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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臂的距離,白雁都聽到話簡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她受不了的聳聳肩。
不知怎麼,眼眶反而發酸。
也許是太幸福了!
第一百零六章 地毯的那一端(二)
早晨六點,康劍準時被自己的生物鐘喚醒。
他一睜眼就看見白雁倚在床頭看著窗外發呆,一動也不動。
康劍微微一笑,坐起身,伸手把白雁拉進懷裡,牢牢圈住了,陪她看窗外依稀的晨光。朝陽大片大片地落在外面的小院中,映著花,映著樹,洇出好看的紅色來。
“在想柳晶她們?”他低聲問。
白雁不說話,點了下頭,然後又搖了下頭。
柳晶、手術室的護士長還有幾個小護士在接到簡單的電話後,立即就從濱江開車過來。在見到白雁的那一刻,幾個人抱著又是哭,又是笑的。康劍特地找了車,陪她們把雲縣稍微出名的幾個景點逛了逛,然後白雁買了一堆的菜,大熱天的聚在小院中吃火鍋,喝冰啤。康劍為了讓她們敞開來玩,不受拘束,故意拖到很晚才回來。
簡單己經把她們送去賓館休息了,白雁坐在杯盤狼籍的桌邊,手托著下巴,笑得傻傻的。
“開心嗎?”他從身後抱著她。
“康劍,以前的一切慢慢地都回來了。”她仰起頭,接受他的落吻。
“熟悉的朋友,熟悉的話題,談論的人……呵,其實我沒說什麼,只是聽著,但心裏面就是很開心,好象我從來沒離開過她們。哦,對了,林楓生了個兒子,這下她就可以母憑子貴了。”
“誰?”康劍聽著這個名字很陌生。
“我護專的同學,也是我的同事,是和伊桐桐一樣的超級大美女……”她打住,斜眼看他。
“繼續呀!”他的神色如常。
伊桐桐這個名宇,巳經隨時光的流逝,差不多消失殆盡,在心底濺不出一絲波瀾了。他最後一次見她,是在二手車市場。後來她給他打過一次電話,說人在南方,認識了個不錯的朋友,有可能會幫助她出國,他沒有說什麼,聽完就忙工作去了。
白雁俏皮地吐了下舌, “林楓嫁了個富二代,一心想生個兒子鎖牢婚姻,她老公在外面有情人,也有孩子。雖然看似她這樣做有點可憐,但這是她的人生,每個人都要自己生活的方式,現在她的目標達到了,我替她高興呀!”
“那你呢,你有什麼目標?”他俯下頭,含住她的嘴唇。天啦,她吃了多少辣椒,嘴唇都辣辣的。
“我的目標是……”
她還沒說出口,他的舌已探入她的口中。她先是被動地回應著他的吻,在他的唇舌糾纏挑逗之下,她的呼吸漸漸紊亂。
“小雁,我們也該有個孩子了。給我生個女兒,長得象你一樣的女兒。好不好?”
“我們……”他的聲音低啞深沉得今她發顫,熱氣吹送到她耳內。
“我特別想看你小時候的樣子……古靈精怪,聰明好強……”
他吻得更深,吻得更急。
白雁的臉燒得通紅,她的心怦評跳著,晚風將她的頭髮吹得飛揚起來。
生一個孩子,他和她的孩子,把愛意延續下去。
生嗎?
為什麼不生呢?
她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頸,由著他裹著,穿過小院,走進臥室。他沒有開燈,但月光透過沒拉窗簾的窗子照進房間,清輝如水,流動在明暗光影之間,讓室內呈現出惝悅迷離。
“小別勝新婚。分別四個月,修士也瘋狂了。老婆……想不想我?”他將她推到在大床上,飛快地除去兩人的衣衫,她裸露的皮膚接觸到床上清涼的床單,那種觸感,刺激得她呼吸越發急促。
“我們哪有分別, 四個月一直形影不移。”提起這事,就有點羞窘。
“不移的是影子,可是你的心不在。”
她心疼地摸著他的臉, “現在呢?”
“現在,我們在一起。”話音剛落,他的身體隨即覆蓋了她,溫柔地。挺進她的身體,一個接一個的吻,綿密灼熱落在她身上,她再無餘力去多想什麼了。 。 。 。 。 。
一切都很自然。
“呃,乍不說話了?”康劍把下巴擱在白雁的頭頂,推了推她的肩。
“我在想昨晚的事。”白雁深吸口氣,迴轉身伏在他的胸前。
“昨晚,好嗎?”他啞著嗓子,輕問。
“好!”她不羞赧,認認真真地點頭, “和你在一起,做什麼都好。”
“老婆,這是我聽到的最動人的情話。”
她嬌羞地一笑, “難道我以前有那麼疏忽嗎?”
“不是,是今天早晨聽你這麼說,心裏面特別的溫暖。老婆,我現在對我們的婚姻已充滿了自信,我相信即使再遇到什麼事,我們對彼此都堅定不移,不會再患得患失,是不是?”
“是,沒有什麼坎再邁不過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正色道: “跟我回省城見我爸媽吧!”
她一點都沒猶豫, “好!”
“我媽媽可能會說一些難聽的話,我爸爸的態度可能也不會太熱情,但是你千萬要相信我,不允許對我有一點動搖。”
白雁笑了, “康劍,那些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這些年,我早免疫了。”
“不一樣,小雁,外人講再歹毒的話,你可以當作耳邊風,但家人的話,你有可能會往心裡去,因為你太在意他們的肯定了。我把預防針打好哦,你到時可不准出爾反爾。”
白雁看著他緊張的表情,微微彎了下嘴角,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我,只要是為了你,什麼都能承受。而且,康劍,你對我自信點好不,說不定他們很快就會喜歡上我的。我可不是善類,我是屬狐狸的,最會討人歡喜了。”
窗外的太陽一點點升起,把屋內的溫度一寸寸蒸高,康劍心裡如颱風過境捲起滔天巨浪!
他真的再沒什麼可擔憂的了。
他的呼吸有些微微顫抖,他伸出手,緊緊地,把眼前的小女人摟進懷中,再也不想放開了。
他深深地把自己的臉理在她的肩頭,他要努力再努力,才能克制眼底的濕意。
天空中,所有的低雲全部被風吹散,從今以後,都將是雲淡風輕的好時光。
他們在閃婚、閃離之後,歷經過無數的磨難,終於可以攜手,翻開嶄新的一頁。
柳晶和同事們第二天回濱江上班去了,康劍覺得白雁還要再休息一陣,決定等兩人到省城結過婚後回醫院上班。
柳晶捨不得離開白雁,又捨不得離開簡單,分別時,一直抹眼淚。康劍和她開玩笑,如果她想過來支持雲縣的醫療事業,他熱烈歡迎。柳晶聽了直瞟簡單,還真有點動心。
看著車消失在視線內,白雁有一絲失落,但她很快就釋然了。現在是象只米蟲樣,每天無所事事,但可以陪在康劍身邊,甜蜜地過過二人世界,如同度假般,也不錯。她又不是事業型的女人,沒多少宏圖壯志,不糾結了。
康劍提醒她,應該去看看白慕梅了。
白雁從康劍口中得知在她病時,白慕梅為她做的一切,她真不敢相信康劍所說的。
“這是真的,小雁,你去看看她,她最近瘦得很厲害。”康劍鄭重地說。
白雁從來沒把與白慕梅斷絕母女關係這件事太當真。外婆幾年前去世了,白慕梅和幾個舅舅們都不來往,她真正的親人只有自己。但白慕梅的異性朋友很多,這也是她不需要自己的關心的一個緣故。
白慕梅不孤單,有的是人愛。
可是白雁還是割捨不去白慕梅,因為她身上流著白慕梅的血。
康劍早已給白慕梅打過電話,說白雁清醒的事,白慕梅喔了一聲,就沒再來過。
白雁苦笑,如果自己不病了,白慕梅可能就不記得有她這個女兒了吧!
白雁還沒拿定主張要不要去看白慕梅,康劍突然給她打來電話,說白慕梅今天在培訓中心上課時,暈過去了。
白雁握著手機,直挺挺地站著,腦子一片空白,像突然丟失了記憶,又像喪失了思想的功能。她一個勁地倒吸冷氣,胸口脹得很痛。
千嬌百媚、傾國傾城,整日用補湯把自己滋潤得象朵花似的白慕梅,怎麼會暈倒呢?
她傻站了幾秒鐘,才急匆匆地住醫院趕。
白雁趕到
醫院時,看到白慕梅微躺在病床上輸液,目光發直,神情很平靜,康劍與院長臉色沉重地從化驗室走了出來。
康劍握住白雁的手,把她拉到一旁。
“年初的時候,我們已經查出她患有惡性腫瘤,建議她住院化療,她拒現在。純,腫瘤已經擴散到全身,連骨頭裡都有了癌細胞。”院長說道。
白雁眼前一黑, “那……還有辦法嗎?”
院長苦澀地一笑, “只能儘量讓她不那麼疼痛吧!”
白雁突地推開康劍的手,衝進了病房。
房間裡靜極了,只有一種嗡嗡的聲音不知從哪兒傳來。白雁覺得脖梗上颼颼地涼。
白慕梅。抬起一雙失去了光澤的美目,淡然地掃視著她, “你來啦!”
“為什麼不接受治療?漂亮就那麼重要嗎?”白雁很想問得義正辭嚴,但話一出口,她卻哽咽了。
“對於我這樣的美人,維持漂亮可是件天大的事。”白慕梅責怪地擰著眉, “你也要學著點,別以為年輕,就隨便亂穿。女人從二十五歲就要開始養顏,你那個男人很不錯,你要守緊他,就得讓自己比別人出眾。”
“我才不象你這樣不自信,只敢憑美貌吸引人,我們之間是愛,是愛,你有嗎?”
白慕梅兩肩突然耷拉了下來,自嘲地撇下嘴, “我還真沒遇到過這樣的男人。”
白雁的心,像春天吹過的楊樹,亂絮喧騰。她從小就和白慕梅不親,甚至是討厭的,象身瘟疫一樣避得她遠遠的。工作之後,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可是現在看到她這樣,白雁感到心口,如鋸齒在撕咬,她想叫出聲來,嗓子卻啞了似的,只見嘴巴的開合。
“你的眼裡面從來就只有男人,沒我這個女兒。”她酸楚地跌座在椅中, “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我剛開始幸福了,你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