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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張浩肯定,如實回答。
法庭上,對於張浩的失敗,劉小燕抱以輕蔑的微笑。不過劉小燕叫住往外走的張浩。
“咱們應該坐下來認真談談。”劉小燕還是語氣裡帶著高傲。
“有什麼可談的?……我下午還有事兒……”
“你什麼時候才能象個男人一樣正視問題,總是躲避,迴避……”
“你趕緊找個象男人的男人吧……”
“你也不用這麼自卑。我對你從來都很遷就,對你做不出太絕情的事……”
張浩真覺得跟劉小燕說話是侮辱人類智商。他只能往前走,劉小燕拽他衣服。他們的舉動,引起別人側目。
“出去說吧”張浩不想丟人,他沒推開小燕,讓劉小燕跟他來到大樓側面一拐角處。
那天北京的風很大,張浩看到劉小燕的頭髮被吹得亂七八糟,顯得很難看,蒼老。
“法院既然沒盼咱們離,我們就還是夫妻,你就應該履行婚姻的責任和義務……”
張浩等著小燕表達什麼。
“你必須回家住!……”
張浩笑了。他想如果劉小燕說她需要他,她需要他的感情,張浩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住那邊上班方便。”張浩很堅決回答。
“那我也搬過去。”
“那地方一個月三千二,你自己交,我再找個地方。”
“張浩你真不是人。無恥到這個地步。”小燕咬牙切齒。
張浩沒說話。
“你已經連續幾個月沒往家裡放錢了,今年年終分紅也不少吧,你是都花在別的女人身上了是不是?”
“我現在每月工資都是光的,別惦記了。”張浩回答。張浩在銀行租了保險箱放現金,他不得不提防劉小燕,等半年後再起訴,真可能讓他身無分文。
“你以為我在乎你的工資?你說我平常都給自己花什麼錢了?!省吃儉用的,幹活的小保姆都用LV的包兒,我有嗎?我要求過嗎”劉小燕說著擦去眼淚:“我怕你蠢,被同性戀騙了感情騙了錢……”
張浩不再跟劉小燕說一句有用的,真誠的,動情的話,因為她既沒能力去理解和思考,又非常惡毒陰暗,張浩不想自找傷害。
張浩告訴李天法院的判決,他現在信心滿滿,半年後這婚就離成了。而且他也漸漸不覺得失去他曾經掙下的家當的恐慌,他有沒有帳戶上的那些多少位數的數字,他都一樣生活,他租個公寓住,同樣每天就是上班下班,看電視上網,去健身走步,還有他心愛的李天。
張浩的身心感覺比過去更輕鬆愉快。
張浩詢問李天下鄉的情況,又說到開庭前的夜晚,張浩想起薛麗。張浩不知道那天自己是不是語言裡有些含糊曖昧,最後演變成與李天的爭吵。
“那天晚上跟你吃飯的是女的吧。”李天問。
張浩驚訝。他做不出來回答不是,只是笑著說:“女的男的有什麼區別,難道你希望我跟男的吃飯?”
“她是不是喜歡你?”李天問。
張浩感覺後背汗毛都豎了起來,為李天異乎尋常的敏感。
“你要問什麼?”張浩嚴厲質問。
“沒什麼。”李天低聲平靜回答,同時透著冷淡,冷漠,無所謂的語氣。
張浩覺得惱火,他為自己的付出,為自己的忍耐,為自己這麼愛李天。
“你管著我跟誰吃飯,你管著誰喜歡我嘛!”張浩開始犯渾。
李天不回應,他也沒說再見,要下線。
“我就是跟人419了怎麼了?”
“不怎麼……”李天低聲回答。
“離你上次走已經多少時間了?……你計劃好的那是咱們第一面也是最後一面吧……”
“張浩……”李天有種哀求。
張浩就受不了李天這樣,李天這樣,他就為自己收不住脾氣發火傷害李天而難受,他就得無條件理解他,維護他。
兩人沉默了很久……
張浩:“我告訴她我有愛人,用心愛的人。”
“對不起……哥……”李天的聲音里微微發抖。
張浩無可奈何。
“我怕你已經開始煩我了……”李天說。
張浩更加無可奈何。
張浩在公司里沒感覺到什麼特別的異樣,他猜測或許背後所有人都聽說了他老婆懷疑他是同性戀的傳聞,但也不能改變大老闆賞識他,平級間道貌岸然著,下屬看他顏色所有這些工作關係。這是個人人都謀生混飯的社會,張浩所在的是個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私人公司。
張浩為自己感到幸運,他不是黨政機關公務人員,他的壓力要小很多,他就是個靠技術吃飯的平頭小百姓。
張浩要去吉林出差,他去的地方從地理位置上說與李天家很近,張浩想過什麼,但他沒說出來,他就是告訴李天他要去吉林的某地出差。李天只是問他什麼時候去,呆幾天。
張浩還沒從北京動身,李天告訴張浩他會過去,能呆一兩個晚上。
“17,18號?我那兩天估計白天都沒時間在一起。你晚點過來,21號以後,我就跟公司說連著休假了。”張浩說。
“沒事兒,你忙你的,我就在旅店等你。”
“你是不是除了17,18號,其他時間不方便?”張浩問。
“對,店也離不開,跟我父母還得再想理由……”
張浩有些氣惱地發現,自己對李天能來見面都有莫名其妙地感動了,他儘量讓自己不興奮,猴兒急般失態,他也確實想全天陪在李天身邊。
“為什麼突然想來?有什麼企圖?”張浩玩笑著問,但他想知道嚴肅答案。
“這次他媽的跟你整出個孩子來。”李天玩笑回答。
儘管這不是張浩要的答案,但他還是呵呵笑起來。
第24章
張浩對於能再見到李天無比期盼,他發現李天比他更興奮。他們嘻笑玩笑著,討論他們如何在即將見面的幸福里花樣翻新,變換體位,超常規操作。李天興致高漲,他要把具體內容寫下來,算是戰前演練。
李天頭天寫了一小段,第二天接著又寫了一段發給張浩,張浩要動身前李天說:“不對啊,這又不是懸疑小說,這是黃色段子,一段段寫就好比倆人幹著幹著,其中一人說,欲知我是否□□,且看下回分解。”
張浩為了這句話,在辦公室笑聲非常洪亮,招致好幾個同事對張浩辦公室張望。
李天是16號中午到的,他在火車站給張浩打電話說他已經到了,給張浩個驚喜。張浩當時正在工廠里,而且全副武裝穿著防護服,帶防護眼睛跟那裡的副總討論一些細節。
“可我現在去不了車站。”張浩確實很驚喜,但又焦急,甚至有些底下人不按計劃亂來的惱火。他不想辜負李天這份心,更不想辜負這份浪漫。
“你忙你的,我就在車站等你。”李天馬上說。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事……”
“什麼時候完事都沒關係,明天早上都行。我又丟不了。”李天打斷張浩。
張浩笑。
“真的真的。”李天笑著,又表明是嚴肅地說。
張浩後來又給李天打電話,他建議李天自己去他住的賓館,他會打電話讓前台開門。但李天說他就在車站等,現在天氣很好,太陽大,坐外面很舒服。
當張浩心急火了地趕到車站時太陽都下山了。此時北方山區的傍晚透著寒意,偏僻的火車站也顯得非常冷清。張浩在車站前的小廣場一眼看不到李天,他要進候車樓去找,並付了車錢讓計程車司機等他。
等張浩從車站出來,他沒發現李天,連計程車都沒影兒了。張浩再給李天打電話,還是沒聲音。張浩覺得雖然他和李天到今天為止就見過三面,正式約會才一面,但他能非常肯定李天不會自己去了哪裡,也絕不可能回去,更不會出什麼事,所以他感覺到李天就在這附近。
等張浩從車站樓側面又轉回前面,他看見李天一個人孤零零坐在車站前的水泥台階上,張浩笑了,他幾乎是跑了過去,李天也站起身,也沖張浩笑著。
“我圍著火車站找了好幾圈兒了,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上廁所去了。”
“這麼長時間!拉屎?”
“去!真噁心……”李天笑起來。
兩人都好像沉浸在喜悅里,就這麼站著說話,張浩這才反應過來般,接過李天提的一個小旅行包,接著揉揉李天的頭,摸摸李天的臉,然後拉起李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