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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父親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作為運動員,無論獲得多大的榮耀,離開競技賽場都會被人遺忘。
遺忘是江暖可以接受的,畢竟戰略戰術都在不斷的提升,但是作為鋪墊這個時代的人之一,她的父親被林恕這樣不尊重,是江暖無法容忍的。
江暖站起身來,來到了林恕的面前,正在給女生擺臭臉的林恕正打算轉身就走,誰知道江暖一抬腿,踩在牆上,直接攔在了他的面前。
林恕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喲,這不是陸然一直護在身後的小孩兒嗎?你不是躲他後面不出來的嗎?”
“是誰教你這麼狂妄自大的?你贏過懷風的每一個人嗎?”江暖冷冷地看著林恕。
林恕笑了:“去年的比賽,我贏過了穆生還有徐梓天,如果不是裁判的誤判,我不認為自己一定會輸給陸然。你覺得我狂妄自大,沒錯,我是狂妄自大。不過你一個小丫頭,乖乖躲在陸然的身後就好,跑出來——小心被我吃了!”
又是那樣吊兒郎當的表情,在他身後的女生看來,他大概是又對別的女生感興趣了,氣得臉上的粉都要掉了。
“但你沒有贏過我。”江暖的表情依舊沒有變。
林恕臉上的玩世不恭收了起來,垂著眼看著她:“原來,你也是江懷的學生。你是女生,這么小一點點的身板,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那麼你覺得怎樣才算得上你的對手?”江暖反問。
大概是對身後女生千依百順的態度膩味了,他看著江暖倒是莫名起了幾分興趣。
“男的話,陸然算是。但如果是你這樣的小丫頭,你能從我這裡拿到十劍,我就服你。”
十劍?
他是有多看不起她?
要知道在陸然那裡,自己也能拿下十劍呢!
“好啊。是現在,還是吃完飯?”江暖的腿還踩在那裡攔著林恕。
過往已經不少人在看他們了。
“擇時不如現在。我怕吃飽了,小丫頭你會吐出來。”林恕低著頭,唇角噙著笑,帶著逗弄的意味。
他是真的把她當成自不量力的小孩。
這時候,江暖身後傳來低沉宛如壓迫耳膜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江暖立刻回過頭去,就看見陸然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冷得厲害。
林恕卻笑了,一把拽過了江暖,摟在懷裡,“你看不出來?她在洗手間前攔我,是對我感興趣啊!陸然,你雖然臉長的還行但是太悶太無趣了,你的妹子還是更喜歡我這樣……”
林恕還沒說完,胸口就結結實實被江暖頂了一肘。
“你出門沒吃藥麼?妄想症這麼嚴重。”
江暖甩開了林恕的手,走到了陸然面前。
“我跟這傢伙要比一場!”
話說完,穆生和徐梓天也走了過來,聽見的時候愣住了。
“你和林恕?為什麼?”徐梓天不解地問。
“因為他說,懷風的教練江懷就是頂著幾百年前奧運會銅牌的名號,沒有屁本事!”
剛才還不明白髮生什麼的穆生此刻瞭然了,徐梓天則怒了:“你竟敢說江教練沒本事!我跟你比!”
林恕卻笑了笑:“徐梓天,你是不是健忘症啊?去年才輸給我,你沒有叫囂的本錢。”
徐梓天被堵住了,“你、你”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但是陸然卻開口了:“比就比吧。”
“哈?我不是跟你比,我是跟這個小丫頭比。”
林恕說。
“對,你和她比。她只要在你贏之前,拿到十分,就算她贏,對麼?”陸然問。
“對啊。”林恕看著陸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喜歡這丫頭,也不至於喜歡到無腦的地步。就她這樣的小身板……”
江暖聽著覺得不對勁了。
“你有病啊!為什麼總要扯我和陸然的關係啊!難不成你帶著那麼幾個女生來看比賽了,她們就都是你女朋友,你成皇帝了嗎!”
林恕驚訝得看著江暖,不由得樂了:“鬧半天,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麼?”
陸然卻開口了:“我喜歡誰,帶誰來,跟誰在一起,都不是你的事。但是,她從你那裡拿下十劍,不成問題。”
林恕樂了:“看來我得認真對待了。不過既然這樣,只論輸贏就沒意思了,得有點賭注。”
“你想賭什麼?”陸然問。
江暖趕緊拽了陸然一下,她總覺得林恕這傢伙不安好心。
但是陸然卻很淡然,完全不為所動的樣子。
“如果我贏了,這小丫頭沒從我這裡拿到十劍的話,陸然……這一屆的全國擊劍聯賽,你退出。”
他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驚呆了。
江暖馬上用力拽住了陸然的袖子:“別答應他啊!他有病的啊!”
但是陸然的表情還是變都沒有變過,回了一句:“我答應你。”
“陸然!你瘋掉啦!這是我和他的比試,你把自己搭進去算什麼啊!”
陸然的手卻伸過來,將江暖的腦袋摁進了自己的懷裡,帶著她一起轉身。
“你和他的比試就是我的事。走了。”
江暖的耳邊傳來陸然穩健的心跳。
“等等。”林恕叫住了他們。
“怎麼了?”陸然轉過身來。
“你們呢?假如她踩到狗屎運,真的從我這裡拿到十劍了,你們想怎樣?”
“面對一個小身板的女孩兒,你都能被拿走十劍,你的自尊不疼嗎?”
陸然說完就拉著江暖的手要走。
江暖抬著臉看著他。
……自己也曾經從陸然那裡拿走過十劍以上啊,陸然並沒有生氣啊!
還是其實自己傷到他的自尊了,他卻悶著忍著?
林恕冷笑了一聲,江暖卻高喊到:“如果我贏了你十劍,你就到‘懷風’向江教練為你的出言不遜低頭認錯!”
“哦?行啊,如果你有這個本事。我們就在海川大學的擊劍館比!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借套行頭吧!”
說完,林恕就揣著口袋走了。
那個一直被晾在一邊的女生也趕緊跟了上去。
話放完了,江暖卻忐忑了起來。
“我的神啊!陸然,我臉皮其實很厚的!”
“我知道你臉皮厚。”陸然回答。
“我的意思是說,我輸給了林恕,輸就輸了,我是女生啊!他能把我怎麼樣呢?你幹什麼要答應他啊!萬一他發了狠勁兒,我輸的稀里嘩啦呢?”
“那我就不參加今年的全國擊劍聯賽了。”
“那你這不是要讓我愧疚到咬舌自盡嗎?”
“你不是剛說自己臉皮厚嗎?臉皮厚還能咬舌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