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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雁配合地露出一臉感興趣的表情。

    “昨天晚上,他在我那裡呆了整整一夜,我們徹夜做愛,一共來了四次。”女子心一橫,豁出去了,嘴角扯出一絲狠毒的笑紋。

    白雁愕然地瞪大眼,緩緩伸出手,捂住嘴,“四……次?康劍有那麼厲害?”

    女子張口結舌,有點傻眼。

    這個女人思維正常嗎?

    白雁臉羞得通紅,低下了頭,自言自語:“那以後我應該很有性福了,哇……”

    她不好意思地捂著臉。

    “你是不是傻了?”女子氣急攻心,指著白雁的鼻子,毫無長發美女的飄逸形像,“你懂不懂做愛是什麼意思?做愛是和你愛的人做的事,康劍他根本不愛你,他愛的是我……我們都一起二年了。”

    女子說著說著,哭了。

    白雁從指fèng間看向她,無辜地噘起小嘴,“小姐,你表錯對象了,我不是康劍呀!”

    “我看你叫白痴好了,”女子狠狠地拭著淚,“若不是你,今天和康劍結婚的那個人是我。”

    白雁愛莫能助地聳了聳肩,放下手,“這是康劍的選擇,好象和我沒有關係。就是沒有我,也會是別人。二年,七百多天呢,再忙總能抽個時間求婚吧!”

    女子臉刷地白了,她死死地看著白雁,牙咬得緊緊的,一字一句說道:“只有你……不可能有別人的。不過,白雁,這並不代表從此以後康劍就屬於你,你擁有的不過只是一張婚書罷了。我和他情投意合,愛得刻骨銘心,我會等他,一直等到你們離婚。我相信這個時間不會久的。”

    “你估計是多久,我們一起來倒計時?”一張婚書罷了?就是那張婚書是根導火苗,讓女子面色猙獰如同女鬼,真讓人同情。

    女子哼了一聲,聽到外面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丟下一記不甘心的白眼,噙著淚拉開門走了。

    白雁自嘲地彎起眼角。醫院結過婚的猛女們總結了一條婚姻之道:男人,你不能指望他樣樣好,又會當官,又會賺錢,又會做家務,又會寸步不離地疼老婆,又英俊,床上功夫又了得……就算世上真有這種男人,那他也看不上你,有個一兩項就夠你幸福一輩子了。

    康劍會幾項,她不清楚,但看得出他會當官,就這一項就夠讓別人忌妒了。妒忌的人會做出什麼事,說出什麼話,自已一定要沉得住氣,千萬不要當真。

    白雁,你一沒家世,二沒才華,三沒美貌,和康劍從認識到決定結婚,不過六個月,不是愛情這樣的魔力,誰會輕易許下一生呢?白雁在心裡對自已說道。

    所謂婚禮,都已是結婚的後續。在一個月前,他們就註冊登記了,法律上早已是夫妻,今晚只不過是向親戚朋友證實一下彼此的新身份,某某人的夫,某某人的妻。

    這樣的夜晚,就是天掉下來,也沒人敢象電視劇里常演繹的那樣,結婚進行曲響起,一對新人站在神父面前,突然新娘or新郎突然扭過頭,對對方說:對不起,我愛的人不是你。說完,轉身就往外跑去。

    幾百道視線看著你,不是愛與不愛的事,而是面子和里子的事。

    康劍丟不起這個臉,她也不想犯傻。

    鮮花鋪就的地毯,潔白的婚紗,皎美的妝容,女人如花,那麼,今晚就是花朵盛開最嬌艷的一刻。以後,哪怕同樣的地點,同樣的賓客,同一個主題,可是再也沒有這份心緒了。

    為了自已,她也不能毀了這個夜晚。

    衝動是魔鬼。婚姻,不是一種狀態,而是一種智慧。

    至於那個女人,暫時不要去考慮。

    可是,白雁坐回椅子中時,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下,手上的男戒滾落在地上。

    不得不承認,心情多少有點壞了,雖然臉上根本沒有流露半點。

    腳步聲是化妝師的。一進門,忙不迭地道歉,說電梯卡了幾分鐘。白雁笑著說沒事,乖乖地坐好,讓化妝師補妝。

    上好妝,康劍回來了,額前散著幾綹頭髮,粘著,象是出了許多汗。一向鎮定自若的表情,微微慌亂。

    “過來。”白雁向他招手,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用濕紙巾細心地替他拭去額頭的汗,然後撲了點粉。一會要攝像,沒有上過妝的面容會很難看。

    康劍僵硬地看著她,那兩道假睫毛太礙事了,他怎麼也看不到她的眼裡。

    化妝師抿著嘴站在一邊輕笑,遞遞粉拍,提提建議。新娘子真是小心眼,對新郎守護得真緊,這些小事一般都是化妝師做的。

    白雁替康劍又理了理領帶,指尖擦到他的胸膛,感到他的心跳得很快。

    “好了!哦,還有這個。”她抬起他左手,微笑地把男戒緩緩戴上無名指,“好象指環有點大,剛才掉了你也沒發現,幸好我看到了。”

    康劍挑了挑眉梢,掩飾住自己掠過的驚愕。

    說這話時,白雁仍然沒有抬眼。

    “大就大,就今晚戴一下,以後上班了就要除下來了。”康劍說道。

    按照規定,政府官員上班是不允許戴任何首飾的。

    白雁嬌嗔地捧著他的左手,“今晚可不比別的夜晚,你可要小心哦,再掉了就不一定是我撿到了。雖說是枚普通男戒,可意義對於我們不同,是不是?”

    她終於抬起頭,小酒窩可愛地嵌在白皙的臉頰上,眸子象湖水般清澈。

    康劍一下跌進那抹湖光里,但他很快就別開了臉,“不會再掉了。”

    “那就好。”白雁短短地笑了一聲。

    做伴郎的簡單和做伴娘的柳晶不知從哪塊冒出來了,鬥著嘴走進房間,你瞪我一下,我瞪你一下。

    “康助,康書記說賓客都到,讓你和新娘現在進場。”簡單瞪著瞪著,想起正事來。

    康劍點點頭,站起身,向白雁伸出手。

    白雁深呼吸,沒有接他的手,而是抬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康劍身子一僵,顯然不習慣這樣的親昵。

    新郎、新娘在前,伴郎、伴娘在後,四個人向酒店最大的餐廳走去。

    餐廳的門是掩著的,婚禮主持人高亢的語聲從門fèng里透了出來,“現在,讓我們靜靜地、以無比摯誠的心,歡迎一對新人進場。”

    禮儀小姐慢慢打開大門,餐廳內的燈光熄去,通向主婚台的走道兩旁點滿了蠟燭,結婚進行曲飄蕩在大廳內,走道的紅毯上撒滿了花瓣。

    “走呀!”康劍低低地催道。

    白雁沒有抬腳,她突然扭過身,抱了抱康劍。“謝謝。”嗓音顫抖。

    謝什麼,她沒有說。

    康劍臉上的肌肉不自在地痙攣了下,他生硬地把她的手塞回臂彎里,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進大廳。

    白雁閉上眼,笑意恬美。

    第三章,不做仙女已很多年(一)

    白雁的媽媽白慕梅心情好的時候,會對白雁淡淡地說:“女人一定要談戀愛。人這一輩子也是分春夏秋冬的,戀愛是日暖風和的天,是人生最好的一段日子。虛度了好年華,你會後悔的。”

    白雁聽後,笑笑,一臉不敢苟同。

    “你沒有一點像我。”白慕梅盯著她的臉,象看著一個陌生人。

    白雁想說我可能象爸爸,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因為“爸爸”這個詞對於她來講,就是一個詞,沒有別的意義。而這個詞是白慕梅的大忌,她小的時候問起,白慕梅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我虐待你了嗎?你是吃不飽還是穿不暖,看著碗裡惦記著鍋里的!人家懷胎十月生出的女兒,是得了個貼身小棉襖,我卻生了個白眼狼。”

    從那以後,她再沒提過這個詞。

    白慕梅是一個把戀愛當作終身事業來經營的人,這可能和她總在舞台上扮演的那些個全幅身心追尋情愛的深閨小姐有關。演得太多,入戲太深,她分不清戲裡戲外。

    白雁雖然是在劇團大院長大的,看過的戲劇上百場,但她一直是坐在台下的觀眾。她沒注意到戲裡情呀愛的,她只發現一件事。不管是《西廂記》還是《珍珠塔》、《碧玉簪》《牡丹亭》……裡面的女主角都是大戶小姐,嬌生慣養,無病呻吟,於是春愁困困,走出閨房,無意邂逅一才子,便拉開了風花雪月的序幕。而跟在她們後面的丫環,同樣的年紀,同樣的美貌,只落得跑跑腿、把把風,捎個話的份,從來和愛情沾不上邊。

    愛情是件奢侈的事,是建立在雄厚的物質基礎上的。

    不為生計所累的人,談的才叫愛情。

    丫環最後的結局,要麼是嫁給府里的花匠、書僮,要麼給才子做個填房,那不叫愛情,而叫湊合。

    人生總得有個交待。

    白雁覺得自已不是小姐,也不是丫環,她就是白雁,獨一無二的白雁。

    愛情,遙不可及,那就不要牽強附會。湊合,也沒必要那般委屈自已。

    寧可等待一輩子,也不要遷就一時。這是白雁的戀愛準則。

    白雁初中畢業後,讀的是五年制的護士專校,前二年上基礎課,後二年上專業課,還有一年實習。中考時,白雁考得非常好,濱江市一中的老師特地到她家去,說只要她到一中讀書,學雜費和書本費、住宿費全免,學校還可以每月給一點生活費。

    白雁拒絕了,白慕梅沒發表任何意見。對於白雁的事,從她上小學起,白慕梅就全由她自已做主。

    其實,白慕梅也巴不得她讀專科。初中是義務制教育,不需要花幾個錢。高中就不同了,這個補習,那個資料的,一學期下來,得繳多少錢呀!再上個四年本科,這一下子就得七年。白慕梅想著就覺得心煩,而護專只有五年,學費不高,平時學校還給補貼,實習時可以拿點工資,畢業後工作又好找,怎麼看都很划算。女人書讀得太多,沒男人敢要的。

    護專就是一女兒國,就連老師也大部分是女的,難得有幾個異性老師,不是白髮蒼蒼,象刻著年輪的老樹,就是瘦如枯竹,寫滿歲月的滄桑,讓你想YY一下,都感到無力。

    柳晶說這是學校考慮周到,要是來一大帥哥,這麼多色女躍起搶之,會出人命的。

    懷春的年紀,沒有懷春的環境,是件鬱悶的事。不過,隔著一道院牆,就是濱江市醫學院,坐兩站路,是濱江市工學院,這兩座學院向來陽盛陰衰,稍微清秀一點的女生就被捧成“系花”、“院花”。

    護專里才是一園子名符其實的花朵呢!蜂蜂蝶蝶怎麼可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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