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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把那張合照傳進了自己的空間相冊里,然後抿著唇微微笑了,臉頰邊凹進去一個小酒窩。
簡直就像個…熱戀中的女人一樣。
他開始清理自己有些發昏的思緒:難道他們開始談戀愛了?他不記得自己或者她做過表白的事啊?還是她已經放飛自我,覺得只要是他不管哪個人格都無所謂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猜測…全都是對的。
樓寒笙是個彆扭的人,所以等到拍攝結束,他也沒能問出口,只是在網上隨意查了查差不多的問題,而回答也讓他有些震驚。
“這是典型的曖昧啊,奉勸題主不要陷得太深,可能人家只是在養備胎而已。”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來自一個過來人的告誡,低段位選手千萬不要挑戰曖昧,特別是題主這種母胎單身的。”
曖昧是一個漢語詞彙,拼音為aimei,指的是男女之間態度含糊、不明朗的關係。是一種很特別的男女朋友關係,存在於友情之間,又超然於友情之上。
他看著百度百科的詞條,感覺自己疑惑的心瞬間得到了解答。
原來他被…曖昧了嗎?
那這樣又該怎麼辦呢?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好友可以問詢。
於是他又把目光挪向了剛剛那個提問網站。
“題主聽我一句勸,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趁早放手吧。”
“對方估計就是想玩玩你,不要陷得太深了。”
“要麼表白要麼放手吧,這樣真的沒意思。過來人的建議。”
…怎麼都不太好的感覺。
他鍥而不捨地翻找著,終於在無數條勸題主放棄的消極評論中找到了一條不同的。
“可能人家只是不確定你的意思,所以不敢正面說出來才用行動暗示的,題主你要勇敢一點啊!”
嗯,說得有道理,他要勇敢一點。
“你在看什麼呢?”
他們現在在返程的大巴上,去往省會坐飛機。本來在他旁邊安生閉眼休息的顧湘靈忽然睜開了眼,不經意地瞟了一眼他的手機,他忙摁掉鎖屏鍵把屏幕正面朝下蓋在自己腿上。
“沒什麼,與你無關。”
“……傲嬌死你算了。”顧湘靈嘀咕著又靠在他肩上,“今晚就能回家啦…你晚飯有想吃的東西嗎?我好想念華城的年糕和湯圓…還有海鮮。”
沒等他回答,她又自說自話道:“不如我們晚飯就吃海鮮年糕湯吧?不行不行,你胃好像不太好,那晚上就不吃海鮮了…”
他應該沒聽錯吧,她這是擅自決定好兩人要一起吃晚飯了。
果然…很曖昧呢。
兩人回華城後先去了趟福利院,和院長小敘一番順便接回了寄養在那裡的團團這才回到了家,一來一去早就過了飯點,已經八九點鐘了。
“這麼晚了就煮點麵條吧?我去下小區的超市。”
顧湘靈撂下這句話又出門了,樓寒笙拉著行李抱著團團站在門口的玄關,愣了一會兒才把行李拉進房間整理,家裡定時會有鐘點工來清潔,倒是不用再做什麼大掃除。
不多時顧湘靈便回來了,待他整理好房間出來,她已經繫著圍裙在廚房輕車熟路地炒著青菜,絲絲縷縷的香味順著空氣鑽入他的鼻子,他忽然覺得本不怎麼餓的自己有些飢腸轆轆。
“湘靈。”
“嗯?”她把麵條丟進燒開的水裡,轉身看向他,過了一會兒才覺得不對,“…你剛剛喊我什麼?”
他別開臉:“顧湘靈。”
誒,沒變回去。
“怎麼了?晚飯一會就能吃啦。”
廚房旁的餐廳只開了盞小燈,橘黃的光溫暖而曖昧,樓寒笙站在她的面前,半晌才把臉轉回來,低下頭,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他的嗓音有些喑啞,低低沉沉的,“在我的記憶里,好像很少有事能讓他感到特別的愉悅,其中一件是演戲,另一件是…”
顧湘靈也有些緊張起來。她知道樓寒笙口中的“他”是另一個人格,寒笙公子。
“和你接吻。”
他要勇敢一點。
“我想知道,真的有他所說的那樣開心嗎?”
饒是已經和樓寒笙親過不少回的顧湘靈也有些羞窘了,她覺得嗓子有些發乾,張了張嘴,半晌也未出聲,然後就眼睜睜看著面前的人,耳根慢慢紅了,瑰麗的顏色一路從脖子爬上,染滿了整個臉頰。
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你要試試嗎。”她半開玩笑地說著,上前一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然後抬起頭,一時間和他的距離很近、很近。
樓寒笙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不禁咽了口唾沫,然後鼓起勇氣閉上眼,緩緩低下頭……
“等等。”顧湘靈忽然推開他,“面該好了。”
“……”
“先吃晚飯吧,不然一會兒要是燒糊了,我就白做了。”
“……”
總之這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
俗話說,快樂是短暫的,痛苦是永恆的。顧湘靈剛在家裡安逸地休息沒幾天,吳建峰就飛快地給她發來了新的日程表。
一如既往地滿呢。
而其中一件重要的大事,是出席金蘭獎的頒獎典禮。
樓寒笙也是要與她同去的,他獲得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沒有意外的話,也會是這個獎的得主。
顧湘靈的助理知道她不愛太現眼的個性,也知道她對時尚可以說是半竅都不通,於是直接替她定好了禮服放在公司,只等和造型團隊一起替她打扮了。
不多時,在各種造型師的改造下,她成功從一個五天沒出門劉海還有些髮油的懶惰宅女變成了艷光四射的大明星,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還有些小小吃了一驚——畢竟這幾個月她都在大漠吃土吃沙,光芒璀璨的紅毯好像已經是非常遙遠的事了。
吃驚之餘還有點小小的得意,原來自己可以這麼美呀~
這種得意在看到樓寒笙眼裡的驚艷后又被放大了好幾倍。
她今天穿的是淡藍色的紗裙,上面綴著絲絲縷縷的飄帶,珠鑽蝴蝶一路從肩膀攀到腰間,半透明的高跟鞋尖細優美,一切設計都讓她整個人顯得飄飄若仙。
雖然有點冷。
樓寒笙看她不自覺顫了一下的肩膀,皺著眉攬住了她半裸的肩。
“很體貼嘛。”顧湘靈笑著看向他,上了妝的眼更勾魂奪魄了,“不過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搬過來的哦。”
“……”他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回來的那天晚上兩人算是正式確定了關係,然後樓寒笙便提出了…重新一起住的建議。
馬上就被拒絕了。
“我可沒忘記,當初是誰,毫不留情地,讓我圓潤地離開這個地方。”顧湘靈笑眯眯地回答他,皮笑肉不笑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