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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是個比較要臉的人,年紀大了尤其的要臉。當著爹媽的面,想發火也發不出來,怕爹媽知道了兩人瞎鬧騰又得嘚嘚嘚不停。只得狠狠瞪了江北一眼,勉強施捨某隻白眼狼這個做司機苦力的機會。
可心裡還是不痛快的厲害。
他是打包好了行禮,可也沒說現在就去機場,從家裡搬出來隨便哪兒找個房子都能住了,誰知道江北竟然直接決定了他的去留,一鼓作氣把他送上飛機送離這個城市!
板上釘釘的渣男啊這是!
尤其這一路上,江北還跟著沒事兒人一樣跟坐在后座的爹媽親切話聊,笑聲囂張的都快飛出車窗,直衝雲霄,秦天就恨不得捂上耳朵跳車,來個眼不見心淨。
等到了機場,江北又顛顛的拖著行李跟著進了候機廳,殷勤的跑去取機票寄行李。
秦天終於忍不下去了,趁著爹媽在一旁捧著手機觀看他剛才那場演奏會重播的空檔,黑著臉將取票回來的江北拖進了洗手間。
「你到底想幹什麼!人也送到了,你也該滾蛋了吧!還在這兒噁心誰呢!」
江北無辜的眨眨眼,「可是我也要坐飛機啊。」
「你坐飛機幹嘛!」秦天嘴裡噴火,眼裡冒光。
「陪你還有叔叔阿姨,去旅行啊。」江北掏出四張去美國的機票,在秦天眼前晃了晃,又飛快的揣回了兜里。
秦天嘴角抽了抽,都沒看清楚機票上寫的哪裡,又拉不下臉往他兜里撕扯,憋著火壓低聲音喊,「旅行個屁!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誰他媽要跟你一塊去旅行!」
「那不旅行,結婚總成吧。」江北一本正經的斜著眼看他,「我不去,你一個人結啊?」
「結個屁······」秦天猛地瞪大眼,「你說什麼?你腦子有病啊,出門吃藥了沒?」
江北嘿嘿笑著抱住他,他現在比秦天還高一點,力氣也大,秦天又氣又惱的掙了半天也沒掙開,眼睛跟小刀似得死命往他臉上戳。
江北渾然不覺,涎著臉皮笑說,「我可是連續加了一個多月的班,才擠出這麼一個長假,你要不想跟我去旅行結婚,那我就回去把假銷了。唉,可憐我累死累活,每天都加班到半夜才換來這個假期,某人不領情,還要狠心拋棄我······」
「到底是誰拋棄誰啊,你搞清楚!」秦天喊完,愣了一下,「你天天加班不回家是為了這個?」
「不然你以為呢?」江北憂傷的望天。
「我以為······」秦天迅速閉上了嘴,扭過臉去。
江北見好就收,立馬圈著他可憐兮兮的搖來晃去,「還生氣呢?我不都跟你解釋了嗎,你說你吃的哪門子醋啊,都吃了一個多月了,還沒吃膩,能醃好幾缸酸菜了。」
「哼!」
從做出決定要與江北在一起,秦天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真的跟江北像普通男女一樣去登記,將對方標記為自己的合法所有物。要說心裡沒有遺憾那是假的,所以,突然聽到江北說要去國外結婚,他先是震驚,然後又覺得氣惱,只當江北是在故意拿話消遣他,可抬頭對上那雙雖然在笑卻絲毫不見輕浮嬉戲的明淨大眼,心裡忽然就狠狠的顫了一下。
江北不是在開玩笑,甚至籌謀已久。
這一刻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有震驚,有懷疑,有期待,還有控制不住的欣喜和感動。哪怕這句話真的只是隨口說說逗他開心。
忽然就滿足了。
但氣還是沒那麼快消的。整這麼一出,那自己這麼多天又是鬧彆扭,又是離家出走的,成什麼了?
秦天忽然就想起了他行李箱裡的那幾條「多餘」的內.褲!
江北就是故意的!
秦天其實很清楚,自己就是在無理取鬧,因為篤定江北不會變心,不是真的將他「掃地出門」,想著自己做足了狠心離開陣仗,不過兩天,江北就得哭著喊著三叩九拜的把他請回去。如此這般面子裡子都有了,還能借題發揮再嚴密的敲打敲打處處招蜂引蝶的花公雞。
可事與願違,先是被江北牽著鼻子耍的團團轉,然後又被突然拋下的這個重彈,一下炸的反應不及,徹底成了跳梁老丑,縱是養氣功夫再好,也繃不住一張脆皮老臉。
說白了,秦天有點想哭。
在社會上闖蕩這麼多年,江北的眼色可是今非昔比,一看秦天的臉色變幻不休的,白了紅,紅了白,一雙眼睛也開始水光盈盈的,立馬用下巴抵住秦天的額頭,心虛的笑,「好啦,都是我不好,我就是想給你個驚喜,哪裡想到你這麼在意我,居然醋成這樣。」
江北低下頭飛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一笑,等到了美國,登完記,你想怎麼泄憤就怎麼泄憤,我保證老老實實的任你蹂【躪,好不好?」
「誰要跟你登記了!少在這兒痴人說夢異想天開!」秦天使勁擦了把嘴,抬腳沖江北小腿兒上踹了一腳。
江北也不躲,呲了呲牙,委屈的說,「那你捨得我打一輩子光棍啊?我要打一輩子光棍,你也得陪著打一輩子光棍,你多虧啊。」
「滾蛋!少臭美!」
「是是是,我臭美,我無賴,是我這個小光棍兒纏著你這個萬人迷登記結婚行了吧?別生氣了好不好?」
秦天震驚的瞪大眼,「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以前你心裡再怎麼騷,好歹表面還會裝的含蓄矜持,端莊純潔,說話都單字往外蹦。現在居然明目張胆的賣弄風騷,油嘴滑舌成這樣,臉都不要了······你爹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