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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逃命。
哪怕只是與老爸隔著一個藝展中心的距離,也會讓他有種窒息的錯覺。
老爸就是一直籠罩在頭頂的陰影,不管躲去哪裡都能死死的壓著他,無法擺脫,無法抬頭正視。
來到這裡之後的所有自以為是的平靜和坦然自在,都在看到老爸的那一瞬間無聲的碎了一地,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拾起,能不能拾起。
他害怕老爸在演出結束後突然想起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兒子,會打電話過來再嘲諷訓斥他一番,在路上就把手機關機了。
回到家後,把自己關在浴室里狠狠的沖了兩個小時,皮兒都被水泡的起了皺,才拖著虛軟的身子出了浴室。
腦子裡一片空白,不想動,不想說話,可是心裡卻急需一場猛烈的發泄。
外面已經漆黑一片,這個點老爸應該已經不會再給他打電話。老爸是個作息嚴謹的人,每天九點前會準時入睡,到哪兒都不會改變,更不會因為他而破例改變。
秦天盯著那一排琴鼓,拿起手機按了開機。早上出門前他打了江北的電話,還是提示關機。他有點不放心,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態還有空關心別人秦天感覺很神奇。拿起手機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按了半天才把手機開機。
他還是自作多情了,電話里除了老李和小嚴打來的兩個未接,再沒有多餘的來電提醒。
老爸根本就沒有丁點給他打電話的衝動,哪怕是興起罵他一頓。
這樣很好。
秦天長長的呼了口氣,繃了一天的神經一下鬆了弦,整個人沉到了沙發里。
江北的手機依然沒有開機,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突然就想要爆發的大吼一聲,把手機狠狠的摔出去。但考慮到這是才買了不到一天的新手機,手抖了半天還是沒摔出去。直接換了衣服出門,打車去了大學城的練習室。
在還不到練習室的前面那條路上秦天就提前下了車,一路慢慢溜達著往練習室走。他需要消散一下情緒,把自己徹底的偽裝好再見隊員。
拐過街角再往前走五十米就是練習室,但秦天並沒有拐出這個街角。
在距離街角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聽到了小濤的聲音。
「他現在都捨得花錢,找上你們這些人來抓我了嗎?」小濤的聲音屬於樂隊裡常見的煙嗓兒,卻又很有特點,低沉裡帶著一股子壓抑。「你們回去告訴他,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就是今天把我打死在這兒也是這句話!」
「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們也不跟你瞎耗時間了。」幾個就差腦門上寫上「我是不好惹的社青」的洗剪吹男子攔在小濤前面幾米處,其中看似領頭的一個光頭瘦高個兒吊兒郎當的摸著下巴,說,「我們就是拿錢辦事,關於你什麼想法我們一丁點興趣也沒有,也不會幫你傳話,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那邊拿錢的人說了,只要留一口氣,打成什麼樣兒都不用我們負責,只要把人帶回去就成,你可別逼我們知法犯法。」
「你們還知道這是犯法呢,我告訴你們,你們敢動我一下,我立刻報警!」
「誰說我們要動你了?」光頭說,「再怎麼著我們也還是懂行市的,真打壞了你,最後拿錢的時候也不好交代。不過······空手而歸不是我們的作風。對了,他那個相好的叫什麼來著?」光頭偏頭問身邊的人。
第 34 章
那人一臉懵逼的思考了一會兒,「忘了······」
「操!要你何用!」光頭沖那人扇了一巴掌。
「你們想幹什麼!」小濤立馬緊繃起來。
「你要是乖乖的配合,我們就什麼都不干,這就看你了。」瘦高個兒一揮手,身邊的幾個人立馬上前,一左一右朝小濤走了過去。
小濤長得挺壯實的,乍一看跟個練家子似得挺唬人,實際上還就是個健身房的花架子,兩個面目猙獰的社青往身前一湊,立馬就呈現出了鮮明的對比,嬌羞柔弱了。
「不好意思,你還是跟我們走吧。」左邊的社青伸手抓住了想要後退的小濤的胳膊,右邊那個也跟著伸出了手。
一個黑影突然從一側躥了出來,一把就抓在了左邊社青的手腕上,用力向下一壓,手指一錯。社青發出一聲慘叫,手鬆了開。
秦天沒給兩人反應的機會,在倆社青震驚的目光轉過來之前,彎肘對著左邊社青的肋下用力一頂,同時借慣性飛起一腳正中靶心踹在了右邊社青的心口上。倆人各自慘叫著朝兩邊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的聲音都非常整齊一致。
「秦天!」小濤震驚的瞪著秦天,半天沒回神兒。
秦天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本來是不想管,今天一天夠煩的了,想出來發泄發泄還能碰上這麼寸的事兒,也夠倒霉的。但也就是因為煩躁的無以復加,突然就很想狠狠的干一架。
既然都送到門口了,他也就不客氣了。
「就是你?」光頭警惕的盯著秦天,在他身後的幾個人紛紛摸出了藏在身後的棍子,往前邁出一步,就等光頭一聲令下。「瞧著有兩把刷子,來的正好,一塊收拾了。」
秦天在拐角處已經聽了個大概,聽到光頭這句話,猛地反應過來這是把自己錯認成齊躍了。其實認錯人原本也沒什麼,他就是想干一架,但小濤和齊躍的關係他是知道的,很明顯光頭也知道,而且就是為此而來。突然被人當成誰誰誰的男朋友,這就讓秦天非常的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