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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過分昳麗的面龐展露出來,如同古時名士描摹山水春色時流露的那一抹驚艷的顏色。
彼時,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晃神的時候,他微微低頭,輕輕地咬去了她無名指上的那一顆妙脆角。
他唇齒輕微的觸碰,在她的指腹留下半寸微涼的溫度,還有幾分令人難以忽視的酥麻。
似乎是對那顆妙脆角的口感比較滿意,他眼尾綻開些許笑意。
“初初?”
或是見她還是那樣一副傻呆呆的模樣,他眼裡流露出幾分淺淺的疑惑,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彼時坐在陶初身旁的夏易藍和連蓁蓁也終於注意到了坐在陶初身邊的沈玉致。
即便是光線昏暗,她們倆只見他一個側臉,也還是愣住了。
連蓁蓁率先打了一個嗝。
夏易藍抱著一杯奶茶,半天沒咬到吸管。
這也長得太好看了嗚嗚嗚嗚!!
陶初回神時,臉頰漸漸泛紅。
這時,她聽見他偏頭湊近她時說,“很好聽。”
簡簡單單三個字,陶初卻瞬間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
她的眼睛亮起來,“我們表演的時候,你就在了,對嗎?”
沈玉致輕輕頷首,他看著她的目光越發深邃,掩藏著星星點點笑意,“初初,你真漂亮。”
忽來的誇讚,讓陶初頃刻間就臉頰燙紅,那雙眼睛眨啊眨,也不敢再把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她不知道,此刻她在他的眼中,究竟有多麼動人。
他最是抵抗不了她臉頰微微的粉色,也無法忽視她微顫的睫毛。
她的每一個表情,動作落在他的眼裡,都是那麼可愛。
眼底壓著一片深沉的光,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櫻紅的唇。
手指小幅度的動了一下,但他面上仍然看不出分毫波瀾。
彼時,台上傳來一陣鋼琴彈奏的樂曲聲,空靈流暢。
那是趙婧霜的鋼琴獨奏。
陶初卻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了。
而這時,坐在陶初身旁的夏易藍戳了戳她的手肘。
她下意識地回頭,就看見夏易藍沖她擠眉弄眼的樣子。
她當然明白夏易藍的意思。
於是,在夏易藍和連蓁蓁的目光注視下,陶初伸手拉住沈玉致的手腕,帶著他離開了禮堂。
走出禮堂,陶初鬆開沈玉致的手腕,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深秋的夜,還是很冷的。
一陣風吹來時,陶初瑟縮了一下脖子,她想起自己的外套還在夏易藍的袋子裡。
正當她晃神的時候,一件外套忽然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下意識地抬頭,正對上沈玉致那雙茶色的眼瞳。
“謝謝……”她抿了一下嘴唇,眼神閃躲。
從禮堂到校門口,陶初有好幾次想張口,可她一對上他的目光,剛剛聚集起來的勇氣就像是氣球一樣被針扎破。
陶初有點懊惱,忍不住給了自己腦袋一下。
慫!
到了校門口,陶初從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公交卡,打算向往常一樣去公交站台。
但剛走到路邊,她就發現沈玉致站在一輛黑色的車前,停下了腳步。
“阿致?”陶初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他眼眉帶笑,從褲袋裡拿出來一把車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
陶初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路邊停著的那輛嶄新的車。
“你不要告訴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他點頭。
陶初被他塞進車裡,坐在副駕駛上的時候,人還有點發懵。
在沈玉致坐到車裡時,她終於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阿致你有駕照嗎你就買車?”
她話音剛落,就見他從她身上的外套的口袋裡,拿出來一本駕駛證。
陶初捧著駕駛證,愣了好久,她才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說,“所以……這段時間你總出去,是因為這個?”
聽見她這麼問,沈玉致就點了點頭。
但其實,掌握凡人的這些技能對於他而言,很容易。
他大多出去的時間,都是在尋找突破九天之境禁制的可能。
但這些,他沒有必要告訴她。
他一定要回到九天之境,一定要站在他那位好父君——崇嵐的面前,毀掉他他身為帝君,所在乎的一切。
眼裡的陰鬱之色隱沒,他抬頭時,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
“以後我送你,不用坐公交車。”
他把衣袖挽到小臂,說話時,嗓音仍舊清冽。
陶初微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應了一聲,“哦……”
沈玉致探身過來幫她系安全帶的時候,陶初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但她低眼瞥見他纖長濃密的睫毛,胸腔里的那顆心再度疾跳。
“阿致。”她忽然開口,嗓音帶著細微的顫意。
他聞聲抬首,對上她的目光。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無法言說。
氣息貼得那樣近。
陶初燒紅了一張臉,壓在心底的那句“喜歡”就要呼之欲出。
“我喜歡你”這句話,多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