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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二十條活生生的人命,那些女孩兒的年紀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卻都因為孫禮的變態色\'欲而失去了生命。
半空中湧現的金色字體描述得很清楚。
那二十個女孩兒,都是被孫禮虐殺的。
而他又為了讓自己逃脫人類社會的法律制裁,精心設計了圈套,讓旁人成了他的替罪羊。
這麼算起來,被他殘害的,又何止是這二十個女孩兒的命。
幾乎是在趙息瀾話音剛落的瞬間,他方才睜開眼睛,就有一道冰刺擦著他的臉頰而過。
臉頰被冰刺擦了一道血痕,帶著極寒刺骨的溫度,讓他的半張臉都失去了知覺。
在聽見人群里傳來慌亂恐懼的驚呼時,趙息瀾恍惚回首時,正好看見剛剛擦著他的臉頰而去的那道冰刺,已經深深地刺穿了孫禮的腰腹。
他的腰間已經被血色染紅,趙息瀾看著他緊縮的瞳孔漸漸渙散,那張臉上痛苦的神情在瞬間被定格。
他重重地倒在地上,氣息已絕,但那雙眼睛,卻仍然大睜著,仍可看出他眼瞳里殘留的驚恐之色。
趙婧霜從小被趙息瀾保護得很好,她還從來都沒有直觀地見過這樣的場面,此刻她已經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甚至不敢再看孫禮的那雙睜開的眼。
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任憑身旁的趙婧雪如何安慰,她都還是怕得厲害。
“殿下,一個孫禮,您殺了,是為我北支除害,臣謝殿下大恩,但這餘下的人,他們有的是臣的親屬,有的是臣的下屬……他們總歸沒有做錯什麼,還請殿下,饒過他們。”
趙息瀾跪在地上,俯身行禮。
“趙息瀾,你以為,這麼一個,就夠了?”沈玉致彎著唇角,那樣的神情看起來有幾分惡劣,還有幾分戲謔。
當趙息瀾反射性的再看向身後的那些人時,那樣暗色的業火光芒,幾乎要灼燒他的眼。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整整有一百多人。
這一百多人里,有的是他的臣子,有的是他的侍衛。
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燃燒著的業火,在這片天空里,化作了金色的字體,密密麻麻的一片,令人驚駭。
或許是因為深藏的陰私已經被這樣大剌剌地公之於眾,住在這些人心裡的那隻鬼,終於開始猛烈地撞擊他們的心口,逼迫他們撕掉所有的偽裝,開始面露驚惶,抖如篩糠。
一時之間,求饒之聲不絕於耳。
“你說,他們該死嗎?”
沈玉致的嗓音冷冽渺遠,毫無溫度。
趙息瀾閉上眼睛,嘴唇抿緊,卻無聲地點了點頭。
沈玉致輕輕地笑起來,那雙茶色的眼瞳里閃爍著琉璃般的光澤,他只是指尖一點,瞬息之間,束縛住趙息瀾的淡金色流光頃刻消失無痕。
“你北支的人,你自己處理。”
沈玉致一揮袖,嵌在那把烏木椅後的石制浮雕間的那把屬於北支妖主的寶劍就瞬間出鞘,穩穩地落在了長階之下的趙息瀾的手裡。
趙息瀾握緊了手裡的長劍,停頓了半晌,他才轉過身,看向人群里,那些身上閃爍著暗色業火的每一張面孔。
這位年輕自信的北支妖主,第一次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錯了?
他太過相信他的臣民,而這種無條件的相信,與約束極少的寬鬆環境,讓某些陰暗的種子在這些人的心裡發了芽。
耳畔是許多向他求饒的聲音。
趙息瀾的手指漸漸收緊,劍柄冰涼的溫度讓他始終保持著一位妖主應該有的理智。
而北支唯一的鐵律,絕對不容挑釁。
於是他伸手,手中的長劍飛出,在一陣淡色的光芒中,劍刃一一划過這一百多個人的脖頸。
鮮血噴濺,血腥的味道在雲台蔓延開來。
趙息瀾繃緊下頜,沒有眨眼。
而那邊的趙婧霜,已經驚恐地躲進了自己的親姐趙婧雪的懷裡,瑟瑟發抖。
當那把劍再次回到趙息瀾的手裡時,他看著劍鋒滴下一滴有一滴的血珠片刻,然後轉身,望向沈玉致。
“殿下,”
趙息瀾的眼眶已經有些泛紅,他用劍鋒指著自己身後的那些人,目光緊盯著沈玉致,“剩下的這些人,可還有遺漏?”
沈玉致漫不經心地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聽見趙息瀾的這句話時,他含著笑,搖了搖頭。
然後才嘆息了一句,“你倒真不手軟。”
“既然違背了我北支的鐵律,就算不得無辜。”
趙息瀾沉默了片刻,才開了口。
“但殿下,你若還想要剩下的這些人的性命……那就先請您,取了臣的命。”
趙息瀾握緊了手裡的那把染血的長劍,周遭吹來的風吹著他的衣袖。
沈玉致微微挑眉,還沒有開口,就聽見一抹驚慌的女聲傳來,“哥哥……”
他稍稍抬眼,就瞥見人群里那個忽然站起來的年輕少女。
“殿下,您還認識我嗎?”
趙婧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勉強牽起一抹微笑,“殿下,我,我們之前……見過的。”
她的下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就見那長階之上的白衣少年已經不耐地移開目光,再懶得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