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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本來想登陸自己的博客,誰知道天殺的……密碼竟然不對!
她的生日加門牌號,不對。
她的學號加生日,不對。
她爸媽的生日月份,不對。
怎麼樣都試不出來!
“算了!算了!”
密碼明天再試!今天先看看自己到底發了什麼!
江暖搜索自己,然後赫然看見了那條讓她心肝脾肺腎都要爆裂的博客——你是白天鵝,但我捨不得吃天鵝肉,你分我一片羽毛可好。
額滴神啊!
這不僅僅是辣眼睛啊!簡直是對過去十幾年彪悍人生的否定!
不能再看下去了!
再看下去她會喪失活下去的勇氣!
還好她的博客只有豆豆和饒燦知道,她們兩個都在博客下面留言了。
嘎嘣嘎嘣嘎嘣豆兒:嘻嘻,暖爺一出馬,順手一禿嚕,天鵝都沒毛了!
尼羅河的妖精:癩蛤蟆才吃天鵝肉呢,咱們吃烤鴨吧。
以及一個她完全沒見過的ID也留了句話:我寧願你永遠是只長不大的醜小鴨。
“尼瑪,永遠長不大的醜小鴨?這人跟我有仇啊!”
醜小鴨長不大就永遠變不成白天鵝。
這就跟詛咒小青蟲永遠不能破繭成蝶一樣……當然,破繭了也可能只是一隻丑了吧唧的蛾子。
江暖立刻把電腦關掉,她連找回密碼的心情都沒有了。
這時候,廚房裡的媽媽高喊了一聲:“小暖,你來幫個忙,把碗筷擺一下。”
江暖關了電腦,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了出來,看著滿桌子的羊肉片、牛肉片、豆腐、魚丸、蔬菜,傻了眼。
“媽!就咱一家三口,你搞這麼多菜乾什麼啊!”
就算要給她補,也不是這麼補的啊!
“哦,忘記跟你說了。今天陸然從帝都回來,他爸爸要加班準備這一站的俱樂部擊劍聯賽,他媽媽還要明天才會結束進修回來,今晚陸然和我們家一起吃飯。”
江暖端著碗,差點手滑。
“陸……陸然要來我們家吃飯?”
“你怎麼了?之前陸然來我們家吃飯,你不是挺開心的嗎?”
“我……我開心?”
我怎麼個開心法兒?
——她腦海中浮現出“蒼蠅搓手式”萬分期待……
“而且,這一次還是陸然把你從池塘里撈上來的。醫生說再晚一點,你就真的沒了。”羅晨把燉的筒骨湯端了上來,這就是他們的火鍋湯底,然後很認真地看了江暖一眼,“當時你不知道有多嚇人。岸邊的小孩兒都哭了,幾個大人手忙腳亂不知道你在哪兒,只有陸然什麼也沒說就跳下去找你了。”
“那池塘又不深……記得好像是一米八吧……”
“不深?不深也超過你身高了!你爬都爬不上來!陸然把你推上來,你都不省人事了。本來陸然那天下午要去帝都做對抗訓練,結果你燒到肺炎,醫院說你高燒溫度一直降不下去腦子都會壞掉,我和你爸爸都蒙了,是人家陸然陪了我們兩天。給你排隊繳費,送飯送水。都是十幾歲的孩子,陸然可真懂事。”
聽到這裡,江暖是驚訝的。
因為她一直覺得,陸然是那種對別人的事情都很漠然的傢伙,但是沒想到他會救她。當然人命關天都是同學,還不至於見死不救,但會再醫院裡陪著她的爸媽兩天是江暖沒想到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江暖心頭一顫,就看見媽媽趕到了門前,聲音很熱絡:“陸然來了!快進來!趕著從帝都回來過年,累不累啊?”
“謝謝阿姨,我很好,不算累。”
在火鍋的濕潤溫熱里,陸然的聲音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斂,就像是冬日裡吹過樹梢的風,帶著成片冰棱撞擊出此起彼伏的清冷聲音,一旦裂開,另一個世界的溫暖就會湧進來。
“你的行李呢?”
“放回家了。”
陸然站在門口換拖鞋,這時候江暖只能看見他的頭頂。
因為練習擊劍,他的個子比年級里的其他男生要高,長胳膊長腿的典型,喜歡看韓劇的女同學對陸然的那雙大長腿是充滿了幻想。
他正低著頭把自己的鞋子放進鞋櫃裡,從這個角度,江暖正好能看見他挺拔的鼻子,以及微微向上翹起的睫毛。
陸然的睫毛很長,但是並不陰柔,相反讓他利落的五官顯得柔和許多。
“哎呀!我煮了米酒燉蛋!差點忘了!”
媽媽一走開,江暖和陸然之間,就再沒有任何的遮擋了。
陸然穿著深色到膝蓋的大衣,即便是隨性的休閒褲,江暖也能想像出來他小腿的線條肯定是流暢又有力度感。
菸灰色和白色相交織的毛線圍領好像有點短,只在脖子上圍了一圈,線條硬朗的下巴就這樣埋在圍脖裡面,讓他有了幾分少年的氣質。
腦海中猛地閃過了自己博客里的那句話——你是白天鵝,但我捨不得吃天鵝肉,你分我一片羽毛可好。
江暖向後退了一步,而陸然卻正好抬起頭來,那雙明澈的眼睛裡沒有太多波瀾,他淡然地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你病好了?”他的聲音里還帶著來自北方的寒氣。
“啊……嗯,好了……”
“寒假作業都會做?”陸然背對著她,聲音淡淡的。
“不會,高二學的東西,還給老師了。”江暖舔了舔下嘴唇。
但是十幾秒過去了,都沒聽見陸然的聲音。
江暖剛一抬起眼,就發現陸然正靠向自己。
逆光之下他的眼底仿佛有隱約的流光,讓她捉摸不透。
“哪個老師能教會你。”
“什麼?”江暖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陸然卻靠得更近了,他微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除了我。”
“啊?”
“不是還給老師,是還給我了。”陸然看了江暖一眼,就走向廚房,“羅阿姨,我來幫你端米酒。”
就像幻覺,緊繃的心緩慢舒展開來。
看來饒燦說陸然是她在理科班混下去的外掛,並不是杜撰?
“哎喲,這裡交給我來忙。你去坐著就好了,我還給你烙了肉餅,你吃一個墊墊肚子。”
江暖摸了摸下巴,難不成自己是充話費附贈的,不然她大病初癒剛出院,她老媽不給她做紅燒肉,卻給陸然烙了肉餅?
陸然幫著江暖的媽媽把米酒壺端上了桌。
江暖的爸爸也打完電話,從陽台那裡走過來吃飯了。
“哎喲!陸然來了!聽說這一次練習賽,你差一點就贏了簡明啊!不得了不得了,後生可畏。”
簡明是父親江懷的第一個學生,也是最得意的一個——是全國大學生擊劍聯賽的佩劍冠軍,而且還被選拔去參加青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