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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感覺更像神經病。
「打工什麼的也不用太著急,先熟悉熟悉環境再說。」吳越說,「大頭聽說你喜歡打鼓,剛好他認識幾個玩樂隊的朋友,你可以去試試,打的好的話可以跟著去參加個夜場,也能賺點外快。」
「嗯。」江北說,「謝謝。」
「這麼虛偽的客套話就算了。」吳越揮了揮手,把頭歪在椅子靠背上,說,「回頭我去K市的話,你請我吃一頓就成了。」
「必須吃頓大的。」江北點頭。
「呦,多大啊?」吳越笑了。
「撐得你吐那麼大。」
「······我真替你擔心,嘴這麼欠到了那裡會不會被人打死。」
江北笑了笑,伸出一隻手,「我現在可以打五個。」
「牛逼啊。」吳越看著他,「我是不是要喊你一聲江師父?」
江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你比較牛逼,能打十個。」
吳越嘖了一聲,看了眼時間,站起來跳了兩下,「行了,上車吧,到了直接給大頭打電話。我繼續繞城兜風去。」
江北剛剛平復的緊張情緒因為這句上車猛地又提了起來,不只因為馬上要離開這個城市去到另一個城市,還因為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坐車出遠門。
就算再怎麼拼命想要擺脫小雜種的生活,家還是他最為依賴的一個支點,離開家去另一個陌生的,不知道將要面對什麼,會像想像中平和美好還是比原來更糟糕壓抑的環境,那種抓不到實處的惶惑讓他呼吸困難。
江北下意識的抓住了吳越的袖子。吳越低頭看了一眼,笑說,「要來個離別吻嗎?」
江北觸電般甩開手,往後退了一大步。
有病啊!
離別吻個大頭鬼啊!
「臉呢?」
吳越笑了笑,兩隻手往臉頰上一戳,歪著頭裝可愛,「這兒呢!」
「······快去讓風給腦子降降溫吧。」江北無語的拎起地上的包,快步朝車廂走去。
吳越看著江北踉蹌飛躥的身影,扶著腰笑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到K市大概六個小時的路程,吳越幫他買的軟臥。江北一直以為軟臥就是非常軟的座位,當他捏著票站在真正的軟臥前時,不由的嘆了口氣。
吳越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就絕對不坐著?
六個小時還要躺著,萬一睡著了車跑過了站怎麼辦?
江北很擔心,把行李放好,坐到床上之後努力把眼睛瞪到最大,生怕床太軟一舒服真給睡了過去。
但堅持了沒半個小時,江北就頭一歪睡著了。
報站的聲音響起時,江北一個激靈兒直接蹦了起來。對面床的大叔驚疑不定的看著他,說,「······小伙子好身手啊。」
江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到大叔開始收拾行李,又慌忙問,「是到了嗎?」
「到了,不過不用急,這會兒都趕著下車,跟著一塊擠不如等人散散再走,反正車又跑不了。」大叔應該經常坐車,很有經驗的說。
江北鬆了口氣,原來就不存在車跑過站的問題。但江北還是著急忙慌的取了行李,跟大叔道了謝就躥出了車廂。
大叔說的一點沒錯,這會兒出站口擠得人山人海,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邁著小碎步,這還不是坐車的高峰期呢就已經這樣了,要是等開學各地的學生家長齊聚車站,地面估計都得踩塌好幾寸。
往出站口擠得時候江北給吳越的朋友打了電話。電話剛接通,手機里立馬傳出洪亮的一聲「我就在出口,你出來就能看到我」。江北還十分猶豫憑自己的眼神要如何一眼認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抬頭就看見出口的人堆里一個扎馬尾辮的中年男人手裡高高舉著一塊白色的牌子以搖旗吶喊的姿勢極其活潑的蹦著。
白色的牌子上用油性筆歪七扭八的寫著「江北小可愛」幾個大字。
江北有一瞬想要拎著包扭頭奔回車廂。
江北·····小可愛。
去他媽的小可愛!
江北不用想就知道是吳越的損主意。
江北放慢了焦急的腳步,想等人儘量散散再悄悄走過去,秘密接一下頭趕緊離開。但也不知是不是驚嚇過度產生了錯覺,江北剛頓住腳,那個搖旗吶喊的馬尾男子眼前一亮,扛著牌子就朝他奔來。
「你就是江北吧?」還不是疑問的口氣,是肯定以及確定的口氣。
「啊。」江北扭頭飛快的看了眼身邊經過的人群,還好都挺著急出站,沒有朝他們這邊兒看過來的。江北連忙伸手把馬尾男子手中高舉的牌子搶到手裡,雙手抱住。
「你······怎麼知道是我?」江北實在沒忍住問了一句。
馬尾男子得意的笑了笑,「很好認啊,放眼一望又小又可愛的就你一個。」
江北真想舉起牌子對著馬尾男子的腦袋來一下。
「走吧,這會兒趕緊出去路上還不算太堵,一會兒人都出來了就走不動了。」馬尾男子很熟稔的接過江北手中的包,轉身朝停車場的方向走。
江北愣了愣,趕緊跟上,往停車場走的路上在後面仔細打量了一下馬尾男子。
吳越只說這個朋友叫大頭,真實姓名沒提,可這頭也不算大啊······
鑑於是頭一回見面,而且接下來的日子還要全仰仗此人照顧,江北默默的壓下了心中的好奇,沒有上前問人為什麼要叫大頭而不是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