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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禮堂兩側,媒體記者們架起長槍短炮,對準主舞台。
這裡是……
江子城環顧四周, 終於從記憶里找出了這個地方——這正是瑞慈娛樂集團主樓一層的禮堂, 半年多以前,江子城主演的《滿堂彩》就是在這裡進行媒體首映的。
現在,這個禮堂再次被妝點一新, 坐在台下的人們都仰頭注視著主舞台的方向。
江子城剛開始以為又是有哪位影星的電影在禮堂里首映了, 可他仔細看了看,卻發現坐在禮堂內的人都穿著正裝, 並不像是粉絲;而到場的媒體除了經常打交道的娛樂平台外,更有十幾家財經類媒體站在最前排。
就在此刻, 台上人不知說了什麼,台下的所有記者臉上寫滿了興奮,閃光燈瞬間連成一片, 從四面八方籠罩住了舞台上的人影。
直到這一刻, 江子城才看清台上的情景——只見十幾位瑞慈娛樂集團的高管站在主舞台中央, 在他們面前, 一塊紅布遮住了一個半人多高的金屬物體。
謝北望站在最前排的位置,他一臉冷肅,唇角緊抿,若是不熟悉的人看到了,恐怕只會以為他是天生嚴肅,但熟悉他的江子城,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不快,仿佛有暴風雨即將在那雙幽深的眼眸中形成。
與謝北望並肩而立的人,正是吳總監!
吳總監滿臉笑意,笑得好似彌勒佛一般,那雙小眯縫眼裡不知藏了多少不為外人道的心思。
他和謝北望一人拎起紅布一角,同時向上一掀——一直藏在紅布下的金屬物體終於在所有人面前展露了它完整的樣子,原來那是一個立體LOGO,微微傾斜的字體帶有圓滑的邊角,“長安娛樂”四個大字在閃光燈的加持下化身成一塊巨型的反光板。
江子城一愣——怎麼會是“長安娛樂”???
在江子城走進吳總監的辦公室前,扈哥和他八卦了一小下,告訴他可能過不久瑞慈的音樂部門將會獨立成一個音樂廠牌,由吳總監出任負責人,而背後實際操控的人,就是那位即使退休了還想繼續折騰的老謝總謝長安了。
……可成立的新公司,應該叫“長安音樂”之類的吧,為什麼會是“長安娛樂”?這是要讓兩個公司打架,自己和自己搶生意?
但仔細想來,以謝長安那個獨斷專行的性格,當他發現謝北望並不能成為他手中的賺錢傀儡,任他擺布後,做出這樣噁心人的行為是非常正常的。
這段短暫的未來在謝北望同吳總監握手後戛然而止,白霧再次湧入,把江子城送回了原本的時間線。
許久沒有使用過能力,江子城趕忙調整表情,低頭避開了吳總監的視線。
在得知吳總監和老謝總一起暗算謝北望後,江子城真是一秒都不願意在這個辦公室里待下去了!吳總監渾身上每個毛孔都冒著歪心思,肚子上的三層肉裝的全部都是油膩,他之所以不停遊說江子城讓他換經紀人,恐怕就是在為“長安娛樂”做人才儲備!
唯一慶幸的是,謝長安生性多疑、剛愎自用,即使他把吳總監看為心腹,也沒有把自己擁有異能的事情告訴過他,自然也沒有辦法提醒吳總監,江子城同他一樣也擁有對視異能。
江子城陰差陽錯地看到了這段未來,他這個歪屁股想都沒想的就坐進了謝北望的陣營里!
不行,他必須趕快找個機會提醒謝北望小心,可問題在於,他要以什麼方式說出來呢?
……
江子城和吳總監的談話不歡而散,江子城急匆匆出了辦公室,一頭撞上了等候在門外的經紀人扈哥。
在江子城和吳總監談話的這二十分鐘裡,扈哥一刻也沒停下,一直背著手在外麵團團轉,像極了送小朋友上課外班的家長。
這不,孩子剛一“放學”,家長就趕忙心肝寶貝肉的迎上去了。
扈哥見江子城臉色不好,忙問他:“吳總監說什麼了?”
江子城匆匆拉著扈哥進了電梯,這才說:“吳總監問我要不要換經紀人,我沒同意。”
“……”扈哥臉色一黑,冷笑道,“行啊,真了不起。我進瑞慈都幾年了,還在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江子城好奇地問:“他以前也這麼拉攏過扈哥你以前的藝人?”
“我是從別的小公司跳槽進瑞慈的,來的時候不湊巧,剛好趕上了兩位謝總‘交替’的那段時間。”即使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扈哥的聲音依舊壓得很低,“當時老謝總是突然退位的,對內說是身體不好需要調養。不過香港的八卦小報什麼都敢寫,就差把‘馬上風’三個字搬到頭條上去了。”
扈哥說:“那時候所有人都在‘站隊’,絕大部分都站在老謝總那邊,想把謝總架空,哪想到謝總手段雷霆,一上任就擠走了幾個不服管教的高層。我初來乍到不想摻和這些破事,就一直裝死,吳總監就覺得我不聽話。”
江子城這才知道,原來幾年前謝北望接手瑞慈集團,這之中居然有這麼多波折。《謝長安傳》里多多少少提過一些,但畢竟是戲說,當不得真。但是由當初的親歷者扈哥複述出來,短短一句話里不知道隱含了多少驚濤駭浪。
謝北望究竟經過幾多磋磨,才成長為如今這個強大得足以撐起一個娛樂帝國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