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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少見吧!之前看履歷上那些深山老林的攝影展,還想著肯定是個探險男,結果——”
他拉長聲音,興奮地說:“小仙女嘿!氣質挺特別的,長相軟妹,說話乾脆利落又像御姐!你們前後腳,沒碰上?”
紀時許用看變態的眼光看了他一眼,說:“沒。”
“算了,就算碰見你一臉盲也欣賞不來。”
桌上還放著葉森剛剛看過的小視頻,紀時許隨手拿過來點了播放。
開頭就是藏族寺廟裡輕輕吟哦的經文,鏡頭從廟前掃過,沒有多拍,然後停在一條長長的山道上,拍攝者沿著山道慢慢往前走,鏡頭很穩,平緩地掃過坡下的土層分裂,不動了。
遠遠地,有長長短短的影子在鏡頭邊緣出現。
是朝聖者。
三步一叩首,梵語喃喃。
走到跟前時,這人停了動作,雙手合十微笑著向攝影師打了個招呼。
鏡頭往下一晃,清軟的女聲回了一句“扎西德勒”,視頻截然而止。
第2章 誰死了,我嗎?
葉森湊過去:“這是她大二一個人進藏拍的,怎麼樣?”
紀時許沒說話,又翻了翻記錄類的視頻資料,點點頭:“可以。”
葉森一喜,正要給他繼續科普這姑娘,身後忽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紀教授,葉經理。”
兩人應聲轉過去,看見一個穿著米色針織長裙的高挑女人,含笑走過來。
葉森看了眼身邊的人,湊過去提醒:“這是公關部舒奕,舒董事獨生女,剛轉你們實驗室交流去了,好像和你一個高中是吧?”
紀時許接收到信息,面色如常地打招呼:“舒奕。”
舒奕看他叫出來自己的名字,面上一喜:“我正好有事找你,真巧。”
她晃了晃腦後的馬尾,輕快地走過來:“五六兩個班聚會,你們班長聯繫不上你,就托我幫他通知。”
紀時許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然後又不說話了。
連時間和地點都沒問,舒奕立馬知道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離開。
全程被無視的葉森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我覺得舒奕有點人格分裂啊好像。”
回憶了一下:
“她平時在公司不都細聲細氣講話的麼?進宮選秀的宮女都不一定有她儀態好。怎麼到你面前跟高中生一樣。”
紀時許刷著平板沒搭理他。
葉森覺得沒勁,調侃他:“我說,你丫是不是高中談過一個這樣的女朋友?扎馬尾,特鬧騰,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
說完自己先樂了。
兔子和小狼崽,怎麼看怎麼奇怪。
誰知,紀時許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
半晌:“嗯。”
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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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高強度工作了數天後,終於迎來周末。
徐羲窩在小公寓裡睡得天昏地暗,最後還是被手機鈴聲給鬧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了一圈:“餵?”
“我的小祖宗,起了嗎?”
是工作室經紀人周柯。
她閉著眼睛翻了個身:“沒起,不加班,別找我。”
“不是。”
他那邊似乎有些不方便,壓低聲音走到了別處。
原來工作室里有客戶要預約婚紗照,周柯很有愛地先關照了她。
徐羲皺眉,掀開被子赤腳往外走:“婚紗照太麻煩了,又不掙錢,我不接。”
周柯抓了抓頭髮:“出價賊高。”
徐羲擠牙膏的手頓了頓。
“有多高?”
周柯默了默,小聲說了個數字。
徐羲腦子裡只剩下一沓沓鈔票了,眼冒綠光。
“接接接!你讓他們等我十五分鐘,就到。”
周柯一臉無語地看著掛斷的電話。
財迷心竅的女人。
工作室規模很大,業務範圍也廣,一般根據攝影師資歷分階層接活。
按照老闆,也就是徐羲師傅的意思,是打算讓她走文藝高端路線,偏偏這姑娘沒自覺,商業平面來者不拒,背著相機滿世界跑。
所以這麼些年雖然拿的國際大獎也有,可是在國內還真就沒什麼知名度。
周柯費盡心機給她安排大雜誌專訪,想塑造個國際形象,結果人記者問起她的事業追求,這姑娘抱著寶貝相機,謙虛地說:“先掙他一個億吧。”
周柯:“……”
呵呵。
這麼個一心接地氣的仙女,周柯已經無話可說。
最近她剛從外面遊蕩回來,好像缺錢缺得厲害。
果然,說好三十分鐘,一秒鐘都沒拖延,踩著小細跟噠噠噠進了工作室。
周柯看見她一身得體的小碎花裙和腳上五公分高的涼鞋,眼角抽了抽,這打扮,絕對是徐羲會見政府要員的裝備。
徐羲精神抖擻地進來,眼珠子一轉,看見坐在沙發上低頭刷手機的女人,臉上換上職業化微笑,正要上前,女人聞聲抬頭,露出張熟悉的臉。
徐羲愣了愣:“誒,祝眠?”