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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車的那些人都是刺頭,攤上點事不算奇怪,互相為了找回場子,找幾個外援出頭也是常有的事兒。秦天跟這群人混了一年多,只依稀打聽到那個人可能混跡在K市,偶爾露個面兒就躲了起來,想抓到人還是有困難的,畢竟就算報警都沒有有力的證詞。而秦天沒想到的是,刀疤居然也可能在K市,只要抓到刀疤,那個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能被揪出來。
手機捏的緊緊的,關節都捏疼了,秦天壓著聲音問,「時間,地點。」
「現在只知道7號晚上,地點還沒定。」阿倫說。
「你告訴江北了嗎?」秦天突然問。
「沒有。」阿倫說,「你不讓我說我怎麼會說。」
「不要讓江北知道。」秦天說。
掛了電話之後,秦天坐在床上半天沒動。
找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老鼠終於露頭了。他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但是不讓江北知道,7號就不能和江北一塊回K市。他必須提前離開。
也許解決了這件事之後,自己才能徹底安下心來思考,思考江北對他的感情,思考自己······未來應該選擇要走的路。
這一刻,突然很想看到江北那張臉。
一抬手就能摸到。
拿著手機對著一直黑著的屏幕看了許久,秦天最後還是把手機扔回了床上,看著窗外深深的呼了口氣。
屋子裡一直沒開燈,反而能更清楚的看到外面。秦天抬起眼的瞬間就愣住了。
斜對著窗戶的停車位那頭有一棵櫻花樹,這個季節櫻花早就謝了,只剩了一樹茂密的棕紅色葉子。在那顆樹下站著一個人影。
黑色的T恤,深色牛仔褲,若不是臉和胳膊夠白,幾乎整個人融入夜色里找不著痕跡了。秦天眯了眯眼睛,認出了那張雪白漂亮的臉。
居然是江北。
在他說睡了之後,江北沒有再回復,卻直接跑來了這裡。
來了這裡卻又沒有進來,而是遠遠的站在花圃旁邊看著沒有燈光的漆黑的屋子。
如果不是多少知道點江北的心思,想想,大半夜一人杵樹底下直勾勾的對著這邊兒看,還挺瘮人的。
江北似乎沒打算進來,秦天也沒有出聲喊,隔著窗戶就這樣靜靜的對視。雖然這個對視,多半意義上來說,是他自以為的對視,對於完全看不到屋內情景的江北,頂多就是一個人茫然觀望。
江北在樹下站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雖然剛入秋,晚上還是有點冷的,秦天正猶豫著是不是把人喊進來,不喊的話那隻傻乎乎的小公雞說不定會這樣在冷風裡吹一夜,江北就原地蹦了蹦,搓著胳膊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
走了就走了吧。
真讓江北進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做什麼。阿倫的電話讓他情緒有些不能安定,他怕控制不好被江北看出什麼來。
第 85 章
第二天秦天帶江北去了一趟交警隊,把科目一和科目二考了。中午順便請交警隊那個老同事一塊去吃了個飯。下午秦天又帶著江北去買了點東西,去看了地中海,最後才去的展望。
吳越今天沒在展望,江北跟搏擊館的幾個教練打了個招呼,分了分禮物,就拉著秦天打車去了吳越的音像店。
秦天一直很好奇這個時常被江北掛嘴邊的吳越究竟是何方神聖,見了面之後,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裡。
隔著掛著休息牌子的玻璃門就看見滿滿當當的書架中間一張摺疊椅上麵攤著一個人形。之所以看出這是個人形,是因為有一雙胳膊腿擠出了摺疊椅狹小的空間,胡亂的搭在了地上,正對玻璃門是一顆捲曲凌亂的鳥窩,哦不,人頭。估計是睡得不太舒服,鳥窩在椅子上轉來轉去,仿佛轉厲害了就會從樹杈上掉下來一地鳥蛋,讓人為之深深堪憂,想伸手過去接一把。
江北在某些方面,雖然是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內褲都喜歡穿阿凡達彩色裝,但有他英俊帥氣的外貌擺在這裡作為比較,江北看人的眼光應該不會差到這個層次。
秦天稍稍把心放回肚子裡,江北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上掛了一個感應器,門一動就喊了起來。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就這麼大動靜,也沒能驚動了摺疊椅里的人,呼嚕聲一聲高過一聲。江北嘆了口氣,走過去彎腰在吳越耳朵邊兒上喊了一聲,「碟兒被搬空了!」
呼嚕聲立止,但人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不耐的用手彈了彈耳朵,嘟噥著說,「搬吧,椅子給我留下就成·······」
秦天震驚的看著椅子上的人角度詭異的在狹小的椅子上翻了個身兒,對江北說,「來的不是時候?」
江北聳了聳肩,熟知吳越一躺下就跟化了的雪糕似得捧都捧不起來的德行,也沒再繼續喊,把手裡的袋子往摺疊椅下面一放,說,「給你帶的禮物,醒了自己收起來。」
吳越眼也沒睜,抬起一隻手胡亂揮了揮,示意可以走人了。
江北沒有直接回家,先跟著秦天一塊回了秦天那兒。看到除了床完全沒有變化依然蓋著遮塵布,且垃圾桶里也沒有餐盒之後,江北立馬就確定了昨晚秦天沒有吃東西。
昨晚應該進來看一看的。
怎麼就傻乎乎的站了一個小時就走了呢。
江北沒有收拾屋子裡的東西,留下秦天自己去了門口超市買了點菜回來,炒了兩個菜一個湯,又煮了一鍋麵條,陪著秦天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