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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幹什麼?”
“把屁送給你啊!”
“你的笑話真是又冷又無聊!”
走著走著,江暖帶著林恕來到了一家特產店的門口。
兩人進去買東西了。
當林恕一邊挑東西一邊看生產日期的時候,江暖再一次覺得,他其實一個很細心的人。
很多男生買東西,都不看生產日期,拿了就走了。
離開特產店,林恕拎著兩個大袋子,江暖就走在他的身邊。
他們路過一家甜品店的時候,林恕說了句:“你吃冰淇凌嗎?”
江暖把自己的兩個兜兒都掏了出來,表示自己身無分文。
“你就算是把男生都給打敗了,也是女生。我請你吧。”林恕拎著袋子,就進了甜品店。
他把袋子放在了靠窗的位置,兩個人站在餐牌前仰著頭看了好久。
其實江暖一點都不想吃冰淇淋,又覺得怎麼著也得讓林恕放一次血吧。
“喂,你是不是看不清餐牌啊?要不要我扛你起來啊?”林恕好笑地問。
“我在看哪個是最貴的。”江暖涼涼地回答,還不忘側過臉看對方的臉色,“你不會請不起我吧?”
“請不起別人,也得請得起你啊。”
“那我要那個——至尊版芋圓燒!”
“一聽‘至尊’兩個字就特俗氣。”
“那哪一個不俗氣啊?”
“那個,楊枝甘露,多有仙氣啊。”
“那個最便宜,你留著自己喝吧。”
林恕也就是說那麼兩句,還是買了那個至尊版的芋圓燒給江暖。
兩人都是對著窗口的位置。
林恕撐著下巴,看著江暖吹芋圓的樣子,輕聲道:“我以前也有幻想過一個場景。”
“什麼場景?”
“我和我喜歡的人,並排坐在一家便利店裡,面對著窗子,吃著關東煮,我們開開玩笑,我逗她兩句,然後她會生氣。”
“不好意思啊,你只能坐在甜品店裡看我吃至尊芋圓燒。”江暖歪過臉,又說,“誒,你的楊枝甘露怎麼不喝呀?”
“我要等晾涼了再喝。”
“你腦子沒事兒吧?它本來就是涼的啊。”
“我是說,把我的心晾涼。”
“那你慢慢晾。”江暖又啊嗚吃了一口。
就在這個時候,馬路的對面一個修長的身影迎著夜色穿行而來,原本是在奔跑,外套被他的速度拖拽著,似乎是看清楚了玻璃窗那一邊坐著的江暖,這才放緩了下來,但卻仍舊是疾步而來。
“啊,我現在涼了。”林恕低下身來,拎起自己買的土特產。
“你不吃了嗎?”江暖驚訝地看著林恕。
林恕只是笑了笑:“我說過,我羨慕陸然吧?”
“嗯。”江暖點了點頭。
“現在,是我最羨慕他的時候了。”
說完,林恕就走向門口,而江暖一抬眼,就看見了已經走到了窗前的陸然。
他看著她,一隻手撐在了玻璃上,江暖正好可以看見他額角微微的汗水。
他是為了什麼那麼著急跑出來?
江暖把勺子放了下來,一臉懵地看著陸然猛地一把推開了甜品店的門,幾乎是衝到了江暖的面前。
他的表情冷得嚇人,仿佛布滿冰霜,在來到江暖面前的這一刻,嘩啦一下就像是裂開了一樣。
“陸……陸然?”
“林恕呢?”
江暖咽下口水,她站了起來,下意識想要向後退半步,卻撞在了椅子上,又坐了下去。
她很確定,陸然念著“林恕”兩個字的時候,是咬著牙槽的。
她還從來沒見過陸然一直斂著的情緒這麼明顯地釋放出來。
“他……剛走了……一看見你他就走了……”
這時候,陸然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取出來一看,眉心蹙成深深的溝壑。
江暖雖然覺得此時的陸然氣勢駭人,但還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踮著腳湊過去看。
那竟然是林恕發過來的簡訊:楊枝甘露給你點的,我沒碰過。
“啊?他給你點的?”江暖一副真的不明白林恕腦袋瓜子裡到底在想什麼的表情。
“走了。”陸然的手伸過來,扣住了江暖的手腕,要把她拽出來。
“啊?你不喝嗎?他真的沒碰過!”
剛才林恕還拿陸然開她的玩笑,這會兒真的看見陸然了,江暖全身上下都繃起來了。
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明顯就是來找她的!
那麼林恕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前面的陸然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平復情緒,但還是將江暖給拽出去了。
“你怎麼了,陸然?林恕跟你說了什麼啊!你告訴我啊……”江暖停下了腳步,扣住了陸然的手。
陸然頓住了,沒有回頭。
“是不是誰叫你晚上出來,你就會出來?誰請你吃點東西,你就興高采烈地吃?人家帶你去哪裡,你就會去哪裡?”
江暖悶在那裡,不說話了。
兩個人都沉默著,零星有車子從他們的身邊駛過。
良久,江暖才說:“陸然……我不喜歡這樣的你。”
陸然背對著她,依舊沉默。
江暖心裏面的委屈成百上千倍地向上湧起。
“你就不能有話直說嗎?”
陸然這才緩緩轉過身來,“江暖,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
他的聲音高曠中帶著一絲輕緩的無奈。
“我知道啊!”
“那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力氣是沒有男生大的?”陸然又問。
“我……當然知道啊。”江暖看著陸然,完全不明白陸然這些問題的意義是什麼。
“你擊劍能贏林恕,也並不代表他對你做什麼你都能贏他。”
陸然的聲音看似清晰,卻暗含力度。
“我知道……林恕告訴我了,是大家車輪戰消耗了他的體力,我才能贏他的。”
“那你知道他對你居心叵測嗎?”陸然忽然就問。
這就像一顆炸彈一樣,在江暖的腦袋裡炸裂開來?
“啊?什麼……”
而下一秒,江暖所想的就是,難道林恕在俱樂部里向陸然放話說要對她表白,是真的?
陸然閉上眼睛,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鮮少露出無奈的樣子,只是這一次,好像所有無奈都在這一晚給了江暖。
他從口袋裡把手機拿了出來,遞給了江暖。
江暖狐疑地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簡訊。
陸然是沒有存林恕的名字的,簡訊內容卻讓江暖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我請江暖在芒樂吃甜品,對面的祿豐大酒店看起來房間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