了。公務員。”
“那為什麼——”
“像這種邊緣營業場所要想在政府的管轄之內自由活動,勢必要討好執行官員。”傅微說。
“所以你就是那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辣雞執行官?”月挑眉。
“差不多。”傅微說:“但是辣雞這個詞我不認可。”
“為什麼?”月略有鄙薄:“以權謀私放任自流,還算清官?”
“有句古話叫水至清則無魚。”傅微說:“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月剛想反駁,一旁陸堅忽的酸溜溜道:“你倆不要壓抑自己,想親就親吧!”
月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她跟傅微靠的有多近,她手一松,傅微才得以坐直,男人的領口被她扯得凌亂,居然帶了幾分色氣。
“你喝什麼?剛沒幫你點。”陸堅把菜單推給月。
“隨便。”月有些不爽,潦草道。
“來杯牛奶。”傅微說。
月:“???”
她剛想喝止,服務生已經走了,月氣急敗壞的抓著傅微的手臂道:“誰到夜店裡來喝牛奶啊!”
傅微抽出胳膊,在她頭頂拍了一下:“晚上喝牛奶,長個子。”
月:“……”
她氣咻咻的往沙發背上一靠,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餓了。
傅微坐了一會兒,隱約感覺有人在扯他的衣角,他把酒杯往桌上一頓,扭頭,看見身邊的小姑娘捧著個喝乾淨的牛奶杯,滿臉的含羞帶怯。
“怎麼了?”
“餓,餓了……”
鳳舞九天裡提供的主食是意面和披薩之類的西餐,傅微挨個點了,排滿了一桌。
“人家在夜店裡消愁熱舞,談情說愛。”陸堅說:“我們在這裡吃西餐?”
“你有意見?”月端著盤子叉麵條,飛過去一記眼刀:“把你手上的披薩放下。”
陸堅兩口就把餅給吞了下去,連根芝士絲兒都沒剩下,然後選擇沉默。
傅微坐在一旁輕輕晃著酒杯,碎冰與玻璃碰撞發出清粼粼的聲響,他把最後一口威士忌抿了,彎腰把酒杯蹲在小桌上,側目對月道:“所以你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月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似的“吸溜”一聲,醬汁濺到嘴角,她用紙巾胡亂擦了幾下,含著意面不說話了。
“你沒有什麼被不良少年帶壞的姐姐,對吧?”傅微說。
月忽的有點內疚,小心翼翼的覷著他,傅微的目光清澈如冰,看不出什麼情緒。
似乎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我沒有完全騙你。”月說:“可我現在不想解釋。”
說著,她插了一團意面賭氣似的塞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