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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廣摟著她纖細的身子,只覺得憐惜不已,他拍了拍妻子的後背,聲音低沉有力;“是我不是,以後再不讓你擔心了。”

    秦小滿抽噎著,過去了好一會,才漸漸止住了抽泣,兩人還沒走出幾步,就見有衙役趕來,對著小夫妻開口;“大人已經升堂,命我請兩位前去。”

    “是不是許大人已是找到了楊婆子?”秦小滿出聲問。

    “正是。”衙役也不廢話,一個手勢,示意兩人與他一道前往。

    謝廣牽過秦小滿的手,與衙役一同向著大堂走去。

    進了正堂,就見方家三兄弟已是侯在了那裡,方氏自然也在,只不過這一次並未將順子帶來。

    待看見謝廣與秦小滿後,主位上的許成勻微微點頭,拍下了驚堂木,喝出了兩個字;“升堂。”

    左右兩旁的衙役,亦是手持水火棍,齊齊出聲,分外威武。

    “方氏,本官已是尋到了楊婆子下落,你可願與她當面對質?”

    “民婦願意。”方氏垂著眼睛,咬字還算清脆。

    “來人,傳產婆楊氏。”

    隨著許成勻一聲令下,沒過多久,便有衙役將一位六旬左右的老歐送到了堂下。

    隨著許成勻一聲令下,沒過多久,便有衙役將一位六旬左右的老歐送到了堂下。

    瞧見許成勻,那楊氏頓時要下跪行禮,卻被許成勻制止;“老人家不必多禮,你仔細瞧瞧,九年前,你可否為這婦人接過生?”

    許成勻說著,手勢往方氏一指。

    楊婆子向著方氏看去,方氏出聲道;“楊大娘,我是大余村陳阿奎的婆娘,九年前的我生孩子,是你給我接的生。”

    楊婆子細細看了方氏片刻,想了許久,才怯生生的對著許成勻道;“回老爺的話,老婦這一生也不知是接了多少孩子,這年日又實在是過去的太久,老婦…實在是記不清了。”

    方氏又道;“我兒子生下來只有一口氣,是大娘你抽了旱菸往他口鼻上噴,噴了好幾口,才把他給救活,你記起了沒?”

    楊婆子經方氏這樣一說,久遠的記憶才慢慢浮現,她點了點頭,道;“沒錯,沒錯,是有這麼回事。”

    見她記起了此事,許成勻則道;“不知老人家可還記得,方氏的孩子,出生在哪一月?”

    楊婆沉吟半晌,才道;“若老婦沒記錯,給那孩子接生時,老婦熱的一身是汗,雖不記得確切的日子,但約莫不是八月,就是九月,老婦記得去院子裡燒水時,能聞到桂花的香味兒。”

    “是九月初三,剛過中秋沒多久,楊婆你離開時,我男人還給了你幾塊月餅,是不是?”

    “約莫是那時候。”楊婆子對著許成勻點頭,示意方氏不曾說假話。

    聽得楊婆子的話,秦小滿的身子一涼,只覺得一顆心,也跟著涼了下去。

    “大人,您可要為我妹子做主,我妹子正月才離開的秦家村,九月就生下了孩子,這孩子若不是謝廣的,又能是誰的?”

    方大成高呼出聲。

    許成勻不為所動,他看了謝廣一眼,淡淡道;“謝廣,你可還有話說?”

    “不知大人,可否找到陳阿奎的兄長?”謝廣拱起手,即便事已至此,聲音仍是不見絲毫慌亂。

    許成勻微微勾唇,點頭;“罷,來人,傳陳阿奎兄長。”

    ☆、077章 真相大白

    隨著男人一聲令下,當即就有衙役押著一位身材壯實,滿面虬髯的男子走進了正堂。

    “小民陳阿彪,見過大人。”陳阿奎長兄剛見到許成勻,就是跪下磕了個頭。

    許成勻虛抬了抬手,“不必多禮,起來說話。”

    “謝大人。”陳阿彪起身,雖是個高高壯壯的漢子,可在這縣衙之上,卻顯得畏畏縮縮,瞧起來也像是個老實人。

    “陳阿彪,本官問你,你兄弟陳阿奎在九年前得了個兒子,此事你可知曉?”

    “回大人的話,小民雖與阿奎是同胞兄弟,可家中老父走的早,全靠老母做些針線養活咱們哥兩,後又因分家的事,小民與阿奎大鬧了一場,索性離開了大余村,這些年和阿奎一直沒怎麼來往,直到老母去世時,我才回了大余村一次。”

    “如此說來,在陳阿奎之子出生時,你也不曾回鄉,也一直沒見過侄子?”

    “正是,”陳阿彪有些感慨,道;“三年前老母歸西,小民回鄉時,才第一次瞧見順子,才知這孩子都長的這樣大了…”

    “你說你這些年與陳阿奎並無什麼來往,那他這兒子生在哪年哪月,你也是不清楚的了?”

    聽得許成勻相問,陳阿彪不敢隱瞞,“小民不敢欺瞞大人,小民這些年雖一直在外,可畢竟老母尚在,是以這些年也曾與家中通信,得知老母的情形,在順子出生時,我兄弟也曾托人寫信給我報喜。”

    一聽這話,許成勻的眼睛就是一亮,一旁的方氏卻是不為人知的面色一白,身子也是抑制不住的打起了顫。

    “哦,那信中可曾寫孩子生辰?”許成勻追問。

    陳阿彪老實作答;“信中說,順子生在九月初三,生肖屬豬。”

    “他撒謊!”陳阿彪的話音剛落,方氏悽厲的聲音已是響起;“我嫁給陳阿奎這麼些年,從不知他們兄弟還曾寫信!他們陳家的男人都是大字不識,上哪寫?”

    陳阿彪看了弟媳一眼,對著許成勻道;“小民方才也說過,阿奎會托村子裡的秀才代筆,小民每次寫家信,也都是去找個教書先生。”

    許成勻點了點頭,淡淡道;“陳阿彪,你可有將信帶來?”

    “有,”陳阿彪立時作答;“小民聽聞大人在查順子的生辰,特意將當年阿奎寫給小民的信找了出來,還請大人過目。”

    陳阿彪一面說,一面從懷中摸出一封皺巴巴的信,雙手呈上,頓時有衙役前來,將信送到了許成勻面前。

    許成勻打開信,那信紙因著時日長久,早已是泛黃,但所幸上面字跡尚算清晰,孩子的生辰更是寫的清清楚楚,與陳阿彪所說一字不差。

    許成勻將信紙擱在案桌上,再一次重重的拍響了“驚堂木”,對著方氏喝問道;“方氏,你可還有話說?”

    方氏渾身酸軟,怎麼也不曾想到陳阿彪手中竟會有這樣一封信,她的身子抖得如同篩糠般,“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許成勻高聲喊冤;“大人,那信定是假的,定是假的啊!我的順子屬狗,今年剛好九歲!大人,您要為民婦做主啊!”

    “大堂之上,豈容你哭哭啼啼。”許成勻皺起眉頭,對著方氏喝道。

    方大成眼見著妹妹理屈,也是求饒道;“大人,就憑一封信,如何能算的了數,說不準那信是陳阿彪作假也未可知,再者,也許是謝廣,對,一定是謝廣給了陳阿彪好處,才讓他來說假話啊大人!”

    “放肆!”許成勻面色冷峻,再一次重重的拍下了“驚堂木”,“你說謝廣給了陳阿彪好處,本官倒不知謝廣這幾日一直身在大牢,他又如何能去給陳阿彪好處?”

    “這,這…”方大成急的面色煞白,有口無言。

    “方氏,到了如今,你還不說實話嗎?”許成勻喝道。

    方氏只匍匐在地,仍是死死咬定,順子是謝廣的骨肉。

    “還不說實話?”許成勻見方氏如此冥頑不靈,不免動了真怒,“你那孩子分明屬豬,你卻欺瞞本官,說你孩子屬狗,並將親兒強壓在謝廣身上,你自己說,想要本官如何處置於你?”

    許成勻雖然年紀尚輕,可出身高貴,又在京師長大,家中父兄俱在朝中為官,姑母又是後宮中聖眷優渥的許賢妃,許成勻自小長在這種鐘鳴鼎食之家,氣質本就超然清貴,此時發怒,倒頗有幾分青天大老爺之感,讓人肅然起敬,不敢再胡鬧下去。

    方氏心中戚戚,只舉袖遮面,哭個不住。

    許成勻不在理會方氏,將目光轉向謝廣與秦小滿夫婦,道;“此案已是真相大白,方氏之子雖是九月初三的生辰,她卻謊報了孩子歲數,本官現已查清,此子與你無關。”

    “多謝大人。”謝廣立在下首,拱起手向著許成勻行了一禮。

    秦小滿站在丈夫身旁,只覺得有溫熱的水珠噙在眼睛裡,隨時都會奪眶而出,當聽得許成勻口中的那一句“本官現已查清,此子與你無關”後,秦小滿情不自禁的向著謝廣偎了偎身子,很小聲的喊了他一句;“夫君…”

    謝廣回過身,看見了妻子淚花,他悄悄握緊了秦小滿的小手,察覺到她的小手冰涼,心裡既是愧疚,又是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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