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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安用床單把陸然裹起來,系在自己胸口,拿著槍指著樓戰後退,守在門口的同夥一直等他跑到走廊盡頭,才把槍枝別在腰上,穿上白大褂……
周靖安剛打開窗戶,正要一躍而下,卻聽到轟鳴聲傳來,周靖安抬頭掃了眼盤旋在上空的直升機,底部黑色的模糊標誌讓他眸子一眯。
不待他多想,懸梯扔下來,周靖安伸手抓住。
他的身影剛消失在窗口,手術室的門,就被人推開。
看著還在空中晃蕩的周靖安兩人,樓戰倒吸口氣,轉頭看了眼闊步走過來的蕭煒明和一眾保鏢。
其中一個從懷裡掏出手槍,“教父,我把他搞下來!”
蕭煒明目視那緊貼著黑色身影的一抹白色離他越來越遠,平靜面容下壓抑著驚濤駭浪。
“教父,再不動手就晚了!”
可是,蕭煒明不發話,他也不敢讓子彈出膛。
樓戰知道,不能確保陸然的安全,蕭煒明是絕對不會冒險讓人開槍。
眉宇間纏繞著心急,顧慮,憤怒,無奈……誰都不敢隨意的靠近,害怕蕭煒明的怒氣能傷人。
樓戰對那些戰戰兢兢的保鏢揮了揮手,幾個人離開手術室。
蕭煒明猛地回身,抬起胳膊壓在樓戰鎖骨處,樓戰後背抵住牆壁,蕭煒明噴火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燒死,“你竟敢背叛我!”
“教父,我既然敢做,就事先把這條命豁出去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陸然留在這裡對您一點好處都沒有,她讓您失去冷靜,干擾您的決定,讓您衝動讓您頭腦發熱不顧一切,就像這次霍門危機的處理,您完全失去了理智,總之,她於您是個禍害!”
蕭煒明何嘗不知道,可是,感情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蕭煒明面露頹敗之色,他放開了樓戰,靠在牆邊,眼神里再無半點光亮,“你不懂我對她的感情,你們都不懂……”
樓戰把手心攤開,一枚羊脂玉躺在掌上,眼見著蕭煒明面上掀起一陣暴怒之色,不等他發難,樓戰連忙道,“教父,我相信柯相傑說的話,他不敢也沒有理由騙您,這個東西原本就該屬於您,它可以讓您變得強大,您應該試一試,陸然沒了它一時半會兒不會失了性命,說不定,您變強之後還能救回她甚至再度得到她,您等了十幾年,還差這幾天嗎?”
蕭煒明是有這個打算,但是顧慮到陸然的身體,從來沒有想著現在就付諸行動。
樓戰的一席話,讓他心思怦然一動,按捺住了失去她的痛苦,“她怎麼樣?”
“很不妙,送來的再晚五分鐘就救不回來了。”
蕭煒明眼底閃過一抹殺氣,很快掩飾在深邃的眼眸里,他手裡攥著羊脂玉,皺眉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其實,樓戰說得肯定,內心卻不確定這枚羊脂玉到底有沒有用,但是陸然,是一定要離開的,不然,蕭煒明的精力總是被牽掣,這個女人,無論在哪一方,都會成為要挾對方的武器,萬萬不能留在身邊!
如果羊脂玉真的有用,蕭煒明在變強之後,贏回一個女人也會變得容易一些。身為他的手下,也是樂見其成的。但是,樓戰一想到今日見到的周靖安就心頭不安,周靖安年輕有為,有孤勇有魄力,一看就是個意志堅韌不會輕易言敗的男人,即使教父變強,似乎,也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強敵!如今,短短几個月而已,周靖安和他身邊的支持者就搶了霍門大半江山,簡直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無論怎麼樣,樓戰都不希望,教父為情所困,變得不像一個教父,被周靖安打殺得,失了金三角這最後的據點。
樓戰做了這兩手打算,蕭煒明不說,但心裡也是明白的,可他沒有樓戰那麼多顧慮,他是見識過羊脂玉威力的。
唯一擔心的是,陸然因為此事,更加抗拒他,把他推得越來越遠。
寶寶,我該拿你怎麼辦?
……
入夜,望著天邊清冷的圓月,蕭煒明腦子裡思慮萬千,最終,做了決定。
他拿起羊脂玉,緊緊的攥在手裡,片刻後,沉黑的眸子凝聚起義無反顧的堅決。
他閉上眼睛,放空思想,手裡的羊脂玉緩緩升起,玉身上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將蕭煒明籠罩在其中。
羊脂玉逐漸化為碎末,這碎末宛若擁有意識一般,隨著空氣附著在蕭煒明身上。
蕭煒明不知道為什麼是這樣,那天,他拿著羊脂玉的瞬間,腦子像是被一把斧頭劈開,另一個人的思想瞬間侵占,他像是一個傀儡。
而今日,跟上次明顯不同,他坦然接受,不是侵占,倒像是……融合。
這種感覺很刻骨,像是一根根針扎在他身上每一處,沒有一處不是痛的,就連骨頭,都痛得發麻。
這個過程持續了五個小時,蕭煒明的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他熬到了最後一刻。
玉石完全消失不見,而他整個人體力不支的癱軟在地。
“主人,主人,快醒來……”
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戒備心向來強悍的蕭煒明霍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是誰?”
他怕身體被占據後發生意外或者不可控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人目睹,房間外面被人重重把守,蒼蠅都飛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