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K市。

　　  秦天在K市。

　　  秦天！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男人在江北轉身後狐疑的問了一句。

　　  「我大眾臉。」江北扯了扯嘴角，沒再去看男人的表情，在路邊打了輛車頭也不回的坐了進去。

　　  手機在響，是吳越打來的，江北沒有接。

　　  院子裡的薔薇開了兩個春夏，又謝了，彩色鵝卵石拼成的圖案也被雨雪沖刷的顏色淡了很多，看著很是淒涼。江北面對著窗戶靠在床腳的地上一動不動，因為屁股麻了動不了了。

　　  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江北才轉了一下眼珠，地中海的名字在屏幕上活潑的跳著。

　　  「······老師。」江北接起了電話，一出聲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江北！」地中海激動的喊了一聲之後，又猛地頓了住，「你聲音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沒。」江北清了清嗓子，「是成績出來了嗎？」

　　  「是啊！」地中海的笑聲又揚了起來，「你是不是還沒查？我剛給你查了，你猜你考了多少？」

　　  「過線了嗎？」江北問。  

　　  「過了！比一本線還高出了四十多分！」地中海激動的聲音都哆嗦了。

　　  「哦。」江北應了一聲。

　　  「······你怎麼聽著不太高興？這個分數很好了，簡直超出了我的預想，應該在市里能排個前幾了！」

　　  「老師。」江北看著窗外，用力吸了一口氣。

　　  「啊，我在呢。」

　　  「我想去K市，可以嗎？」

　　  「K市？」地中海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你是想選土木工程專業對吧？K市的話應該不成問題，一會兒我再幫你看看。」

　　  「謝謝老師······」

　　  第 51 章

　　  江北把兩萬塊錢放到老爸面前的時候，老爸瞪著錢半天沒說話。這在江北的預料之中。

　　  原本他沒打算這麼快離開，至少要等到開學。但現在知道了秦天在K市，江北就一分鐘都等不下去了，他怕晚了秦天會離開。所以收到錄取通知書之後，江北就打包好了行李。

　　  「爸。」江北在老爸對面坐下，把錢往老爸面前又推了推，「我想明天就去學校。」  

　　  「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老爸抬起頭，「離開學不是還有一段日子嗎？」

　　  「我想先過去熟悉一下環境，順便找份兼職，打點零工。」江北沒有說實話。他不想老爸擔心。

　　  「小北啊。」老爸嘆了口氣，「你的想法很好，我很欣慰，但是你沒必要這麼辛苦，家裡還是能供得起你讀大學的，你只要安心上學，畢業後再找份踏實的工作我和你爺爺奶奶就沒什麼掛念的了······」

　　  「不是的爸······」江北說，「我知道你們心疼我，打小就看不得我吃苦，但是我現在長大了，有能力了，也想替家裡分擔一點。你看，我現在就能賺很多錢，學費和生活費我也已經留出來了，就像你們心疼我，我也不想你們總是為我受累。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也幹不了幾年力氣活了，我馬上要去外地上學了，就想儘量盡點孝心。這錢，你收著。我知道你不願花，但是可以給爺爺奶奶買點東西。」

　　  老爸沒說話，偏頭擦了下眼睛。

　　  江北低頭盯著桌面，「不用擔心我，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總受欺負的小孩了，到哪兒都能過的很好······咱們家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拆了，我知道你擔心我學費和以後落腳的問題，不捨得買房，我就是想說，如果哪天真的要拆遷，不要考慮那麼多，該買房還是要買，以後我回來也能有個去處。我就希望爺爺奶奶還有爸你，我們一家人過的舒舒服服的······」  

　　  「小北······」老爸輕輕吸了下鼻子，「你真的長大了······但是這錢你拿回去，你一個人在外頭我們顧及不到，手裡有點錢踏實。你能有這個心意我和你爺爺奶奶就知足了······」

　　  江北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說，「出門帶這麼多錢我心裡也不踏實，總怕會被惦記，要不······放在你這兒，就當給我留著當備用的學費？」

　　  「行。」老爸笑了笑，認真的把錢收了起來。

　　  「我們小北是真的長大了啊······」老爸用力抱住了他，聲音有點發抖。

　　  江北也伸出手抱住了老爸，這是他第一次跟老爸擁抱，有點陌生，有點不自在，但很溫暖。

　　  「謝謝爸······」

　　  去車站的時候江北沒讓老爸去送，吳越有車，大概是閒的難受，非要開車送他去車站順便兜風，江北沒拒絕，學校還沒開學，去K市也是吳越聯繫了朋友，開學之前江北就暫時住在吳越那個朋友那裡。

　　  「到那兒之後你直接給大頭打電話就行，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他提前去車站等著接你。」取了票之後，吳越懶洋洋的攤在等候廳的椅子上隨意看著過往的人。江北捏著票坐在旁邊盯著腳邊的包，心情有點激動。  

　　  終於要離開這個城市了，離開小雜種的生活，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

　　  那個城市裡有秦天。

　　  可能？

　　  江北不知道要找多久，一個星期，一個月，還是一年，或者更久，但每次想起與秦天在一個城市裡，即使不見面也會有種近在咫尺的錯覺，心裡發慌的同時又無法克制的振奮。

　　  有點像近鄉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