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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劉啟不曾違背北支妖族的族規,趙息瀾就不會管他。
但這次,很顯然,這劉啟給北支惹來了不小的麻煩。
這位九天之境的太子殿下,如今世上唯一的神明,並不簡單。
而趙息瀾確信,北支是絕對無法與這位太子殿下抗衡的。
“你們北支的人,膽子真的很大。”
“他們敢傷我的夫人,”
沈玉致微眯了眯眼睛,眉眼間猶如攏著浮冰碎雪,“這筆帳,不如就用你們在場所有人的命來抵。”
他站起來,在呼呼的風聲中,他的衣袖被吹得獵獵作響。
而被束縛在人群里,跪坐在地上的趙婧霜一抬眼,就瞥見他衣袖的白。
如同皚皚山上雪,寒冷至極,毫無溫度。
她遙遙地望著站在長階上的那位傳聞中被九天之境捨棄降罪的太子殿下。
腦海里對他所有的憧憬,都是從那個下著綿綿小雨的夜裡,在路燈旁,瞥見他的側臉時,開始的。
可如今,她狼狽地跪坐在人群里,仰頭望向高高在上,看似絕情又惡劣的那個冰冷少年時,忽然覺得,自己在他眼中,好像只是一隻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
可……
她望著他。
總有幾分不甘,在撞擊著她的內心。
明明此刻,她覺得他是那麼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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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咬死你
在這片空曠的雲台之上, 周遭籠罩著忽濃忽淡的雲霧。
被金光束縛住的數百人跪坐在地上, 仰望著長階之上那一抹霜白的身影,滿眼驚惶。
“殿下, 劉啟的確是我北支的人,但他犯下的錯, 沒有必要用我這些無辜臣下的命來償還吧?”
趙息瀾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被繩索般的金光緊緊束縛住的人,然後仰頭看向長階高台之上的沈玉致。
“無辜?”
那一瞬, 沈玉致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似的, 他的目光在那群人里來回遊移,定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身上。
那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長得平平無奇, 留著絡腮鬍, 在人群中,他並不惹眼。
沈玉致伸出手指,指向他。
“趙息瀾,你認為……他無辜嗎?”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慢悠悠的深意。
趙息瀾回頭,看向那個男人。
沈玉致抓的全都是北支妖殿的臣下與侍衛,甚至還有他趙息瀾的親姐趙婧雪與親妹趙婧霜。
而那個男人,趙息瀾記得他。
是大長老手底下一位頗受重用的路使。
趙息瀾在大長老劉天恆那兒見過他不少次,所以還記得他的名字——孫禮。
“大人……”
對上趙息瀾的目光,孫禮連忙低下頭, 手指不由地蜷縮起來,像是有些莫名的緊張。
“殿下空口無憑,何以為證?”
趙息瀾轉頭, 望向沈玉致。
沈玉致似乎早料到他會這麼問,他負手站在長階之上,看向趙息瀾時,他唇角勾著幾抹譏諷的笑意。
“趙息瀾,你這北支妖主做的,當真昏聵。”
彼時,眾人只見他雪白的衣袖一揮,金色瘦勁,鋒利如刀的字體在半空中漸漸浮現,記錄的是屬於二十名人類年輕女子被殘忍殺害的命案。
而從孫禮身上不斷閃爍湧現,流散出來的暗色光芒分明在向眾人昭示著,那二十樁命案,就是孫禮欠下的孽債。
很顯然,這位曾被九天之境捨棄,甚至幽禁在長極淵下整整六千年的太子殿下,如今的修為,已到了深不可測的至高之境。
因為他已經能夠輕鬆覺察在場所有人的身上,究竟有無背負殺孽。
於是在場某些人想拼命偽裝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不過是最無用的掙扎。
劉天恆最先質問孫禮,“你真的殺了那二十個人類女子?”
“臣,臣……大長老,臣沒有,沒有啊!”
叫做孫禮的男人在四周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慌亂擺手。
北支族人向來粗獷,不如南支的條條框框多,但至始至終,北支都有著一條鐵律。
那就是,決不能傷害人類。
一旦有人違反,那就是不可姑息的大罪。
更何況,這還是二十條人命。
趙息瀾手指曲起,緊握成拳,他回頭,看向那個驚慌失措的男人,“孫禮,你告訴我,那二十樁命案,是不是你所為?”
孫禮的嘴唇已經有些顫抖,但他仍然在做最後的掙扎,“臣,臣沒有……”
“如果你沒有,”
趙息瀾看向他身上閃爍的業火光芒,“那麼你身上的業火又作何解釋?”
如非背負殺孽,他的身上怎會有命債殘留下來的業火?
孫禮渾身僵硬,他無法面對周遭向他不斷投來的各色目光,明明還想辯解,但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的確,他身上的業火,已經說明了一切。
見孫禮頹然地低下頭,趙息瀾回過頭,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再次看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殿下,他的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