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王佳雨一邊聽著林光佑的新歌《伏筆》的DEMO，一邊寫著分鏡和台詞，王茜走進來她都沒有發現。
直到她的耳機被摘下來，一回頭看見王茜緊蹙的眉頭。
王佳雨放下筆，“小姨……”
“佳雨，我想跟你聊一下。”
王佳雨將椅子轉過來，朝向王茜，“小姨你說。”
“你是不是喜歡黎舒河？”
王佳雨沒想到王茜這麼直接，一時有些措手不及，“我……”
“我之前以為你對他就是單純的崇拜和依賴，所以沒多過問，可是今天……”
“小姨我沒想那麼多……”王佳雨急忙解釋。
“你難道沒想過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喜歡的話，這麼想不是很正常嗎？”王佳雨微微低下頭，露出一個非常委屈的表情。
“可這是黎舒河啊佳雨，”王茜伸手覆住王佳雨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聲嘆了口氣，“他比你大了這麼多歲，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你覺得你們合適嗎？”
“我說了我沒想那麼多啊小姨，”王佳雨表情泫然欲泣，“我當然知道BOSS不會喜歡我，在一起什麼的，我也只是想想而已。難道單純的幻想也不被允許嗎？”
“佳雨……我只是怕你會受傷。”
王佳雨抽查被王茜蓋住的手，揉了揉眼睛，“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小姨，你別擔心……我現在想寫劇本，小姨你可以先讓我一個人待一下嗎？”
王茜站起身，“佳雨，別怪我多管閒事，我只是……”
“不會的小姨，我明白的。”
王茜拍了拍她的肩，“那你先寫吧，早點休息。”
門被輕輕闔上，王佳雨又揉了揉眼睛，想將眼中那一直揮之不去的濕意揉掉，誰知道卻讓她覺得更加難受。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份感情不會有她期待之中的結局。
可是這並不構成讓她不喜歡黎舒河的理由。
是他將她從自卑的泥淖之中拉出來，是他給了她可以往前走的起點，是他不動聲色地保護她，告訴她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對她而言，這個毒舌的上司一直扮演的是亦師亦友的角色，二十年，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如此貼近她的靈魂。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能只是單純的喜歡？
她抽了抽鼻子，低下頭繼續在紙上勾畫著那些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的片段。林光佑清澈而憂傷的音色，像是夜色中森林中閃爍的螢火蟲，點點的光芒清冷而微弱。
愛情的憂傷總是如此相通，只要一個契機就能穿透每一個執著的靈魂。
***
阮雪謝幕之後，黎舒河將小石幫他買的花送去後台。
阮雪還沒卸妝，接過花束之後優雅地鞠了一躬，笑著說：“黎哥，謝謝你。”
“演得很好。”
“這比任何專家的評論都更讓我覺得榮幸——黎哥你要是不忙的話，能不能讓我請你吃個宵夜”
黎舒河沉吟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阮雪換完衣服之後，和黎舒河離開帝都大劇院，找了家還在營業的茶餐廳。
阮雪點了糙莓慕斯和紅豆奶茶，將菜單推給黎舒河。
黎舒河搖了搖頭，”我不吃。”茶餐廳里禁菸，他把玩著打火機，有種說不出的煩躁，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七點就要入場，黎哥你一定沒吃晚飯吧，真的不用點什麼？”
黎舒河頓時一驚，這才想起來好像是答應過王佳雨……他連忙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
“我打個電話。”黎舒河連忙站起身。
“怎麼了黎哥？”
黎舒河擺了擺手，一邊撥號一邊走到店外。
電話響了很多聲，始終沒人接。黎舒河暗罵一句，又給小石打了個電話。
“小石，你怎麼沒提醒我今天要去佳雨家裡吃飯？”
小石直呼冤枉，“黎總，你沒跟我說過這事啊，再說你不答應了阮小姐要來看她的芭蕾麼？”
當時王佳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睡覺，估計當時答應了，轉頭繼續睡就給忘了。
可是……王佳雨為什麼不打電話來問他？
“今天是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小石猶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這對黎總你來說算不算特殊，不過……”
“有話快說，這拖泥帶水的德性跟誰學的。”黎舒河不耐地說。
小石連忙回答，“今天是小胖妞的生日。”
回去的時候，阮雪點的東西已經端上來了。
他耐著性子坐著，等她吃完，又將她送回家，這才開車拐去了商業區，然而這個點除了一些餐廳，能買禮物的店都已經打烊。
無奈，他只好空著手開車拐去王佳雨家。
他將車停在樓下，見六樓還亮著燈，掏出手機正打算再打一次電話，燈光卻在一瞬間暗了下去。
等了十多分鐘，燈沒再亮起。黎舒河發動車子，離開了王佳雨的家。
***
王佳雨起床之後去撈調成了靜音的手機，陡然發現有二十三個未接來電，一個是黎舒河的，剩下的二十二個全是林光佑的。
她嚇了一跳，不知道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讓林天王要來這種催命連環CALL，正打算回撥過去，林光佑又打過來了。
“林……”
“《伏筆》流出去了……”
“什，什麼？”
“你現在馬上去打開魚苗音樂網。”林光佑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嚴肅。
王佳雨不敢怠慢，立即照做，一輸入魚苗音樂網的網址，頓時彈出來一個窗口：林天王新單曲《伏筆》搶先聽。
王佳雨忙用顫抖的手點開那個窗口，從音箱裡傳出來的，的確就是《伏筆》的旋律，雖然聽起來並不清晰。
即使她不聰明，也明白了林光佑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為了什麼，“我沒有泄出去……”
“我相信不是你，”林光佑截斷她的話，“既然你是MV編劇，這麼做對你沒好處。我想讓你想想，有沒有其他人動過我給你的DEMO。”
王佳雨認真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想到林光佑看不到，立即說：“我小姨是有機會拿到DEMO的，可是她沒有理由這麼做……“除了她之外呢？”
王佳雨將拿到DEMO之後遇到的每個人都想了一遍，也沒發現誰會有動機動這個DEMO。
“行，我知道了。”林光佑聲音疲憊，“我會從我這邊排查一下，劇本的事……”
“我快要寫完了。”
“不……先等等吧，我們這邊還沒確定怎麼處理，說不定我還得另寫一首歌。”林光佑自嘲地笑了一下。
掛了電話之後，王佳雨愣了片刻，轉頭去看書桌上的那一疊手寫的糙稿。
這首歌，她真的非常喜歡。劇本的每一個分鏡，每一個場景，每一句對白，她都打磨了好久。
可是由於歌曲提前泄露，林光佑的新專輯的整個製作計劃全部被打也，她當新歌編劇的計劃，額很有可能會隨著流產。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拿起手機，撥下了黎舒河的電話。
正文 第24章 泄你妹的密！（2）
電話響了十幾秒才被接起來，顧不得寒暄，王佳雨直接切入正題說明了一下情況，“BOSS，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黎舒河沉默片刻，低聲說：“張檸。”
“什，什麼？”
“張檸，她有機會。”
王佳雨過了一會兒才消化了黎舒河說的話，“BOSS，我是認真想找你商量對策，你別開玩笑。”
“我哪一點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王佳雨搖頭，“不，不可能是小檸……”
“她嫉妒你。”
“不會的！小檸是我唯一的朋友！BOSS，你不應該這麼……”
“王佳雨！”黎舒河不耐煩地打斷她，“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別來浪費我的時間。”說完就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王佳雨看著手機屏幕，一時覺得煩躁又難受，她一向毫無保留地相信黎舒河，但是這次……“佳雨，你起床了嗎？”
門外傳來王茜的聲音，王佳雨忙站起身，“起來了。”
王茜將門打開，“佳雨，外面……有人找你。”轉過頭看了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