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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當然她和覃平的婚姻,原本兩人雖然沒有生出什麼男女之情,也算相安無事的朋友,但肖老爺子相中了覃平當女婿,兩邊家長硬要把兩人捏咕到一塊兒,因為老爺子時日無多,從訂婚到結婚再到懷上覃驍,前後不到兩個月。
從小金尊玉貴般長大的驕縱大小姐,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配種般的屈辱和無法掌握自己人生的憤怒,令肖嵐痛苦至極,偏偏給與她這些的卻是往日最疼愛她的親生父親,她連埋怨都無人可怨,因為肖老爺子很快就去世了。
她沒有辦法去恨一個死人,尤其她內心明白那人其實真的是想為她好,想在閉眼之前看到她擁有圓滿人生,何況她也是真的愛她的父親,失去肖老爺子的疼愛,和丈夫感情又不睦,她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同樣婚姻不能自主的覃平,一個人承擔了她所有的怨氣和戾氣,原本就沒多少感情基礎的夫妻倆,關係迅速破裂。
肖嵐生產後還得了產後抑鬱症,發病的時候險些捂死剛出生的孩子,覃平更是覺得這女人不可理喻,從此後將覃驍帶離她身邊獨自撫養,兩人正式分居。
這一分就分了二十年,直到幾年前正式離婚,夫妻倆比陌生人的關係還不如,如果不是還有個覃驍,大概會老死不相往來。
講完這些,肖嵐站起來拍拍覃驍的肩膀:“所以兒子,你要真是個純爺們兒,就別拿婚約說事兒,自己想辦法把看中的女人追到手,讓她為你神魂顛倒,心甘情願嫁給你,那樣以後再有什麼都也不怕。”
“舉個栗子,你准丈母娘郁瑾,嫁的那是什麼人?山溝溝里出來的鳳凰男,可架不住她喜歡啊,堂堂將軍家的大小姐,當年有人看見她在在街邊買水果還和小販討價還價,可她怨了嗎?人家甘之如飴!”
覃驍一臉黑線:“你就不能舉個好栗子?”
肖嵐白了他一眼:“郁瑾離婚十幾年才再嫁,糖糖性格那麼好,這都說明他們早期婚姻生活是很幸福的,只是兩人實在不合適才不得不分手,你以後可以跟你媳婦打聽打聽,我敢保證郁瑾從來沒有在糖糖面前說過她爸的壞話。”
覃驍聽了之後若有所思,忽然抬頭淡淡看了肖嵐一眼:“你對郁阿姨很關注啊,之前不是說只見過她一面?”
肖嵐忽然沒了耐心,第一次不是戀戀不捨而是把兒子往外轟:“滾吧,趕緊去追你的小媳婦,我看人家長得美脾氣又好,比你行情好的多,要被別人追走了看你去哪兒哭!”
覃驍這時候卻不著急了,氣定神閒地問肖嵐:“李玉童是你曾經資助過的山區學生吧?”
肖嵐柳眉倒豎:“你聽誰說的?”
“李玉童是S省人,那時候爸爸在S省支教,我記得肖氏在那邊捐過好幾所小學,還資助了一批貧困學生。”
肖嵐打了個哈欠:“那麼久的事誰記得,我困了,你也趕緊回去睡覺!”
見他坐著不動還要講話,乾脆自己動手把他拉起來往外推:“走吧走吧,你媽我這把年紀了,睡不好很容易老的。”
直到被推出門外,覃驍還見縫插針地繼續補充:“老覃這麼多年可一直守身如玉呢,不過現在郁瑾結婚了他沒了念想兒,以後的事就保不齊了,我聽說有總工會的大姐要張羅給他介紹對象。”
“砰”的一聲,門在他面前合上了。
覃驍摸了摸險些被碰到的鼻子,轉身回房——聯姻?聯個毛的姻啊!捨身取義,他還就不信治不了那小混蛋了。
第35章
也許是被“訂婚”這件事刺激的太大, 也許是之前國賓館的翻譯工作消耗了她太多潛能, 姜棠此後好幾天都打不起精神來。
大概是覃驍解釋到位的緣故, 肖嵐倒是沒有因為她那天的突然離開再多說什麼——也是,一個兒子,一個前夫, 肉爛在鍋里,反正加加減減都是一家人, 姜棠也就跟著裝糊塗了。
肖嵐身邊除了少了杜婉琪的陪伴, 一切如常, 對待姜棠的態度客氣里多透出幾分親切。
就是這多出來的幾分親切都讓姜棠覺得不安,總覺得肖嵐看她的眼光帶著深意, 都有些不敢細想她和覃驍的關係,以及將來自己和她的關係,而是自欺欺人地還是純粹把她當僱主對待。
好在肖嵐並沒有讓她難為情太久,等肖氏這次參會的目標都達成之後, 沒等會議閉幕,她就乘坐私人飛機先離開了,留下王特助幫著覃驍善後。
肖嵐走了,翻譯自然沒了用武之地, 姜棠便定了最早的機票回首都。
登機的時候, 卻被空乘告知機票已經升為頭等艙,姜棠當時便感覺不太妙, 果然坐下不多久,就看到覃驍那張討打的臉。
姜棠瞪著自顧自坐在她旁邊的覃驍:“你不是要留下善後嗎?”
“有王特助呢。”
“你怎麼能偷懶?不怕人家徇私?”好吧, 姜棠承認自己為了抬槓口不擇言了,在心裡默默地向王特助道個歉。
覃驍看著她笑了,笑的恣意風流又不懷好意,姜棠正心裡發毛,只見這廝飛快地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句:“這麼擔心咱們財產受損失啊?放心,我養得起你。”
滾吶!
姜棠覺得每次面對覃驍,自己二十多年來都維持得很好的淑女形象都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