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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一口氣,扣在腰上的那雙手微微鬆開,她向後一退,就撞進了那個人的胸膛里。
江暖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好像兩個人之間的厚厚的毛衣和羽絨服都忽然燒著了一樣。
江暖趕緊向前避開,但是小腿卻撞在了腳踏上,差一點表演“撲街”,但是還是身後的陸然一把撈住了她。他的手臂環住她,後背在他的懷裡撞了一下,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瞬,卻讓江暖意識到,這個就是男生和女生之間的區別。
哪怕她自己可以搬一大堆的參考書,可以自己修好隨身聽,可以像個小爺們兒一樣為饒燦和豆豆出頭,但是她和身後的陸然是不同的。
他比她更有力量,比她的反應更快,比她更包容,甚至於他的指尖扣住她的時候都帶著一種決斷力,好像永遠在她失誤或者跌倒的時候,準備好拉住她。
“謝謝。”
江暖剛說完,陸然就鬆開了她。
“上後邊去吧。別摔壞了我的車。”
江暖沒有看清陸然的表情,只知道自行車被陸然騎得很穩,好像坐在後面的自己真的沒什麼重量。
江暖忽然意識到……這就是坐在男生單車後面的感覺。
臥槽……要是讓學校里那些肖想陸然很久的女同學知道了,她估計會被她們的眼刀戳成馬蜂窩吧……
忽然又有那麼點小得意了。
“明兒見。”
“明兒你還想見我?”陸然的眉梢抬了抬。
“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麼了?”
“和你較勁兒,就好像給自己吃老鼠藥,還指望你痛苦。划不來。”江暖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陸然有兩三秒沒說話,竟然沒懟她。
冷不丁,江暖的鼻尖被捏了一下。
江暖正要看陸然什麼表情的時候,陸然已經走出電梯了。
第11章 摔炮
大年初二,江暖的爸媽早早就開始忙活準備中午的飯菜了,因為陸然的爸媽要來竄門子。
江暖睡的呼哧呼哧的,昨天晚上看陸然留下來的那本《海盜路飛》看到快一點,一點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但沒多久,還是被老媽弄起來了。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起來!你陸叔叔還有袁阿姨都來了,陸然也來了,趕緊起來!”
江暖心裡對陸叔叔,也就是他老爸昔日的老對手現在的老朋友還是非常尊重的,她爬起來,刷了牙洗了臉,來到客廳對著陸氏夫婦眯著眼睛笑著說:“陸叔叔,袁阿姨,新年好!”
“嗯,小暖真乖!”袁阿姨將江暖拉到自己的面前,從陸然那裡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媽媽絕對是個美人坯子。
“十點了才剛起床,確實很乖,小乖豬吧。”陸然的尾音上揚,那雙眼睛看著她。
“你要是像小暖一樣做只小乖豬,我也覺你可愛。”說完,袁阿姨就拿了一個紅包給江暖,“新年平安喜樂,學習進步。”
“謝謝袁阿姨!”
江暖還沒把紅包塞進口袋裡,陸然的手就攤倒了她的面前。
“幹嘛?”江暖問。
“你新的一年要平安喜樂,學習進步,肯定是要靠我的。不用繳費嗎?”
“切!”江暖甩頭就走了。
正好江暖和陸然的爸爸都想喝點黃酒,就打發了他們兩個出去買酒。
黃酒的酒罈子有點分量,江暖給完了錢,本來以為陸然會端,誰知道陸然揣著口袋站在那裡一點沒有伸手的意思。
江暖撇了撇嘴,“你就不能搬一搬嗎?”
“你知道自己搬酒的樣子從後面看像什麼嗎?”
“像什麼?”江暖覺得肯定不是好話。
“北極熊的幼崽,所以我決定在後面多看一會兒動物世界。”
“……”
你不就是說我胖!說我腫!
江暖抱著那壇酒,氣哼哼地走在前面。
昨天才覺得你沒那麼討厭呢!
陸然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大概抱了一大段路,江暖的胳膊有些發酸,酒不沉,酒罈子是真的沉。
“江暖!”
陸然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她一抬眼就看見幾個騎著摩托車的人從路邊咆哮而過,發出囂張的聲響,她的肩膀被人扣住,一把帶了過去。
酒罈子嘩啦一下摔碎在地上。而中二青年們的摩托車隊毫不在意地遠去了。
悲哀湧上心頭——媽呀,那一大段路白抱著它了!
“你不看路嗎?我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陸然的話說到一半,就像是原本裂開的瓶子忽然又被封閉了起來。
江暖抬起頭來,但是陸然的眼睛讓她知道,她剛才把他嚇到了。
而很多年以後,當她長大,她才明白陸然的”我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指的是“我擔心自己不是每次你危險的時候都能在你的身邊”。
”那你端著酒不就沒事兒了!“江暖不開心地回了一句。
“你在這兒等著,我回去買酒。”陸然說。
聽到這句話,江暖的心裡好受了很多。
至少陸然也要把那個大酒罈子抱一路了。
看著陸然走遠了,等的無聊的江暖就跑到路邊的煙花爆竹店裡,買了點小玩意兒。
江暖剛從店裡出來,就看見陸然拎著一瓶酒遠遠走來。
江暖眯著眼睛盯著他的手,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
“喂!你怎麼買了瓶裝的了!”
“都是花雕,喝在他們嘴裡都是一樣的。你真以為他們會細細品麼。”
陸然拎著酒,繼續向前走。
江暖的心裡可不爽了。
玻璃瓶的花雕能有從酒罈子裡倒出來那麼有感覺嗎?
陸然這是投機取巧!這是作弊!
江暖越想越生氣啊,如果陸然這樣也算買了酒回去,那麼剛才她抱了那麼一路算什麼啊!
他們進了院子,正好路過陳大媽的樓下。
陳大媽住一樓,自帶一小片院子。
她在院子裡養了一窩雞,咕咕地叫著。
江暖斜著眼睛壞笑了一下——陸然,你不是正經八百乖寶寶嗎?
她從口袋裡拿出剛才買的摔炮來,朝著陳大媽的院子裡一扔。
平地一聲“砰——”響,籠子裡的雞被驚得聲嘶力竭叫了起來,撲騰得雞毛一陣亂飛。
“哪個殺千刀的——小兔崽子!”
陳大媽一聲怒吼,推開院子門沖了出來,就看見陸然拎著酒站在門口。
至於江暖,早就跑遠了,從院子拐角探出腦袋來得意地看了陸然一眼,又縮回去了。
“誒,陸然,怎麼是你?你看見誰往我院子裡扔炮了嗎?”陳大媽見到陸然,原本滔天的怒氣,下去了一半兒。
陸然抬起下巴來,暗示了一下院子的拐角,江暖卻豎起了耳朵萬分認真地想要聽陸然反駁,誰知道他還沒反駁呢,陳大媽就自己唱起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