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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對我媽就沒一點歉意呢?”藍宇轉過來看著我問。
“因為他軋根就不覺得欠你媽什麼。還把他當親人呢?傻不傻呀你!”
“是呀,我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藍宇一把抱住我笑著說。
我不知道他這話是玩笑還是真有所指,我掙脫開他的手反過來摟住他:“那就跟我乖乖地過日子,別總瞧著我不順眼,跟我過意不去。”
“這句話應該我送給你。”他說完,便開始在我的身上到處親吻。
其實我想和他多說點什麼,可他已經直取我的“要害”了。
不知是不是又如從前我出差回來“小別勝新婚”的激情,還是藍宇告訴我他現在就我這麼一個親人了,總之我熱情高漲,他也夠瘋狂,我們又好像乾柴烈火。
藍宇把我按在冰冷,夠髒的地板上,我們由上而下親吻對方,相互口交,然後我讓他俯趴,我想做肛交,藍宇示意說到床上做,我用行動制約他的意圖,告訴他別動,我就喜歡這樣干。
高cháo過後,藍宇趴在地上,我壓在他身上,貼著他的脊背,微微用力抓他的頭髮,他讓我放手。
我很想告訴藍宇,我心裡想著從前的他,那個對我用心,聽我話,看我永遠順眼的他,就連做愛時,我都是想著我是在親吻,在干我愛過,因此現在絕不再輕易放手的那個藍宇。
這些話,我沒說出口。
第三十三章
星期日的早晨,當我還在熟睡,我感覺有人在我身上不停地撫摸,「這個臭壞蛋,討厭!」我心裡笑罵,仍佯作熟睡,看他怎麼辦。他掀開我的被子,開始親吻我,然後停下來像是在仔細研究我的身體,甚至在我的私處細看,我實在忍不住想笑,大喊一聲:「幹什麼呢?」他嚇了一跳,然後闔身撲到我懷裡。
「我還從來沒好好研究過你呢!」他笑著說。
「你當我是圖紙哪!還要那麼研究?」我也笑。
「哈!我在想為什麼平時我們差不多大,可到時候你比我的大點」他更笑,壓在我的身上。
「平時我的就大!」
「沒有!」
「不信你拿尺子量!」我說。
他果然去找尺子,當他看到我的「傢伙」時,說:
「你丫這個不能算,這根本就不正常!」他笑著。我看著他,猛的起身抱住他:「讓我給你量量!」我說。
「用什麼量?」他問。
「用嘴量!」我說。他笑了,那麼甜、那麼讓人愛戀。
我陶醉地吸吮他的身體。我是那樣迷戀他,無法自拔。我停下,伸手用力捏住他的下頜:「愛不愛我?!」我繃著臉問他。
他定是被我捏得不舒服,先皺皺眉頭,看著我,慢慢地在我的注視下,他也變得激動,他用力點頭。
「說出來!!讓我聽到!」我鬆開捏著他的手,粗聲要求。
「」他看著我,卻一聲不響。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再次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說出我發自內心的告白。
他掙脫我的手,笑。
他媽的!我恨他的笑。自從我們重逢,我搞不清他對我的感情有多深。他總是那麼無所謂地笑我低下頭,猛地用嘴堵住他的口,我幹嗎要逼他說呢?他又不喜歡說謊。我們接吻,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狂吻。
他低聲嘶吼我的名字,可我仍貪婪地親吻著他剎那間,我感覺一股滾熱的液體直衝喉嚨。
藍宇驚訝地看我:「你怎麼吃進去了?」
「那有什麼?營養豐富,你也嘗嘗。」我說著,將他身上的殘留部分抹了一下,直送他的嘴中。
他笑著要避開,可躲閃不及,被我全部抹在嘴上,他皺著眉頭,品了品:「像牛奶加上魚湯兒?」他說。
我們先都對著笑,然後跳下床,爭先恐後地拼命向廁所跑去。
我再次安慰自己:和藍宇在一起我很舒服很愜意,沒必要去想太多,而且也沒功夫去想那麼多。生意的情況並不如我想像樂觀。我不善於和人裝“孫子”,空手套白狼也不是我的強項。
星期一早晨剛剛上班,意想不到地接到林靜平的電話:
“是靜平?!怎麼樣?你還好嗎?”我雖然心裡想著這小娘們兒大概沒安什麼好心,但面子總要過得去。
“挺好的,嗯我有件事想問你,‘上海醫院’和‘廣州醫院’要進口800萬美金的醫療器械,錢已經到位了,你有沒有興趣?”
“你現在也作生意了?口氣這麼大,真是了不得。”我聽著非常吃驚。
“我不是開玩笑,”靜平那邊很嚴肅地講述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僅僅兩年的時間,她居然跳到了W部A司工作,聽口氣和W部的郭很熟。
“怎麼想起我了?還以為你恨死我了呢。”既然靜平這麼坦率,我也直言。
靜平沉默了片刻:“做不了夫妻不一定就是仇人。再說這也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林靜平確實給我帶來一個非常好的消息。後來我在那批醫療器械上淨賺一大筆,當然郭,以及有關的領導都以各種方式獲利。除我以外,沒人知道靜平的收益在他們之上。
林靜平所表現的精明、成熟和豁達使我第一次懷疑是不是真象劉征所說,離婚是一個錯誤決定。
第三十四章
春節將至,年三十無論如何要回老媽那裡過。與藍宇好的那幾年,每到除夕夜我在家呆到十二點,然後回藍宇那裡。我想今年也該如此吧。當我問到藍宇時,他說不必了,今年幾個朋友約他去酒店裡,他們租了個房間。
“和那幫人混在一起有什麼勁呀!”我知道他所指的朋友是什麼人,我們分開的這兩年他交了幾個圈子裡的狐朋狗友,純粹一幫烏合之眾。
“挺有勁的,我喜歡。”他說的時候沒有抬頭,正趴在床上讀一張街頭小報:“你說北洋水師為什麼會全軍覆沒,裝備固然不好,指揮肯定有問題,鄧世昌”他就喜歡看這些無聊的傳奇,琢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問我啊?你還是去問李鴻章,問慈喜吧。”我不耐煩地打斷他。
“怎麼了?”他笑著終於抬起頭。
“都幾點了,快睡覺吧。”我說著將被子拉嚴。
那年春節,北京市內已經禁止燃放鞭炮,除夕之夜好象特別安靜。我關掉了手機,並告訴家人,凡是找我的電話都說我沒回來,我需要清靜一個晚上。雖然家裡電視聲,大人小孩吵鬧聲,麻將的碰撞聲此起彼伏,我仍是不到十一點就睡著了。
清晨六點鐘,我起床,開車直奔“慶賀”。打開門,房間空無一人,我悵然若失地在床上坐了一陣,正準備起身離開,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
我看到藍宇驚訝地站在門外:“唉,你怎麼在這兒?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呀?”他滿面笑容,難以掩飾興奮的表情:“昨晚你去哪了?怎麼沒回家?我給你打了一晚上電話,你怎麼不接呢?”
他身上的冷氣還未散盡,甚至帶著北京冬天清晨里煙霧的氣息。大概是寒風的作用,臉色尤其紅潤。他激動地望我,象個孩子一樣高興地不知所措。
“我在你這兒等你一宿。”我微笑著回答。
藍宇眨眨眼睛,不知是被風吹過還是被我的話感動,好像有盈盈淚光。他笑著撲將過來,一把緊抱住我,然後沒命的要吻我。
“嘿!嘿!悠著點兒,門還沒關呢!”
藍宇越來越讓我無法理解,總是在我認為我們關係危機的時候,他卻表現出對我異常的親密。是當真還是做戲?但至少在今天早晨,我相信他是喜歡我的。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藍宇要拉我起來出去吃飯,我說大年初一沒什么正經餐館開門,而且我有些頭疼。
“你真該換換地方了,冬天暖氣給這麼少,沒法兒住!”我接著說。
“知足吧,以前我租‘華大’後面的平房,雖然放了幾個暖氣片可就和沒有一樣,在屋裡穿著羽絨服裹著被子還是很冷。”
“那你不趁早搬出去?”
“租金便宜,才九十五塊錢一個月,那時候我沒找到工作呢。對了,這兒的房主三月底回來,我已經找到一個住處,在‘邡莊’,就是離我的單位遠。”
“真夠遠的,開車至少也要四十分鐘。哪兒找的?”
“朋友唄,你不認識。”
我就討厭聽他說他那些所謂的朋友:“別什麼人都當是朋友,小心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他笑了,抬眼看看我:“至少比情人靠得住。”
我們對視片刻,我轉過臉沒有接他的話。
“看著合適,你就買一套公寓。”
“開什麼玩笑?!你掏錢呀?”他說著往門外走:“你想吃什麼?我來做,冰箱裡還有點東西。”他在廚房嚷嚷著。
他是向我要錢嗎?今非昔比,現在可不太是時候。況且我已經給他不少了。
春節幾天我一直躲在藍宇這裡,我知道他在想方設法讓我開心,可我仍提不起精神,覺是越睡越多。曲指算來我和藍宇已經認識八年,現在的他與八年前的他截然不同,我發現我總是回想從前的他,認真,憂鬱,謹慎,順從。如今的藍宇真真假假,嘻嘻哈哈,無所顧忌。我隱約預感我們將真的分手,徹底、永遠的分手。
正月初五,衛國拉我去“明宮”玩牌,在那裡我見到張文,我認識他,但沒深交。聽衛國說他有些傳奇的經歷。他是應該插過隊的年齡,但由於他舅舅是當地一霸,早就混在市委。剛剛恢復高考那年,張文從河北考到“木大”,來到北京後發現天外有天,念了半年便偷偷回家改了名字,第二年考到“天大”。後來“木大”發現此事,告到國家教委,“天大”迫於壓力將讀到大二的張文開除學籍,大學裡愛得死去活來的女友也和他拜拜。這哥們回家後自殺未遂。兩年以後直接考上“經貿學院”研究生。更絕的是後來他迷上古幣收集,和“戴”竟是同好,於是念博士時“戴”成了他的掛名導師。畢業後先分到“政辦”,以後又是“戴”的秘書。張文兩年前下海,當上了國內最大的官辦公司“東光”的副總。現如今這老兄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近日來的沮喪大概使我顯的萎靡不振,雖然今天手氣不錯,但也懶的再玩兒,躲到一邊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