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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三人還在說話, 那邊斯柔見紂王執意要護九尾狐,氣得收回招魂幡, 怒道:“大王, 末將與妲己娘娘情同姐妹,又負責王宮安全, 你如今這般護著狐妖, 是末將失職,末將無顏再擔任將軍一職!”
“你這是威脅孤?”紂王的王權被侵犯, 他立刻下令讓人拿下斯柔。
斯柔被捕,可由於對王的愚忠, 她並沒有反抗, 只道:“大王, 你如今行為,實在令人心寒,妲己娘娘死不瞑目。”
三人眼睜睜看斯柔被帶下去, 又看見九尾狐得意洋洋的模樣,都憤懣不已。帝辛站在上帝視角看見了九尾狐的野心, 曾經的往事被勾上來,攥緊了拳,想衝上去。
然而他的衝勁剛上來便被唐菲給摁住。她道:“別衝動。如果你在這時候殺了這隻九尾狐, 小白也不復存在。我們要對付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隻。”
帝辛深吸一口氣,想起小白那張可愛的臉, 終於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暴脾氣。
*
斯柔被關在牢內,沒有任何想要出逃的計劃。凌晨時分,唐菲和秦驍用了隱身符來到大牢,打算救她出去。
可他們抵達牢獄時,大牢里的士兵皆被符咒給定住。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什麼情況,躲在柵欄門外,去看坐在稻草堆上盤腿打坐的斯柔。
忽然不知從哪兒刮過一陣陰風,一道火焰顆粒的霧氣之後,斯柔身邊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男子。
男人一側身,他們這才看清他的側臉。這男人居然與秦驍長得一模一樣,無論是五官亦或氣場,都與秦驍如出一轍。
尤其是他微彎的眉眼,與一臉地溫柔。
他抱著一雙胳膊在女孩跟前蹲下,屈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她立刻就痛醒,捂著腦門“哎呀”了一聲。她睜眼發現是凌洹,雙眼一亮:“凌洹!”
“許久不見,為何你如此落魄?”凌洹手一揮,束縛女孩四肢的鐵鏈全部斷裂。
她手腕一輕,立刻問他:“你怎麼來了?你這樣過來,不怕被發現嗎?”
“我怕什麼?”凌洹笑看著她,低聲問:“三年未見,你如何?”
斯柔納悶:“三年?我們今天不是才見過嗎?”
凌洹仿佛意識到什麼,手指在女孩額間一點,接收了她最近的記憶。男人一皺眉,又說:“妲己的事我已知道,我來帶你離開。”
“離開?”斯柔搖頭,道:“我不會離開。如果能用我的命換回大王一絲警覺,我願意。”
“愚忠。”凌洹濃眉一皺,道:“君不仁,你愚忠;天道不仁,你也愚忠。帝辛與妲己這場賭局,他輸了。我與你,並不想輸。你跟我走,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在那裡,沒有他,也沒有人可以干擾我們,只有你我。”
斯柔顯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問:“凌洹,你在說什麼?什麼賭局?”
凌洹知道她不懂,只是簡單概括:“跟我走。”
“我不會走,”斯柔一臉認真說,“你給了我求生的本領,而妲己與紂王給了我前途與榮耀。我忠於商,我得留下。”
凌洹一皺眉,握住她的手,想帶她離開。可他一側臉,忽然就變了一張臉。
他眼底的溫柔散去,接替他的是一臉冷酷。他鬆開了握住女孩的手腕,轉過臉,冷冷看著女孩,他突然轉變的氣場讓周遭氣氛都跟著凝滯。
斯柔問他:“凌洹,你怎麼了?”
男人眼神一狠,抬手就掐住女孩纖細的脖子,她整個身體騰空,小臉漲得通紅。
看到這裡,唐菲握緊了手中誅邪劍,想上去幫忙。手腕卻被身旁的男人給握住,他用眼神示意唐菲別衝動。
這眼神不是秦驍所具備的,這種淡定冷靜的眼神,分明是秦黎的。現在還是晚上,秦黎怎麼會突然出來?
她繼續去看牢里的男人,覺得秦黎的突然出現可能和裡面那個男人有關。
她收了劍,繼續與秦黎旁觀。
斯柔一伸手,誅邪劍飛入她手中。然而她的劍剛到她手裡,就又被一股力量牽引走,懸在空中。她感覺到喉嚨越來越窒息,幾乎昏厥過去。
男人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幾乎快掐斷她脖子時,將她給重重扔在了牆上。這一摔,直接讓斯柔的脊椎骨斷裂,她痛苦地躺在地上,疼得眼淚都出來。
不是哭,而是身體痛極時的條件反射。
男人怒音裡帶著極致的殺意,道:“在為人設定人性時,它就是一種多變的複雜,任何人都逃不出它既定的軌道。從你們想嘗試做人開始,你們就已經輸了。”
斯柔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躺在地上壓根不敢再動。她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凌洹,除了這副軀殼,沒有一處像他。
男人看著斯柔,嘴唇勾起一抹令人脊背發涼的冷笑:“你們任何人,都不能改變。”
說罷,男人消失在了空氣中,斯柔也疼暈過去。
唐菲和秦黎這才衝進牢里。
她不敢擅動斯柔身體,仔細檢查她身上其它傷口。女孩剛才摔牆上時,不僅脊椎骨斷裂,胳膊也被劃出一條長口,正在往外翻血。
唐菲看得直皺眉,一攤手:“秦萬三,給我止血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