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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怎麼著?等到那天,你電視上看上哪個小姑娘,給我打個電話,人就給你送到床上?
姜海笑了:所以我才力挺你做娛樂公司……想開了?
安逸也笑:我不象你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人自己不心疼自己,別人誰在乎你死活呀。沒貪污沒受賄沒東窗事發,傻子才去國外當二等公民三等富人……不過離婚我沒改注意,可梅竹不知道怎麼了,早上電話里突然說她堅決不同意離婚……安逸:你到底給她什麼刺激了?她過去是總威脅我要離婚……姜海微微皺眉,不回答。
安逸也好像無所謂姜海回答與否:不離婚也有不離婚的好處,對女兒好吧……否則我確實覺得對不起甜甜……姜海:你怎麼突然那麼想離婚?
安逸那邊一苦笑:咱們家,看看咱爸,我媽,你ma,我本來就什麼都不信,就不該結婚,現在更覺得所有的事真他ma荒誕……什麼肝腸寸斷的感情最後都那麼回事,有什麼勁啊……安逸說話時,有女孩兒的叫"安逸"的聲音,安逸說不聊了,他有事。
姜海沒說什麼。
路上堵車,姜海看看表,在一個包子鋪前停車下來,買了一袋包子回車裡,邊吃,邊開車,邊打電話。
姜海是打給曉雪的,告訴曉雪晚上有飯局,葦達回去的早,自己恐怕要很晚,讓她照顧孩子,另外沈燦的足球鞋應該換雙新的了,曉雪有時間帶他買一雙。
曉雪:我晚上可能不回去,我這邊也忙,太晚就回我媽那裡。
姜海沒出聲……
曉雪:有張旭東為你排憂解難,還跟我撒謊說陪安憶,我過去找你,死活不讓我去,你讓他幫沈燦買鞋吧。
姜海:……我昨天晚上想給你打電話……
曉雪:那怎麼沒打?我手機開了一晚上,你早上,今天上午都能打,怎麼沒打呀?
姜海:早上起來就趕到公司開會,所有店盤點正好在匯總,我剛把車取回來,二十分鐘後還要趕回總部……曉雪:那你忙吧,給我打什麼呀。
姜海沉默。
曉雪:沒話說我掛了……
姜海連忙:明天晚上我沒事兒,咱們一起帶沈燦去買鞋,然後讓小林叫個車帶孩子回去,我陪你逛逛……這回曉雪沒出聲。
姜海:咱們晚上都不在,你給趙英子和小林打個電話說一聲,這麼著吧,我開車呢。
姜海掛了電話,愣了片刻,繼續往嘴裡塞了個包子,吃得噎得慌,座位前後找不到一瓶礦泉水,姜海索姓不吃了,專心開車。
下午,梅竹找到娛樂公司,把安憶堵在辦公室里。
梅竹:你現在胡鬧什麼呀?你知道咱們此刻是什麼處境啊?你以為你的娛樂公司保得住?你以為姜海張姨他們能對我們寬容?鬥不過他們,你只能跟我發泄犯渾?究竟怎麼了嗎?
安憶:我就是跟你發泄犯渾,因為你一說話我就感覺壓抑窩囊!你要是不想離婚,你就別跟我吵架,我不想對你,對孩子,對家不負責任,我也不願意否定咱們過去那些熱烈的感情!別以為就你聰明,我在家裡在公司的利益,我比你更知道怎麼維護。
梅竹極端無奈,壓抑著輕蔑。
安憶:都麗的經營權我不要,也不會在我手裡,姜海是爸的親兒子,估計最後多半在他手裡,他如果挺張旭珍咱誰也沒辦法,但我知道他絕不會坑我……梅竹:……"爸的親兒子"?……
梅竹木然呆在那裡。
姜海深夜回到家,是沈曉雪為他開的大門,姜海意外。
姜海喝不少酒,交談兩句之後,不刷牙不沖澡,脫了衣服就躺進被子裡休息。
曉雪一直跟著整理姜海脫下的衣褲,把他忘記脫的襪子拽下來,然後摸姜海的額頭,懷疑他還是感冒沒好,又問姜海要不要喝杯茶水或者果汁。
姜海說他什麼也不喝,讓曉雪趕緊睡覺。
曉雪:你怎麼什麼事兒都不告訴我?
姜海看著身旁的妻子,愣了片刻,沒說話。
曉雪嗔怪,無奈:你昨天晚上回家了,而且還是沈燦陪你睡的……姜海鬆口氣般:這有什麼可說的……關燈睡覺吧……曉雪撒嬌,又是半嚴肅地:我不讓你睡覺,我需要跟你好好談談話。
姜海看著曉雪。
沈曉雪也鑽進被子裡,面對姜海:昨天晚上你如果想去找旭東就跟我說嘛,你當時是真想找旭東?想找旭東你直說我又不會不讓你去……姜海沉默。
曉雪:除非是你和張旭東真有見不得人的事?梅竹不就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姜海:你現在又信梅竹的?
曉雪:我才不信她呢……姜海,我感覺……你和張旭東不能太近,就算我信任你,可畢竟他是同x戀,而且還喜歡過你,我越想越不能這麼聽之任之,這就跟從前你和梅竹,梅竹總想靠著你,利用你,你又對她曾經那麼那什麼過,這些我不能不多想……姜海不再注視曉雪,他轉過頭,眼望天花板。
曉雪:昨晚上我到旭東那裡,準備上樓找你,而且我想找張旭東談談……姜海扭頭再次注視曉雪。
曉雪嘆氣:我想了半天還是沒上去……旭東……再怎麼說不是梅竹,我這輩子也忘不了你戒毒時,旭東差不多天天過來,還鼓勵我,幫我撐下去……可我心裡就是彆扭,就象總有追求者在我身邊轉,你肯定也不高興啊……曉雪說著難過得停下來,
姜海伸胳膊,他摟住妻子。
沈曉雪馬上委屈地依偎在姜海懷裡。
姜海依然沒話。
沉默。
曉雪:我求你了,開口說句話不行嗎?
姜海用力摟摟曉雪:……你上次說可以看到張宏宇在保險箱裡留了什麼?你真想那麼做?
曉雪:你穩得住,我不行,我非得看看才心裡踏實……沈燦的事也是,不能放任他永遠把張宏宇當最偉大的父親,你付出那麼多弄不好都白搭,如果張宏宇真給他留了什麼遺言,胡說什麼,想辦法拿出來!
姜海低沉平和,但不容反駁的語氣:別做那事兒,不要看。沈燦現在小,等他成年後他有自己的思維和判斷力,他能知道好歹……曉雪抬頭看看姜海,沒說話。
姜海:我最佩服感謝陳克庸的,就是他把我與安憶等同看待,又從來沒遏制過我對姜葦達的感情,那時連我媽都逼我,讓我改叫陳安海,陳克庸說姜海不想改就不改,大人之間的事與孩子無關,親生父親永遠是親生父親……曉雪抱住姜海,她感嘆著:你真怪,從來不把那邊父親當親生的,可把安憶當親弟弟。
姜海:親生就是親生的,無論我的感情是什麼,改變不了客觀事實……安憶我非常了解他……姜海說著打哈欠,鬆開曉雪:睡覺吧。
曉雪知道姜海不想再說安憶,更不會說旭東,可她還想拉著姜海談話:那等沈燦長大後會怎麼樣?……姜海:能怎麼樣,等他們都大學畢業工作,結了婚,咱們也退休了,咱就象爸和趙英子那樣,候鳥似的,全世界都住住,我那時有時間了,陪你逛街逛個夠……姜海說著又打哈欠,背過身,自己睡覺去了。
姜海並不知道,曉雪看著姜海的後背,她出神,眼裡噙著淚水,幽怨又喜歡地注視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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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竹在情緒極其低落,幾乎崩潰中,還是堅持上班,然後把女兒甜甜從幼兒園接回來,梅竹咬緊牙關,渾身發冷無力著,帶孩子吃飯,聽女兒講幼兒園裡的事……可她後來再也強撐不下去了,擔心自己會病得昏迷,把女兒交給保姆她不放心,於是她感覺自己以超人的堅強毅力,開車把保姆和女兒都送回陳克庸那裡,自己回了娘家……梅竹回到家,她虛弱地躺在床上,笑著安慰母親,她就是有一點點感冒,安憶工作忙,孩子送她爺爺那裡,她睡一覺就好了,讓母親不用為她擔心。
梅竹的母親哪裡會被一向要強,樂觀,堅韌的女兒哄騙,她撫摸著梅竹,心疼,憂心忡忡。
不過後來,梅竹還是在母親為她把稀飯端到床前,在父母無微不至的關懷下,邊勉強吃稀飯,邊流下眼淚。梅竹母親問她是不是因為安憶,雖然梅竹從來不跟他們訴苦,但他們能感覺,讓梅竹說實話。
梅竹擦去眼淚,做出溫婉的笑容:真的不是因為安憶,安憶……再怎麼說他跟姜海比也是個善良、單純的人,就是太無能,太沒有上進心……梅竹在做出來的堅強笑容里,又滿臉流淚。
梅竹父母聽著很吃驚,父親:姜海乾什麼了?他在那個家裡敢欺負安憶欺負你?他算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