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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調會不會太涼?”
“這瓶掛的時候可能會有些脹痛,有不舒服的就叫我,要不我給你找個熱水袋吧?你手挺涼的……”
“麻煩你了護士。”
……
吳逸卿看件她站在門口不動,面無表情,就知道他們家的小醋瓶子又倒了。
人走後,周聊坐在床頭,伸手握住他吊水的那隻手,“手冷?”
“不冷。”吳逸卿緊了緊手,將她的手攥在手心。
“別用力,小心回血。”
他不敢動了,任由她握著。摸摸手腕,捏捏手背,揪揪手指頭,像是要把他這粗糙長繭子的大手看出朵花兒來。
“還疼嗎?”她看著吳逸卿頭上的汗沒方才那麼多了。
“不疼。”
周聊就是這麼一問,也沒指望他老實喊疼。這人什麼事兒都憋在心裡,愁死人。
擰了熱毛巾給他擦了臉,“醫生說一個月後才能正常走路,消防隊那邊怎麼說?”
“不知道。”
暫時沒人跟他聯繫過,不過按理是要休息好了再過去的,可他這腳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得了強度那麼大的工作了。
“等出院之後再說吧。”
……
傍晚的時候,劉刊勤到了醫院,先遇上的是周聊,她正在護士站拿吳逸卿晚上要吃的藥。
回頭見劉刊勤一身制服,就知道是來看吳逸卿的,笑著叫人:“首長好。”
“呦,小吳的小媳婦?別叫首長,叫叔叔吧,我姓劉”
周聊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劉叔叔您是來看逸卿的吧,跟我來吧。”
吳逸卿看見他們進來,也沒動,盯著他手上的飯盒,笑道:“老劉,是來請我吃飯的?”
“你小子,狗鼻子比老子的還靈。”
東西放到了茶几上,劉刊勤走到床尾處打量著他的腳,估計是看著石膏覺得新鮮,用手戳了戳。
“上面說讓徐福頂上你的位子,你好好休息,等腳養好了再說。”
徐福是隊裡的副隊長,這些年是吳逸卿一手帶出來的,除了有些插科打諢不靠譜,其餘的他還是挺放心的。
“謹遵領導教誨。”
劉刊勤拍了拍他的肩膀,“嘖,幹了這麼多年,在陰溝里翻了船啊。”
干消防的哪兒能身上不帶點兒傷,救災搶險出任務什麼的。也就吳逸卿運氣好,從來沒聽說哪兒碰著了,哪知道這回一倒霉就搞了個這麼嚴重的。
“老房子,你也知道容易出事。”
“早讓你去大隊干文職你不干,要我說那些個坐辦公室的就沒有你一半的遠見。”
“行了啊,下班時間不聊工作。”
“對,對,不聊。”
“您喝水。”
周聊中午回去的時候特地拿了茶葉過來,就是想著萬一吳逸卿單位的同事過來好招待。
“好,好。”
劉刊勤接過去喝了一口,咂咂嘴夸道:“好茶。”
“你個閉著眼睛連龍井和鐵觀音都喝不出來的人還知道這茶好不好?”
劉刊勤辦公室的茶葉都是他老婆幫著準備的,品種都是用標籤貼在茶葉盒上的,其實他不愛喝茶,那些東西東西都是放在辦公室招待別人的。
“你就不能不拆老子台?”
……
“把扣子解了。”
周聊中午從家裡帶來了臉盆和毛巾,剛剛去開水房接了開水。
雖然病房裡開了空調,可他這一天疼得也流了不少汗,不擦擦估計明天得餿。
“你給我解。”吳逸卿沒動,一本正經地耍賴。
“吳隊,您是腿斷了,手又沒斷。”周聊沒理他。
他見狀,不情不願地抬起手,像是在跟扣子交流感情,解了半天才鬆了兩個。
“得得得,放手。”
再等下去水都涼了,周聊直接上前,唰唰唰將病號服解開,伸手托著他的脖子,將衣服脫下來。
“你自己擦?”
吳逸卿一聽這話,將手死死地縮在被子裡面一動不動。
她嘆了口氣,被氣笑了。掀了被子擦了前半邊身子,又讓他坐起身,擦後背。從脖子到手指頭都擦了一遍,吳逸卿身上黏糊糊不舒服的感覺才消失了。
從家裡給他帶了換洗衣服,棉麻質地的睡衣,還是她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吳逸卿不常回去,家裡的衣櫥是空的,衣服都放在了陽台的烘乾機里。
幫他伸了袖子,又將扣子一個一個地扣上。
正要把水端出去倒掉的時候,吳逸卿突然笑著出聲:“正常的女孩兒不應該害羞嗎?”
她倒好,脫衣服擦身子穿衣服。動作之爽利,像是給豬肉包保鮮膜似的,臉都不帶紅的。
“吳隊,您這八塊腹肌我早就看過了。”
再說了,看個上半身有什麼可害羞的……
“嘶,下面不擦?”吳逸卿故意逗她。
“我找個護工給你擦?以後他負責餵飯,擦身子,給你暖手,給你用勺子餵水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