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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沈皓從吧檯後走出。
丁辰、葉紫還有向暉同時一愣。
那名民警頷首,“我姓倪,想跟你了解下情況,麻煩你和我們一同回去所里。”
“好的。”
倪警官看了眼淚眼婆娑的丁小婭,“你們是她什麼人?”
丁辰搶著說:“我是她堂姐。”
“對不起,按照程序,我們也要帶這位小姐一起回去。”
“我們能一起去麼?”丁辰憂心重重的問。
“可以。”
在路上,情緒已基本穩定的丁小婭敘述了事實的始末。同他動手的男子是她今晚剛在酒吧認識的,原本還聊得挺開心,但後來她發現這個男人心懷不軌,試圖灌醉她,她一怒之下就把整杯酒都潑他臉上。她雖然性格潑辣,也會些防身術,但她沒料到該男子還有幫手在場,吃了很大虧,幸好沈皓及時報警,事態才沒有進一步惡化。但她受到極大驚嚇,所以看到丁辰出現才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
講述到這裡,丁小婭有些心有餘悸地縮了縮脖子。
丁辰摟住她雙肩,不忘跟沈皓打招呼,“今天虧得有你,謝謝了。”
“一開始我以為是普通情侶吵架,沒太在意,”沈皓撓撓頭皮,略帶歉意道:“我也不曉得她是你堂妹,否則我早就出手了。”
“總算沒出大事,要不然我也不知該怎麼跟她爸媽交待,”丁辰吁口氣,轉向小婭,“這次算你運氣好,你以後還敢胡鬧麼?”
丁小婭臉色依舊慘白,連聲道:“我再也不敢了。”
有沈皓作證,丁小婭做完筆錄很快就能離開。
丁辰唇角勾勒出一個淺笑,“記住教訓,今天的好運不是每次都能碰到的。”
丁小婭是樂天派,剛才的事所帶來的陰影正在慢慢消散,她調皮地吐吐舌頭,“姐你真是囉嗦。”
丁辰氣憤至極,“我好意救你,你倒還說我囉嗦。”她作勢氣勢洶洶地甩開丁小婭的手。
丁小婭急了,忙賠笑臉,“姐我不會說話,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她又是作揖又是扮鬼臉,終於把丁辰給逗笑了。
葉紫語聲含笑,“你倆真讓人又氣又好笑。好了,既然沒事了,我們也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丁辰說。
沈皓笑得很舒暢,“喂,搭個便車。”
“你沒開車麼?”葉紫問。
“晚上約了裴子墨喝酒,所以沒開車。”沈皓突然頓住,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
葉紫和向暉交換了下眼色,詫異道:“那麼裴子墨人呢?”
“是啊,姐夫人呢?”丁小婭也問。
丁辰則怔怔地望著沈皓,等他解釋。
沈皓抓耳撓腮,好不尷尬。
向暉沉聲道,“瞞不住的,實話實說吧。”
沈皓愁眉苦臉地道:“你們別逼我。”
丁小婭快人快語,“你想助紂為虐?”
沈皓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要替他隱瞞什麼?”丁辰突然開口,語氣僵硬。
沈皓終於下定了決定,“丁辰,喝酒喝到一半,裴子墨接到於箏的電話。”他偷偷瞧了丁辰一眼,見她面色平靜才繼續往下說:“說是家裡下水道堵塞,需要幫忙。”
葉紫恨恨道:“又是她!”
丁小婭一臉茫然:“於箏是誰?”
丁辰神色迅速冷了下來,她死死咬住嘴唇。
“我給姐夫打電話。”丁小婭摸出手機,被丁辰阻止,“路上打過了,他沒有接聽。”她的語調里聽不出什麼情緒,然越來越蒼白的臉色,還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葉紫擔憂地喚道:“丁辰。”
丁辰擺擺手,“我沒事,只是幫忙而已,你們別緊張。”她反倒安慰起旁人來。“不早了,都回去吧。”她對著葉紫道:“你們送沈皓一程。”她轉頭又說:“小婭,你是回自己家還是上我那住一晚?”
“我有點怕,想姐姐陪。”丁小婭撒嬌,善解人意如她,立即察覺到丁辰和裴子墨之間可能又出現了狀況。
見丁辰安排得有條不紊,葉紫也放下心,揮手告別。
一回到家,丁小婭便迫不及待地問:“姐,你和姐夫到底怎麼了?那個於箏又是誰?你們這樣的情況持續多久了?”
丁辰眼底漠然,怎麼了,她也想知道這是怎麼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諒解他,放任他,依然無法挽回他的心麼?
裴子墨此時還逗留在於箏家中。
她謊稱下水道堵塞求助於他,將他騙到家中,但裴子墨無法丟下她不管,因為他到的時候,於箏已然喝下許多酒,醉到幾乎人事不省。
她一頭栽進裴子墨懷裡,醉眼朦朧道:“子墨,我們喝酒。”
“你醉了。”裴子墨柔聲道。
於箏搖搖頭,“我沒醉,我們繼續喝。”
裴子墨眉頭深鎖,不由地更放柔了嗓音,“別鬧了,我扶你去休息。”他打橫抱起她,熟門熟路地將她抱到臥室,輕手輕腳地放她在床上,又替她蓋上薄被。
他手指輕柔拂過她的長髮,“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子墨,不要走。”於箏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勾住他的脖頸,並且將他也帶到床上。
溫香軟玉在懷,裴子墨不是柳下惠,自然而然地起了生理反應,他艱難地抗拒,“於箏,鬆手。”
“子墨,我知道你還愛我。”於箏眸光深邃,深情注視著他。
裴子墨下意識想要躲開,被於箏抱的更緊,他額上滲出密密汗水,眼底努力保持幾分清明。
於箏眼波流轉,笑意深深,“如果你還在怪我從前捨棄你,那麼我鄭重向你道歉。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只求你別離開我。”她對裴子墨的了解更甚於自己,他吃軟不吃硬,心腸又好,只要用對方法,不怕他不就範。
裴子墨深深吸氣,“於箏,你別這樣。”
於箏形容悲戚,“你還在怨我,你恨我。”說罷,幽幽抽泣。
裴子墨被她哭得心神大亂,以前將她捧在手心裡寵著哄著,哪捨得她受半點委屈,即便她狠心離去,因為太愛也沒有真正恨過她。如今她梨花帶雨,更教人憐惜,一疊聲的安撫,“你別瞎想,我不恨你。”
於箏繼續下猛藥,“這些年雖不在你身邊,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她吸吸鼻子,“你把床頭櫃的抽屜拉開。”
裴子墨依言行事。
於箏眼底有一瞬的黯然,“這裡珍藏的是我們曾經的美好回憶。”
裴子墨愕然。
“最底下是你寫給我的情書,我每晚看一遍,才能安然入睡。”
“每年你送我的生日禮物,你看,全部完好無缺。”
“還有,這塊手錶是你打工所賺的錢給我買的,儘管早就不走了,我還當它是寶貝一樣。”
“這套hellokitty玩偶是你連續吃了兩個月的麥當勞幫我集齊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
“子墨,我還愛你。”
眼中似有霧氣瀰漫,裴子墨猛地擁抱住她,緊緊地,用力地。
於箏嘴角扯出笑容,“子墨,我們重新開始好麼?”手摸索著去解他的衣衫。
丁辰的身影在他腦中閃現,那雙幽深的眼,無法讓他放手,裴子墨本能地推開她,“不可以。”
於箏失望極了,一雙狹長的眼幽怨地注視他,輕哼一聲,似乎是冷笑。
裴子墨閉了閉眼,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於箏在心底盤算片刻,拿定了主意。她裝著身體不適,悄悄靠過去,手指用力摳喉嚨,“哇”地一下,吐了裴子墨一身。“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拿紙巾幫他擦拭,結果越幫越忙。
“沒關係。”裴子墨軒一軒濃眉,他素來愛乾淨,但此時也只能假裝不介意。
“你趕緊去浴室清理下。”於箏低下頭,掩去陰謀得逞的一絲得意。
裴子墨躊躇片刻,還是不能忍受那股子留在身上的酸味,遂點頭,“嗯。”
於箏施施然下了床。
裴子墨落在桌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於箏一看大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厭惡地按下off鍵,想了想,索性關機。
然後她在櫥櫃裡翻了一通,換上一件透明性感的真絲睡衣。她篤定裴子墨對她依舊有感情,只要再進一步,她就可以擊敗丁辰,搶回裴子墨。
裴子墨裹著浴巾出來,“我剛才把外套落水洗了下,你這裡有烘乾機麼?”話還沒說完,他愣住了。
於箏斜斜倚在床上,一隻玉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放在腿上,薄薄的真絲睡衣里,美妙風景若隱若現,跟沒穿沒什麼兩樣。她拂一拂秀髮,風情萬種。
裴子墨忙背過身,心跳如鼓擂。
於箏輕笑,嗓音低啞魅惑,“子墨,我漂亮麼?”
“很-漂-亮。”裴子墨一字一頓。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於箏,”裴子墨沒有回頭,“你先披件衣服。”
“不要。”
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裴子墨不及反應,於箏溫軟的身體已經貼了上來。他渾身一震,不敢輕舉妄動,唯有僵直著背脊。
“子墨,”於箏呵氣如蘭,清淡的體香沁入鼻尖。
裴子墨天人交戰,一方是曾經傾心相愛的女子,另一方是誠心相待的妻子,腦中翻滾片段無數,心境百轉千回。
於箏在他頰邊落下濕潤的一吻,小手已然探入他的浴袍。
裴子墨低低喘息,他低頭,就在堪堪親上於箏嘴唇的同時,丁辰的話,倏然撞進他的腦海,“裴子墨你要記得,我才是你的老婆。”
他在心底重複無數遍,腦子一下清醒不少,他猛然把於箏推開,再次走進浴室,穿上濕漉漉的衣服,頭也不回地離去。
聽到用力的關門聲,於箏頹然倒在床上。臉緊繃著,心頭湧起絕望致死的悲哀。
裴子墨落荒而逃,趴在方向盤上大口喘氣。
過了許久,他才發動車,飛馳往家裡駛去。
一進家門,他二話沒說就抱住丁辰,喃喃:“辰辰,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