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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倆又不是活不下去,你如果真癱瘓站不起來,那可真就完了。”超越說。
後來鄭小乘就一直在家打遊戲買菜做飯洗衣服照顧毛豆,但他很邋遢,從來不收拾屋子。周末超越會把凌亂,到處是灰塵和毛豆掉的毛的房間好好打掃一遍,之後倆人各玩各的電腦,小乘打遊戲,超越更多的在網絡上看書,看博客,看視頻,誰也不去打擾誰。
王賡來到北京,他見過鄭小乘後幾乎開始嫉妒起超越,他說乘帥對人特別好,男人味,高大帥氣。孟超越能感覺到在王賡的熱情下,小乘和王賡已經開始眉來眼去,他突然想鄭小乘會不會如當年的初戀汗毛那樣被王賡給拐走,但很快超越就看出來王賡對鄭小乘失去了興趣,他說他如果找人同居,肯定是有一個比如醫生,公務員,公司主管那類的工作,總之要比他掙錢多條件好,否則北京這死貴的地方沒法活。
超越所在的公司搬家,而超越搬的新家距離新的公司地點很遠,乘坐地鐵公交上下班來回要三個多小時。超越抱怨,鄭小乘說“你辭職然後換一個工作唄”,可超越捨不得他終於算是在公司做得順風順水,漲了不少工資,特別是他開始做一些真正內容文字的編輯工作,給不少項目做文案,發揮他的專業特長優勢。
那天超越筋疲力盡回到家,看到小乘做了好幾個菜,他還想是不是鄭小乘又嘴饞了。然後小乘拿出來紅酒和蛋糕蠟燭,把包著禮品紙的禮物遞到超越面前,祝他生日快樂。
孟超越感動到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從和汗毛開始到今天,鄭小乘是唯一記住他生日,並給他過生日的人。而兩個月前是鄭小乘的生日,他超越給忘得精光,即便他能想起來,他也絕對不會想到給他過生日。
他們吃了菜喝了酒,還說了一些肉麻的話。
“超越,你人真的很好。”
超越笑:“我知道,你也不差啊。”
“你比王賡小春,還有……他叫什麼來著,超亮?就是那誰還有他那口子,你比他們都好。”
超越聽不下去了:“你算了吧!我一點都不好,我最多就是不壞……謝謝你,還想著我的生日,給我過生日…… ”
鄭小乘又喝得倆眼迷離,看著超越的臉,又遊走在超越身上,喃喃地:“你很耐看,皮膚特別好……”
小乘的話說得超越有些臉紅,燥熱……
超越以為自己喝了酒再加上鄭小乘的百般撫摸挑逗,不會那麼沒情緒,可實際上從早上不到六點起來到此刻晚上十點,他只剩下乏力睏倦,軟了硬硬了軟。他看著鄭小乘那熱情期待的目光,就好像他為他過生日時的熱情期待,超越腦子裡想他當天在公司里看到一個挺帥的男人,然後他們瘋狂相愛,那人撲過來把自己壓倒,粗暴幹了進去,他終於似乎有了作愛的情緒。
鄭小乘很滿意自己挑逗超越的本事,於是戴上套做了起來。他們已經很久沒做10,超越完全預料之外,因難以忍受好像身體被辟開一分為二的疼痛喊了起來,鄭小乘一動也不敢動,熱情而又不知所措,擔心關切地注視著超越。超越閉上眼睛,等了很久,他感覺緩解後示意鄭小乘繼續。
超越覺得用什麼煎熬,折磨等詞彙形容自己的感覺都不足以表達那種痛苦。他開始自我厭惡,他想他他媽就是活該,誰他媽讓他是gay,還他媽是個大母0,這就是報應,他就活該要承受痛苦。自那次之後,超越再也沒和鄭小乘做過10,並對於和任何人做愛都毫無幻想。
第九章
孟超越開始認真研究關於考研的所有信息。他曾經想過也許這是個轉換實用些專業的好機會,兩年就拿下,畢業後很容易找一個好的工作,可那些基本是全自費,一年一到兩萬學費,而且和自己想考研的初衷背道而馳。可讀一個歷史,甚至哲學這樣的學術性專業,提供獎學金不怎麼花錢,可未來的工作還是問題……這些事情超越連想也沒想去和鄭小乘商量,他都可以想像小乘會認為那都是高材生牛人的事情,會意氣用事地給他建議,就象他那年辭職。
超越曾經想搬家,可一直找不到能提供兩個人一條狗住且價格能接受的房子。每天上下班盡四個小時來迴路程,他一直堅持了很長時間,他堅持是因為他膽子小,害怕沒工作,找不到工作。後來發生了幾件讓超越煩心的事,先是他做的兩個文案被否定,之後他提出漲薪水的要求也沒回音,他的幾次遲到還被人事裝摸做樣扣了工資。他和小乘抱怨,他想跟他分析一下自己在公司的狀況,鄭小乘很認真地罵那公司,唯一的建議就是辭職。
當然還有熊壯的一通電話,他很吃驚超越第一份工作就一直做到現在。他認為到了換工作的時間了。超越也想自己現在無論是網站管理方面還是文字編輯方面都算有經驗了,換個工作也很容易。當然還有更主要的,他覺得特別累,他想休息。
超越提出辭職時候,他的頂頭小老闆非常吃驚。他告訴超越其實包括他在內,甚至主編都對超越的工作是肯定的。超越沒有象小乘說的那樣,藉此機會把諸多不滿都講出來,而是只說實在因為上班路途太遠。
辭職後的一段時間裡,超越感覺過得懶散又愜意,他和小乘還有毛豆的日子,作為一個同志,一個不愛混圈,不愛湊熱鬧,也不追求新鮮刺激的同志,這大概就是最完滿的人生。
超越一面懶散著,一面也找找其他工作,他感覺好的公司好的職位,面試後人家不再給他回音,錄用他的兩個工作薪水少得誇張。鄭小乘說:“他們瞎眼,不知道你是人才,不去。”超越受到打擊後也好像有種懷才不遇的灰暗心理。那提不起興趣,懶得嘗試,過一天算一天的感覺又來了,他索性也不去找工作,天天好像睡不醒於是不得不睡到中午,上網,逗毛豆玩,跟小乘一起帶它出去散布。而小乘還是如超越上班時一樣買菜做飯洗碗,照顧毛豆也照顧著小乘。
超越的卡上有一萬多塊存款,有當年來北京前他爸給他,以備不時之需,還有他後來攢下計劃和小乘出去旅遊用的,他們就一直靠那些錢生活。小乘依然買煙買酒買排骨牛肉,超越頓時阻攔,他說他們必須把消費降到最低最低,炒菜里放一點肉就可以了,一個星期最多買兩次,他也許過兩天出去找工作。
超越心裡一直知道,那些錢總會花完,他必須出去找工作,可他就是一直這麼拖延。鄭小乘總懷疑自己有病,說他會突然間控制不住緊張焦慮,對於他們坐吃山空的狀態相比較那莫名地突如其來的焦慮,對於小乘似乎完全不算什麼。超越看鄭小乘每天就那麼活著,他也好像受到感染或者傳染,也就開始變得踏實地,那麼活著……直到那天他們交了房租,發現連買一桶油的錢都沒有了。
超越知道小乘跟家裡關係非常差,他是主動不回家,他根本不可能從家裡要到錢。小乘知道超越也不想跟家裡開口。眼見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小乘說他來開口向王賡或其他人臨時借點,超越堅決搖頭。孟超越幾乎一宿似睡非睡,做了一宿的心理建設,第二天給他母親打電話要錢。
讓孟超越沒想到的是,後來父親給他來電話,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遇到什麼困難?出了大事一定要告訴他,不能隱瞞父母,他們會跟他一起面對解決。超越聽著羞愧難當,他聽出父親聲音有些焦慮,聽父親說他母親更是很擔心害怕。超越為了讓他爸安心,更是情緒一激動,於是實話告訴他爸,他辭職有一段時間,一直沒找工作,要錢只是應急,他會馬上找工作。
孟超越在他母親再婚,他隻身來到北京,特別是那個冬天和小乘相依為命住一起後,他有段時間都不願意想到父母,覺得他們自私,他們各自都重組了家庭,對自己已經是漠不關心了。可放下父親電話,超越對小乘說他覺得自己很自私,自來了北京就沒回去看過他們,工作了沒給父母買過任何東西,也沒關心過他們過得怎麼樣,他要先找工作,只要有假期,一定回去一趟看看他們。
超越父親很快就給他卡上打了一萬塊過來。超越先取了一千,他和小乘一人五百。
“這錢算借的,等我發了工資,咱們用了多少最後都放回到那個卡上。省著點花。”超越囑咐著。
小乘接過錢,一聲沒吭。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昨晚找了一個酒吧,老闆是女的,她聽我唱歌很喜歡,說如果她這裡缺人手,隨時叫我頂班。”
超越不再挑剔是怎樣的工作,最初給他開多少錢薪水,有無休假,甚至是否離家遠近,現在他只要一份工作,只要有人給他開工資。一個大型私企給老闆招聘行政助理,而且開的工資算很高的,超越得到了那份工作。
超越當著鄭小乘的面給蘇偉打電話討論他準備考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