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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牧早:???
無聲夜歌:5000確實是零貸能借款的上限,而且你是有一定負債的,對我們有風險,所以要求也比較嚴格,請你理解一下。
馮牧早心裡咯噔一下,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裸貸嗎?
馮牧早:只要你們能借我錢,自拍我無所謂。但這麼做安全不安全,我怕照片泄露,有人用來勒索我。
無聲夜歌:勒索是犯法的,我們一個正規公司,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們有專門的檔案系統,客戶資料都是絕密,隨隨便便就泄露,客戶早就報警抓我們了。
馮牧早:……一定要脫啊?
無聲夜歌:你再考慮看看,我們前7天是0利息和0手續費的,相當於免去一期的利息,這種優勢別的app不具備。
馮牧早暫時沒再接話,見自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跟蹤調查有了一些突破性進展,心裡幾分欣喜與得意。下午茶時間恰好看到單鷹在休息室泡咖啡,就過去講了自己了解到的新情況,還把聊天記錄給他看。
單鷹握著她的手機,拇指在屏幕上滑動著,眉心習慣性輕蹙。馮牧早趴在一側的小吧檯上,微仰著頭,一手托腮,不加掩飾地盯著他的側臉看,越看越覺得他好看,連整齊有型的鬢角、連平整的襯衫領子、連修得乾乾淨淨的指甲都是那麼精緻英俊。
對身邊這樣的凝視,他不知是習以為常還是不以為意,看完最後一句,才微微側了側臉,斜睨著她,眼中幾分促狹,“零貸的驗證碼是決定性的證據,但要獲得驗證碼,必須提供那種自拍。你捨得自己嗎?”
馮牧早心裡早有打算,打開手機相冊,“喏,我找了一張美女圖片,打算請人PS一下,假裝是我本人,反正我給的身份證也是PS的。”
“PS照片我贊成。”單鷹端著咖啡杯,瞥一眼屏幕上身材火辣的美女,退開一步,上下打量她一遍,“但為什麼用美女照片來假裝自己?”
“美女借錢可能容易些。俗話說得好,好看的皮囊三千一晚。”
這種奇怪的論斷讓單鷹汗顏,順著她說:“你認為自己不值三千?”
“也不是啦,我跟這位美女在很多方面一模一樣。”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個回答令單鷹挑高了眉尖,“恕我眼拙,除了性別,其他哪個地方一模一樣,我實在看不出來。”
她嚴肅地說:“染色體數目完全相同。”
單鷹理智的神經一再受到挑釁,只能受教地點點頭,“我真誠地建議,你還是照零貸客服的要求自拍一張。因為,這位美女雖然在染色體數目上跟你一模一樣,但你有著其他碾壓性的優勢,她不配當你的替身。”
“我有優勢嗎?”馮牧早原地轉了兩圈。
“皮厚多了。”他用小匙攪著咖啡,搖搖頭走開。
她沖他的背影扮個鬼臉,誰知他忽然轉身,目睹她猙獰的一面。她假裝牙疼,摸摸臉頰。
心知肚明單鷹不多計較,說:“我要出差幾天,在圖片處理方面需要幫助,可以再去找上次那兩個程式設計師。”
她比了個OK的手勢,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
單鷹無奈回身,也不知自己現在為什麼不但不覺得這個成天給他添麻煩的實習生煩,甚至對她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還挺有耐心。
第20章 三千一晚(二)
黃興環上次派出的幾筆單子沒有一個被單鷹或者其他記者盯上,他疑惑同時,又有深深的危機感,不知是單鷹識破了他的拋磚引玉之計,還是公司里那個內鬼隱藏在更深的角落,這種“我在明敵在暗”的感覺非常糟糕。
“有個紙媒界的會議要在帝都開,單鷹的名字也在邀請對象的名單里。”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這條消息從天而降。
他獨自盤算許久,想出個計策,叫人辦了張手機號碼卡,又要來具體會議議程,眼中閃動陰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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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鷹出差的日子,馮牧早覺得特別無聊,做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只能默默地發幾條僅自己可見的碎碎念。
@明天早起要放牛:單老師出差的第一天,不想他。
@明天早起要放牛:單老師出差的第二天,不想他。
@明天早起要放牛:單老師出差的第三天,堅持不想他。
之前派出的各組調查記者都有不同程度的收穫,馮牧早覺得自己也不能太怠慢,找人PS一張不雅自拍照傳給了零貸的客服,獲得了驗證碼,登陸零貸時,系統彈出一條頗具威脅性的提示:
請按照我司借款協議履行還款責任,逾期拒不還款的,本司將啟動追債程序,後果自負!
馮牧早挺慫,不敢真借那麼多錢,小打小鬧借了500,扔在那兒等待後續,其餘時間就貓在扣扣群里潛水看他們聊天,發現一些人會在群里叫嚷著還不起錢之類的,但很快就沒有聲音了,不知是不是又找到了其他借錢的app。
轉眼到了蘇鑫辦婚宴的日子,馮牧早向副主編艾亞庭請假,提早兩小時下班回家洗澡洗頭,認真化起妝來。
說是婚宴,實際上也是一場高中同學會,歷來同學會的主題不就是“你們看老子過得有多好”?
畫完妝,馮牧早自己頗為滿意,心血來潮自拍一張貼在朋友圈上,不一會兒收到幾個點讚和評論。當她看到單鷹留言的提示後,激動得心都要蹦出來,點開一看,哭笑不得。
他在她的照片下@博物雜誌。
可惜,朋友圈裡哪有博物雜誌啊,他的潛台詞分明是“拜託專家來鑑定一下這個生物是什麼東西。”
離婚禮開宴時間只剩45分鐘了,她趕忙脫掉臨時套上的毛絨睡袍,正要換上前不久新買的一身衣服,忽然只覺得眼前一花,心裡大叫不好已經來不及,家中熟悉的場景變成一個巨大的會場,前方一個桌牌,寫著“每日頭條報單鷹”。
我的老天爺!我在換衣服啊!!她心裡大駭,四下翻找手機準備給那頭打電話,可就在這節骨眼上,會議主持人說:“好的,感謝《時事新周刊》彭主編的精彩發言。下面,我們以熱烈的掌聲請出《每日頭條報》深度調查版主編單鷹——”
屋漏又逢連夜雨!
馮牧早見手邊有一份很多字的稿件,抓過來一看,是單鷹提前準備好的發言稿,她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下,攥著薄薄幾張紙,好像攥著救命稻草一般站起來,走向發言席。
一時半會變不回去,也無法聯繫單鷹,她都不敢想像現在與自己對調的單鷹是個什麼狀況,只能趕鴨子上架,將錯就錯幫他念一念稿子,心裡流淚又流血。
是的,單鷹發現自己一瞬間穿越時間空間到了馮牧早體內時不禁錯愕,尤其一抬眼看到穿衣鏡中的少女身體,竟有半秒失神。
飛快移開目光背過身去,他才見搭在椅背上不知是剛脫下還是正要穿上的幾件衣物,微嘆口氣,拎起來分辨清楚正反,套在身上。
又是塗脂抹粉又是換衣服的,這姑娘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