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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廣聽著小娘子這一番告白,謝廣黑眸一柔,只情不自禁的將她抱的更緊了些,瞧著妻子有些愧疚的樣子,謝廣摩挲著她的臉頰,低語道;“已經忍了這樣久,不在乎多忍一個月。”
秦小滿看著他的面容,清澈的瞳仁中溢滿了柔情,令那一雙眼睛璀璨如星,她動了動嘴唇,輕聲呢喃了一句;“夫君,你對我真好。”
謝廣心頭溫軟,他沒有在說話,只俯下身子,吮住了秦小滿的唇瓣,卻也是淺嘗即止,不敢深吻,若是吻的久了,也還是自己找罪受。
待丈夫鬆開了自己的嘴唇,秦小滿臉如紅雲,即便生過了孩子,可那一低頭間,還是如同少女般的嬌憨。
謝廣看在眼裡,嗓間就是一緊,恨不得將妻子狠狠壓在身下,盡情蹂躪一番,才能抵得住小腹里的那團火,他深吸了口氣,別開了自己的目光,大手在秦小滿的身子上輕輕拍了拍,說了兩個字;“睡吧。”
秦小滿也的確是困了,倦意重新襲來,只讓她剛合上眼睛,沒過多久便是睡了過去。
謝廣卻睡不著,他輕手輕腳的起身,見妻兒都是睡得十分香甜,只讓他看著,眉目間就是軟的不成樣子。
他勾了勾唇,為母子兩掖了掖被角,小腹中的火氣卻還是沒有消退,他自嘲般的搖了搖頭,打算去院子裡洗個冷水澡。
驀然,男人聽到了一抹窸窣的聲響。
這一抹聲音,在暗夜中並不明顯,然而謝廣卻是當過兵的人,曾在軍隊裡磨礪了數年,而後在外跑馬幫時,過的也是舔刀口的日子,這些年的奔波,早已讓他的耳目比的旁人更要敏銳。
男人的目光變得冷冽起來,他故作不知,仍是該做什麼便是什麼,唯有一雙耳朵,在暗夜中靜靜地尋覓著聲音的來源。
男人一面打水,一面借著天上的月光打量著地上的影子,從那些綽綽約約的影子中,謝廣知道,自家的院牆上,最少藏了四個人。
男人不動聲色,只回到了屋子,熄滅了燭燈。
院牆上的人等了許久,見那屋子裡都是沒什麼動靜,料的謝廣已經睡著,便是躡手躡腳的從院牆上竄了下來,每個人都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手中握著長刀。
“大哥,大人命咱們只需擄的那小娘子,她這男人和孩子,咱是…”其中一個黑衣人壓低了嗓音,問著當先的男子。
那男子瞥了他一眼,斥道;“大人說了,讓咱們小心些,甭驚擾了周邊的鄉鄰,這小娘子的男人是個跑馬幫的,家裡怕是有些銀子,咱們進了屋,先把她男人殺了,在搶些東西,讓人覺得咱是殺人搶錢的山賊便是。”
“那孩子…”
“那崽子要不哭,也沒啥,要是哭,一刀宰了就是。”領頭男子有些不耐,“甭婆婆媽媽,先進去再說。”
語畢,便是握著長刀,向著屋子走去。
就聽“吱呀”一聲響,領頭男子將門推開,剛欲進屋,卻見門後不知何時藏了一個男子,待發覺後已是來不及躲閃,就覺後腦劇痛,那男子手中握著一根鐵棍,當頭一棒,就將他打倒在地。
餘下的三人瞧著,都是揮著長刀沖了過來,謝家主屋本就不大,哪裡能經得住四個男人相鬥,謝廣不願嚇著裡屋的妻兒,此番卻又無可奈何,待一男子揮著砍刀向著他劈來時,謝廣舉起鐵棍將砍刀格開,繼而回身一轉,將那男子的胳膊擰到了身後,只聽一記慘叫聲響起,屋子裡的秦小滿終於被驚醒,聲音中帶著驚慌與懼意,顫著嗓子喊他;“夫君,怎麼了?”
“沒事,你帶著孩子別出來。”謝廣一面另外兩人相鬥著,一面對著裡屋吩咐,堂屋裡的桌椅板凳皆被打翻,發出刺耳的聲響。
秦小滿抱住了啼哭的兒子,一張臉只嚇得慘無人色,聽著外面的打鬥聲,即便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好端端的,怎就有人大半夜的跑到自己家打打殺殺?
“說,你們是誰?”謝廣擒住了一個男子,將鐵棍橫在他的頸脖處,厲聲開口。
方才被謝廣打暈的領頭男子此時也是醒了過來,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子,不敢置信的向著謝廣看去,本以為這家的男子只是個尋常村漢,哪曾想到他竟是這般了得,以一敵四,非但沒有落入下風,反而將自己一行人打暈打傷了兩,眼下還擒住了一個。
他們只是縣衙里尋常衙役,若對付尋常村夫,自然是綽綽有餘,可在身手不凡的謝廣面前,到底還是頗有不如。
“快放了我兄弟,你家的銀錢我也不要了,你放了咱,咱們現在就走。”
領頭男子聲音嘶啞,對著謝廣開口。
謝廣不為所動,微微收力,手上的鐵棍便是在男子的頸上陷的更深。
“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勒死你。”謝廣聲音清冷,對領頭男子毫不理會,只對著擒住的男子森然開口。
“我…我們是…”那男子被謝廣勒的喘不過氣,說話亦是艱難。
“你們是什麼?”謝廣濃眉緊皺,怒聲喝道。
恰在此時,就聽裡屋的門從裡面被人打開,只穿著單衣的秦小滿抱著孩子,出現在了門口。
“夫君,你在哪,你有沒有傷著?”秦小滿話音里含著輕顫,對丈夫的擔憂凝聚到了極點,只讓她實在是忍耐不了,抱著孩子從裡屋走了出來。
謝廣瞧見她,當下就是鬆開了懷中的那個男子,大步沖了過去,將妻兒護在了懷裡。
而那四人,趁著謝廣去護著妻兒的空當,彼此攙扶著,匆匆離開了屋子,隱入了黑暗之中。
☆、093章 還經不得他餵飯?
謝廣並未去追,只將秦小滿攬在懷裡,斥道;“讓你在屋裡待著,怎麼不聽話?”
秦小滿眼底滿是驚慌,不住的打量著丈夫,顫聲開口;“夫君,那些賊人有沒有傷著你,你哪兒受傷了?”
謝廣瞧她怕成這樣,到底是心軟了,男人搖了搖頭,吐出了一句;“沒事,這幾個毛賊傷不了我。”
秦小滿的心仍是砰砰跳著,瞧著丈夫的臉色,心知他是生氣了,氣自己不聽話,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夫君,是我不懂事,我知道我不該抱著孩子出來的,可聽著外面的動靜,我很怕,我怕夫君一個人打不過那些賊人,我就想著,哪怕是死,咱們一家三口也要死在一塊的,所以我…我就……”
秦小滿將兒子抱緊,淚花一個勁兒的在眼眶裡轉,心裡既是慚愧,又是歉疚。
“傻子。”謝廣平日裡最見不得她的眼淚,此時見她難受成這樣,餘下的只有心疼與憐憫,原先的那股火氣也早已散了個乾淨,索性一個橫抱,將秦小滿與孩子皆是抱在了臂彎,將母子兩送在了床上。
摸著秦小滿冰涼的小手,男人微微皺眉,只給她蓋好被子,自己也是上了床,從身後將她抱在了懷裡,用自己的胸膛暖著懷裡的小媳婦。
秦小滿驚恐未定,直到謝廣抱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回過了神,對著丈夫開口;“夫君,剛才來咱們家的,到底是些什麼人?”
謝廣撫著她的髮絲,將聲音放的溫和,“別怕,想來也就是些小毛賊,來偷些東西罷了。”
在秦小滿兒時,秦家村也曾闖過山賊,看見糧食就搶,看見大姑娘就糟蹋,想起這些,秦小滿臉色煞白,忍不住在丈夫的懷裡偎的更緊了些;“還好有夫君在,你若不在,那我和孩子…”
秦小滿說不下去了。想起那些兇殘的山賊,少婦的身子就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你放心,我會陪著你和孩子,沒事。”謝廣安撫著懷裡的妻子,大手輕輕拍著她的身子,讓她安心。
秦小滿微微舒了口氣,瞧著兒子已經熟睡的小臉,輕聲道;“夫君,要不,咱們明兒去報官吧,那許大人是個好官,他先前還說過要幫我找尋娘親,咱們將這事兒和他說說,說不準他會派人抓了那些毛賊。”
謝廣眸心微動,“許大人曾說過要幫你找尋娘親?”
秦小滿點了點頭,見夫君相問,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丈夫;“他還問了我娘姓什麼,從哪而來,看起來,也是上了心的。”
“怎麼沒聽你說過?”謝廣眉峰緊擰。
“想著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一直沒和夫君說,剛才咱們提起了許大人,我才想起來。”秦小滿看著丈夫的眼睛,疑惑道;“夫君,怎麼了,這事很奇怪嗎?”
“沒什麼,那你是如何與他說的?”謝廣沒有多說,心裡卻是不解,那許成勻好端端的,何至於對一個村婦的身世深感興趣?甚至還想從秦小滿的嘴巴里套出話來?
“他問我,我就實話實說了,我告訴許大人,我娘親姓沈,是京師里的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