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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軒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江北吭聲,就不再問了,用生菜包了一大塊肉塞嘴裡,滿足的打了個嗝兒,說,「你不說我就不問了,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記得跟我說,雖然我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事兒文軒還真幫不上忙,要換成吳越那樣的,江北可能還會考慮考慮要不要帶上當個打手,文軒這體格······不,就光這氣質,跟他走一塊可能都會瞬間拉低他努力營造出來的兇狠氣勢。
但江北認真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謹慎一點。他在這裡沒什麼朋友,他倒不懼一個人去做這件事,但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最後功虧一簣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他要搶在秦天前面一次性把問題解決。
「你確定是這裡嗎?」秦天坐在熄了火的車裡,透過車窗看向黑漆漆的地下停車場。
這個時間段,樓里的人都漸次下班走了,停車場裡只隨意的停了幾輛車。李明要找回場子的人就在這座樓上辦公,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經理。秦天覺得挺神奇的,一家正經公司的經理居然沒事兒也去飈個車,還跟那些街頭青年摩擦出火花,關鍵是,人工作還挺認真,每天都加班到最晚。
所以說,生活太豐富上進了也不是什麼好事,你看,這就給人堵了吧。停車場雖然有監控,但烏漆抹黑的,隨便來幾個人帽子口罩一戴,衝上去套個麻袋一頓痛扁,回頭上哪兒喊冤去?
阿倫靠在副駕駛座里,抬手看了看時間,「應該沒錯,現在十一點了,那小子總不會熬通宵吧。」
「可你說的那些人呢?等了一個晚上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秦天有點懷疑,總覺得事態不對。
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們從下午就過來這裡等著了,晚飯就干吃了一袋麵包,就等李明的人出現,然後確認刀疤究竟是不是在裡面,如果在,那就趁亂衝過去把刀疤抓住,一了百了,如果消息有誤······
秦天壓根沒去想這個可能,他找了一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線索,刀疤怎麼可以不在!而且憑阿倫描述的大致特徵,那個身高一米七左右,左臉上有道蚯蚓似得疤的人就是刀疤無疑。
秦天不止一次逼問過光頭表哥關於刀疤的底細。刀疤臉上那道疤據說是十幾歲的時候跟人幹仗,讓人用截斷的鋼管劃出來的,當時都見了骨,雖然及時進行了包紮治療,但情況緊急,又是在鄉下,鄉下小診所的縫合技術不太達標,也不講究美觀,小護士拿針線隨便給縫了縫,拆線之後毫不意外的就出來了一條大蚯蚓趴臉上的驚悚效果。
為這,許多年後,刀疤還專門開車找回那家鄉下小診所,把人診所給砸了。從此一炮打響了「刀疤哥」的威名,為他立足橫行街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如果沒有遇到秦天,刀疤哥可能還要繼續在各大街頭橫行一陣子,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的四處躲藏,再無當年打砸搶老大的威風,只能在陌生的城市靠混在一幫小弟里偷摸接個活兒才能混口飯吃。
因為身上還背著個案子,像以前那樣一群人不管不顧的火拼是不能了,萬一倒霉被警察堵到,就不是關個幾天放出來這麼簡單了。所以這段時間刀疤還算安分守己,偶爾接活兒也只接風險小的,不會惹起太大風波的。一群人把人一堵,蒙頭揍一頓狠的,斷胳膊瘸腿,捅上幾刀,只要不死人就成,關鍵就是給個教訓。
可今晚不知怎麼就寸了,一車人靜悄悄的窩在車裡,還沒等到要教訓的人下來,一個穿的挺隨意的年輕小伙子穿過大半個停車場,筆直的就沖他們這輛關了大燈停在角落裡毫不起眼的車來了。
一車人都警惕的盯著窗外,主角還沒登場,要這時候鬧出動靜肯定會把人嚇跑。活兒沒幹,錢還沒收,不能白瞎守了這一個晚上。所以車外的小伙子抬手敲響車玻璃的時候,坐在駕駛室的人把車窗降下來一條縫,警惕兇狠的盯著來人,等來人主動表明來意。
江北透過窗縫往車裡掃了一遍,目光盯在了一個低頭摸口袋的人臉上,「我找刀疤。」
「別急,我們都知道守株待兔,人出來混的肯定也不知在哪兒蟄伏著呢。那個小子還沒出現,他們也不會隨便出來晃悠,讓人警覺。再等等。」文軒說。
秦天看了眼手機,已經十一點半了。不是他沒耐心,這一年他都等了,多等幾個小時也不是問題。但秦天總覺得哪裡不對頭,四周太安靜了,除了他們這輛車,其他幾輛車也完全看不出有人蟄伏的跡象,要說等人下來之後再開著車衝進來把人堵住也不是沒可能,但對於一個不定點下班的人來說,這種策略顯然不成熟。牆角通道也不像是藏了人的樣子。
秦天轉頭朝副駕駛看去。
阿倫閉著眼睛靠在座椅里,看起來比他還緊張,手裡一直緊緊攥著手機,仿佛在等什麼重要的電話,時不時還不安的往車外看。
這副模樣不得不讓秦天起疑。
「是不是搞錯地方了?」秦天突然問了一句。阿倫睜開眼,秦天指了指四周,說,「我看這個點應該不會再有人下來了,那幾輛停放的車也不像是經常有人開的,應該是長時間停放在這裡的閒車。你確定你沒有聽錯地點?」
阿倫慢慢坐了起來,跟著往四周看了一圈,又低頭劃亮了手機,看了一眼之後,說,「不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