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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妻子精神一直都不好嗎?」
「不,她很好,在我們第一個孩子出生之前都是好的。我很愛她,瘋了到死都是······」地中海的眼神有點遠,「我們第一個孩子出生了不滿一年,因為她一次粗心出門忘記關煤氣灶,一場大火活活的燒死了······從那天起她就瘋了······」
第 18 章
也許是因為風突然大了,也許是因為想到一個不足周歲的嬰兒活活燒死在一場大火里,一個從此心懷痛苦內疚而崩潰瘋掉的母親用刀割斷了自己的脖子,江北感覺全身冷的站立不住,這一刻迫切的想要逃離。
媽媽是怎麼死了他已經忘了,姐姐說媽是生了病,但是他完全不記得媽得過什麼不治的重病,如果感冒也算的話。
一個小三兒,一個給別的妻子的男人生了兩個孩子的小三兒,在帶著孩子嫁給另一個男人之後病死了。
會不會也像那位瘋掉的母親一樣,懷著對兩個孩子的內疚和對自己和那個男人的恨,把自己逼死了?
會嗎?
是這樣嗎?
江北猛地轉身跑了起來,地中海在後面追著喊了什麼他沒有聽到,也聽不到,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冰冷的溫度割得臉生疼,一定割出口子了,江北覺得。
如果每天都像上班族一樣打卡,小霸王們一定可以拿個全勤獎,年底說不定還有豐厚的獎金。
江北照樣沒有反抗,把自己團起來,抱住可能已經被老北風割成北大荒的臉結結實實的趴在雪地里,安靜的承受著小霸王們熱情的拳腳。
與以往不同的是,江北主動把錢丟了出去,只盼著小霸王們拿了錢快點結束體力消耗去補充一頓營養。
頭一回順利拿到錢的小霸王們似乎很滿意,打夠了,撿起錢吹著口哨走了。江北全部的積蓄,二十六塊,買了一頓快打。
今天被地中海拉去談心,加上一頓快打,已經耽擱了一個多小時,江北忍著滿身的傷痛從地上爬起來就拼命的朝秦天的小區跑去。
今天是第一天上任小天叔······哦不,哥哥的專用御廚,他不能遲到。
豐厚的嫁妝,不,是工錢會被扣的。
他以後還要用這筆豐厚的嫁······工錢開菜館,承包小天哥哥的一日三餐呢。
要開菜館嗎?
還是一邊扛大包一邊開菜館?
還是先干好御廚吧。
江小北同學,你還年輕,地中海說你的未來還很長遠。
可以一步一步走。
「我的未來不是夢,我認真的過每一分鐘。我的未來不是夢,我的心跟著希望在動······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著追求,追求一種意想不到的溫柔。你是不是像我曾經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頭,因為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從來沒有忘記我,對自己的承諾,對愛的執著······」
秦天打開門的時候,看著江北半天沒說出話來。「你······摔溝里了?」
江北抓了抓髒兮兮的頭髮,「溝里盛不開我的大長腿,又爬出來了。」
「這臉大的,跟你腿一樣一米八了吧?」秦天嘆了口氣,把他推進浴室,又翻出一身稍小點的衣服扔給他,「先洗一洗,我潔癖都犯了。」
江北嘿嘿笑著接了衣服,關上了浴室的門。他很感激秦天明明看出了他是挨了揍卻沒有一個勁兒的抓著問。這樣體貼而又小心的不刻意的秦天,他很喜歡。
是的,很喜歡。
如果有一個哥哥,也許也會像秦天這樣吧?
不,江南就不會這樣,一定會指天大罵「哪個兔崽子打了我弟,我抽死他媽的!」
所以說,江南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姐。
這是一個擁有粗魯又殘暴的姐姐的小弟的悲哀。
因為明天還要上課,這一回江北記著了把校服和內褲從洗衣機里拿了出來,甩干後掛在浴室的暖氣片兒上,一會兒走的時候就能穿。
沒有拿到陽台去曬,主要還是怕秦天看見他的內褲會再次笑崩,雖然不是上次那條綠色的了,換了三條裝裡頭的藍色的那條。
阿凡達內褲,牛逼了!
秦天的腳傷的不算重,只是輕微骨裂,這種程度的傷一般打個夾板就行了,主要是傷的位置比較寸,傷在腳上,走路的時候用力會壓迫到骨頭不易癒合,才打了一層石膏固定。醫生說周末就可以拆石膏了。
秦天並沒有等到周末才去醫院,付凱打電話來說和老媽周六就到,秦天不想老媽看見他瘸腿的縗樣兒,再哭一地衛生紙,主要是老媽從來不收拾屋子,還得他親自打掃。
周五,江北剛從學校跑出來,就接到了秦天的電話。
「今天不用來做飯了,給你休個假。」秦天說。
「為什麼?」江北幾乎是喊了出來。
「嚇死我了!」秦天在電話那頭喊,「我要去醫院拆石膏,本來計劃中午去的,結果睡過頭了。」
「······哦。」江北說,「我、我陪你去,回來再做飯。」
秦天想了一下,說,「行吧,那你在小區前邊等著。」
從醫院拆完石膏出來,秦天感覺走起路來都腳底生風,要飛起來。
「今天要好好慶祝一下左腳重獲自由!」秦天踢了踢腳。「痛快啊!」
江北提著一個紙袋,斜眼瞅著秦天剛剛從醫院洗手間換上的裝備,小聲嘖嘖,「打個車就回家了,還專門帶了衣服來換,公務員都這麼臭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