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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陸然注意到他換了身乾淨衣服,原先那套染了血。
“應該不會吧。”閣老的目光有些躲閃,這時,尚度從蔣柳圓的病房走出來,臉和脖子上有好幾道血檁子,白大褂的衣領上也有幾滴紅色。
“你怎麼了?”閣老皺眉看了眼他身後的病房,“發瘋了?”
尚度隨意抹了一把臉,“有些情緒失控,周總沒事吧?最好去做個檢查,她砸的那一下可不輕,估計會造成輕微腦震盪。”
尚度看著周靖安說道。
陸然這時才想起,繞到後面看他的後腦勺,沒有明顯的包,周靖安伸手在肩膀下面點了點,“砸這裡了,不要緊。”
“她睡了?”周靖安問尚度。
尚度搖頭,“耿余淮在對她催眠。”
他看閣老,“蔣柳圓身體雖然還是很虛弱,但心理上的病更嚴重一些,我覺得沒必要住在這裡了,找個安靜的地方調養一下,不要讓她接觸外界再受到刺激,慢慢會恢復的,師傅您覺得呢?”
閣老贊同,“是啊,弄回去找個私人僻靜地方好好養著,在醫院裡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反而讓她情緒緊繃,疑神疑鬼的。”
“如果她女兒回來,估計會好一些。”
“一時半會回不來。”周靖安捏了捏太陽穴,對尚度道,“那就這樣安排吧,你找幾個可靠的日常護理人員全天候照顧。”
“行。”
王池御和鄒凱來的時候,蔣柳圓已經被轉移走。
病房裡清理過且消了毒,但陸然鼻息間那股子血腥味總是揮之不去,眼前總是血光乍現。
在陸然強烈要求下,周靖安脫了上衣,坐在沙發上,讓她用紅花油揉開背部的大片淤青。
三個男人要商討事情,很多話不想讓陸然聽到,怕她胡思亂想,周靖安讓扎西送陸然回家。
陸然很不放心他,回去途中,陸然打電話給秦遠,得知他在公司。
陸然便去了周氏,周靖安的行李在這裡,他如果要走,肯定會回來公司一趟。
陸然沒讓扎西和秦遠他們告訴周靖安,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或者直接出發去滇南,她只是想等他。無論能不能見到他。
這應該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她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不能順利進行,如果不能,她也許真要等三年才能再見到他。
怕耽誤秦遠工作,陸然坐在周氏對面咖啡廳的包間裡等。
扎西他們在門外大廳里靜候。
服務員進來,給陸然送了一次餐,換了三次咖啡,每一次杯子都是滿的,第四次時,陸然要求,“給我一杯白開,不要加檸檬。”
“好的。”
服務員出去,又進來,把杯子放在陸然面前,陸然端起來喝了口,皺眉,“我說了,要白開……”
抬頭,卻對上一雙格外黑亮的眼眸。
陸然自從進來沒有正眼瞧一下服務員,但是,感覺這位,不是之前那個,她心生警惕,手裡握著杯子,考慮著要砸到地上還是這個男人頭上。
“別怕,我沒惡意。”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跟陸然所用的一模一樣。
陸然翻開桌上的包,自己的手機安然躺在她的包底。
“你的手機被周靖安複製了,任何動向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個,你收好,方便三哥聯繫你。”男人不疾不徐的說道。
陸然一聽‘三哥’瞬間明白,心裡的怒火騰地竄了出來,“你們竟然利用我殺人!”
“噓,不要激動。”男人看了眼身後的門,聲音壓低,“她不是好好的?”
陸然一怔,不可思議道,“你們想殺的是她?你們想讓她自殺?”
男人不置可否,“可惜,讓那個護工壞了事。”
“那個護工是為了阻止她自殺才被誤傷的?”
“不是誤傷,是已經死了。”
陸然腦子裡一根弦斷了,她無力跌坐在沙發上,嘴裡喃喃,“死了?”
男人說完,勾唇一笑,拉下工作帽帽檐,遮住自己上半邊臉,開門走了出去。
與端著白開水走進來的服務員擦肩而過。
那服務員目露詫異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理解這個人怎麼會從他服務的包間走出來。
但是這種情況時有發生,因為有時客人等不及恰好有其他服務員經過。
這一個細節,落入了四個坐在客廳用餐的保鏢眼裡,丁嬌和丁卯立即起身去追,扎西和昆圖第一反應就是推開陸然的包間門,看到陸然好端端的坐在那裡,齊齊舒了一口氣,扎西不放心的問了句,“夫人,您還好吧?”
陸然沒抬頭,兀自盯著桌上的手機發呆,“沒事。”
服務員放下白開水離開。
兩個保鏢退下之際,陸然又開口,“昆圖,你進來,我有話問你。”
扎西掃了眼昆圖,低聲交代,“別亂說。”
昆圖苦著臉撓了撓頭,“夫人,換我哥吧,我尿急。”
扎西無語。
陸然點頭,扎西走進去。
陸然走過去把門關上,小聲問,“那護工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